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一直晃晃悠悠,看不清女人的脸。
但是并不是重度洁癖人士,好友一时也傻了眼,再怎么也不能不整洁到这种地步吧。偷偷瞥了一眼褚笠,心中暗想,褚笠他不会眼睛有问题吧。
可是只是一瞬间,好友就震惊住了,仅仅是看了这短短几秒钟,褚笠的眼睛已经泛红,嘴唇嗫嚅,心疼之意显现出来。
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褚笠真情流露的好友一下子又改变了想法,管她怎么样,大不了洗洗就干净了。这好改变,怕什么。
而且,褚笠都这么喜欢她了,他总不能棒打鸳鸯,让褚笠孤独终老吧。
他才不会这么做,他要做也是做月老。想起他现在做的事,不是,怎么感觉自己更像搭成桥的喜鹊呢,他们一个牛郎,一个织女,只有通过他,他们才能相见。
唉,可怜的褚笠,算了他就不嫌弃他的爱人这么邋遢了吧。
画面逐渐清晰稳定下来。
只见那个衣衫褴褛的女子被从地下升起的巨树藤蔓绑在了半空中,而一个男子不屑地看着毫无反抗之力的她,直接动手。
巨树藤蔓生出更多的枝条抽打在她身上,啪啪作响。周围还有围观的人不停的欢笑着议论纷纷。
即使身上的血已经浸透了她褴褛的衣服,她都没有吭一声,甚至于表情都不带动的。
让人印象深刻的只有她那冷冰冰的眼神。
好友突然想起褚笠的推测,如果她真的是他们这个世界的人,她是怎么进入到任务世界的?又是拼了多大的努力,才过了下来呢?
在那个世界中,没有秩序可言,没有伦理纲常可言,没有系统的保护,她,一定经历过一段极其刻苦的日子。
这时候,好友心中对于她的微词已经全部消失。活着都是个问题,干不干净,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褚笠,你先出去,我来看,之后有什么异常或者线索,我来告诉你。”不忍心让他看到自己心上人遭受的苦难,好友主动提议道。
褚笠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先去睡觉吧,我来就好。”
语气不容拒绝,好友只好照办。在他关上门前,他听到从房间里传来的一声,“谢谢。”
至于这声谢谢,是对他拼命修复芯片的感谢,还是对刚刚他不想要他被芯片里面内容伤到而提出的想法。
但是不管怎么样,他已经选择好了,作为他的好友,他也只能在一旁默默支持他。
房间只剩下褚笠一人,他看着画面里的场景,想起了自己刚到这个世界的时候。
其实,他是第一个进入这个世界的任务者。但是,当他到达之后,世界崩坏情况比他们显示的好得多,当初还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而如今看到这一幕,一切都明白了。
那个男人,他也认识,也交过手,是个欺软怕硬,手段毒辣的孬种。看着比他弱的人,他都会去欺辱他们。
奚浣在他手中会经历什么,褚笠一时间想要自欺欺人,可是那个人有什么手段,他是一清二楚。当时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世界一段时间后,都在他手中吃过亏。
深吸一口气,褚笠把那暴戾的情绪压到心底,继续将注意力投到画面上。
在你认为她现在这种经历已经最糟糕的时候,总会有最糟糕的事情发生。
看着她身上还没好完又添了新伤,甚至身上旧伤因为长时间没好,还感染起脓。
一次,又一次,再一次,她都挺过来了。在哪里被丢下,就在哪里醒来。旁边有什么,她就吃什么。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在她吃到的杂草中,有一些草有治愈效果,反而加速了她伤口恢复。
之后,她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找到了一个暂时性的庇护所,这也让她稍微远离了之前那些人的骚扰。
看着她一步一步地摸索着开始修炼,可是进步缓慢。
在这里,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东西,一块玉。看着她在每次修炼后,就雕琢这玉。从块玉,雕成玉佩样子,再在上面雕刻出世界地图的图案。
之后,她终于突破了一级。但是突破时的动静引来了一群人,这群人看到她,没有丝毫的人性,竟然直接毁了她难得修炼成功的根基。
褚笠手指狠狠扣住掌心。
看到后面,褚笠越发用力,逐渐从指缝中冒出一点点红色的痕迹。
因为关于修为被毁,在那之后接二连三的发生。无论她逃在哪里,都会被他们那群人找出来。
这,才是最初始的崩坏的世界。
看着眼前的一幕幕,褚笠想起了最初和她相识时她那潇洒的身姿。他已经不忍再看下去了,可是他又不想错过发生在她身上的任何事情。
可是,私心而论,他希望下一幕,他就能看到他们被她打得屁滚尿流的样子。
拜托不要再给她太多的苦难。
看着独自忍受着疼痛,靠着洞口的奚浣,他知道她已经到极限了。
修为被毁太多次,已经完全丧失了修炼的基础了。
奚浣双眼紧闭,脸色苍白,但是到处都是疼得受不了冒出的冷汗。
突然,她睁开眼,眼神依旧是冷冰冰的,口中却吐露道,“这操蛋的世界。”
一时间褚笠扯动嘴角,想要笑一笑,可是却只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苦笑。
为什么他要出现得那么晚!
如果是他最早进入到这个世界,她就不会面临这一切。心上对于奚浣的心疼已经让褚笠的疼痛一波比一波强。
可是这时,又来了一群来者不善的人。
为什么偏偏是她?
褚笠在心中呐喊。
看着她一如既往努力的防御着保护自己,可是还是被他们逼到了绝路。
一下子,她眼神变了。
看着眼前这群人,奚浣心中闪过不耐烦,明明她在自己世界好好的,却被无辜吸入这个世界,还次次落入了被打的局面。
虽然她被教导,与人交,和为贵。但是在这个世界世界无辜被针对,奚浣想法发生了改变。
凭什么世界予以我悲痛,我要予以歌颂?
若是在自己那个世界,谁敢给这样对自己,自己绝对会给他个大比兜吃。
看着她像一只困兽,有人一边走上前一边嘲讽道,“就你这样无法修炼的废人,还不如死了算了,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好意思活下来。”
确实,这样苟活着,确实没有什么意思。要不是想着可能会回到原来的世界,她未必会坚持下来。
都已经过了这么久了,多久了?九十年了吧。
感觉已经回不去了。
那这样,看着眼前的人,奚浣脸色苍白,却慢慢勾起了唇角。用尽全身力气,直接大比兜就扇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