第210章 清除余孽
胥羽跪坐在残破的玉阶上，玄色战袍下摆浸着未干的血渍。
怀中婴孩裹着时希留下的月华锦，细软胎发间浮动着母亲临死前注入的护魂咒文。
他颤抖的指尖抚过孩子脸颊，看着那两团奶膘随着呼吸微微颤动，恍若看见时希最后一次对他展露笑靥时的梨涡。
"；呜哇——"；婴孩突然挥动藕节似的小手，攥住父亲垂落的一缕银发。
远处崩塌的断龙石轰然坠地，扬起混着星砂的尘埃，惊得襁褓上缀着的九转玲珑锁叮咚作响。
浅沫踉跄着倒退三步，缠在腰间的锁魂链哗啦扫过满地碎骨。
她左耳垂着的溯光玉珰早已碎裂，露出内里蠕动的冥虫，右半边脸上青黑色的经络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爬上鼻梁。
浅沫癫狂大笑：“哈哈哈哈！败了！居然败给你们这些腌臜！哈哈哈哈，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艾琳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你又装作什么高高在上的样子？不过也是天界的走狗罢了！”
浅沫嘶吼着撕扯自己的衣襟，心口处堕神印迸出血光，三千怨灵的哀嚎声从她喉间溢出。
“闭嘴！吾乃天界战神！”
艾琳鎏金战靴碾碎地砖下钻出的鬼手藤，腕间龙鳞护甲迸出刺目金芒。
瑀立即按住她蓄力的右臂，却发现她瞳孔已变成龙族暴怒时的竖瞳。
小骞背后光翼骤然展开，圣洁的白焰将浅沫逼至墙角，照亮她脖颈处密密麻麻的献祭符文。
“笑死我了，还战神？你不过是天界的到手，用完了，就被抽筋拔骨，成为天界的盘中餐！”
浅沫突然呕出带着金粉的黑血，指尖抠进墙面，划出五道渗着冥火的沟壑。
艾琳额间龙纹爆裂，飞溅的金血凝成弑神枪。
“你父王么？那个娜迦龙王！为天界平定多少战乱！最后不过是因为天后的女儿想吃龙肉！硬生生把龙王抽筋拔骨！！”
浅沫的尖笑混着骨骼碎裂声，整座魔宫都在怨气中震颤。
“不……不可能，你在挑拨离间！”
艾琳的怒吼引动九天雷鸣，弑神枪贯穿浅沫心口时，堕神印中窜出的怨魂竟凝成半截龙角虚影。
“是吗？你去天界看看，众人皆知的事情，就你们娜迦龙族不知道罢了哈哈哈哈。”
浅沫残破的身躯在龙息中灰飞烟灭，最后一丝嗓音却如附骨之疽钻入艾琳耳中。
瑀握住艾琳颤抖的手，安慰道：“别被她骗了，天界是仙人在的地方，仙人都是以天下苍生为己任，怎么会杀害你父王。”
他掌心星图流转，却未能驱散艾琳眼底翻涌的金色血雾。
柏麟帝君在观天阁拂过宣煦镜，镜中映出艾琳暴走的龙瞳。
他转身，眼角里露出狠毒的神色，“看样子，有些东西，不该让人知道！”
腰间玄玉裂开的缝隙中，一缕黑气缠上他指尖，隐约显出半片染血的龙鳞。
胥羽抱着时宴走过重建的魔宫长廊，婴孩腕间月纹照亮廊下垂落的幽冥花。
“宴宴快快长大，咯咯咯。”
他轻点孩子鼻尖，却见时宴翡翠瞳孔忽闪，一缕时希残魂从九转玲珑锁中飘出，温柔缠绕在两人之间。
瑀与艾琳立于露台，瑀说道：“琳儿，今后我们将长相厮守，永不分离。”
艾琳嘴角微微一笑，轻轻点头。
两人交握的掌心下，并蒂莲纹在战神契约中灼灼生辉，却未察觉云层深处，一只覆着混沌鳞片的龙爪正撕开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