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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紧张,还有点激动。

才知道怀孕呢,一眨眼孩子就长大了,这感觉太奇妙了。

向云疏忙了一天,向柳蔷侧面打听萱儿和钰儿的喜好,准备他们喜欢的吃的,喝的,又特意去找老黄,挑了些新奇玩意儿。

摆了一屋子。

柳蔷见了笑她:“这次回来怎么转了性子?从前你带孩子多随意啊,什么时候给他们准备这些了。倒是萱儿照顾你比较多。”

“娘说笑吧。”

“咦,你怎么还嘴硬呢,你脑子笨,身子又差,平日里带着萱儿出门,不都是她管钱,保护你吗?”

向云疏有点震惊。

萱儿才五岁啊。

她这么废物?

让五岁的小女儿照顾自己?

这孩子做了自己的女儿也太惨了吧。

向云疏忍不住在心里唾弃自己。

柳蔷觉得稀奇:“这倒是奇了,你内疚个什么劲儿呢?萱儿那么聪明能干,武功又高,让她管着你不是应该的吗?”

“萱儿很聪明啊?”

“萱儿是这世上最聪明的孩子!”柳蔷肯定地说,随即又补充了句,“不,应该说萱儿和钰儿一样都是最聪明的孩子。”

“钰儿和萱儿一样?”

“钰儿安静,读书过目不忘,是朝野内外公认的天才。”柳蔷解释,“萱儿好动,武力超群喔!云儿啊,你有这么两个孩子,实在是好福气!”

向云疏听着她的描述,不由得更加期盼着两个孩子的到来。

好容易挨到傍晚,天色黯淡下来。

一辆普普通通的蓝布马车停在了柳宅的角门处。

赶车的是一个清瘦斯文的白脸男子。

他一停下马车,就立即赶过来,对着向云疏扑通跪倒在地,磕了个头,眼眶含泪,神情激动:“奴才叶七,拜见主子!”

主子?

向云疏有些诧异。

在她的记忆中,叶七还是那个沉默寡言,受人欺辱的小太监,这一上来就叫主子,着实把她惊到了。

叶七是宫里的人,叫她主子,这什么意思?

难道这货其实也是滂沱山的?

向云疏正打算开口询问,便看到从马车里跳下来一个穿着红色裙子的小女孩儿。

小女孩长得粉雕玉琢,脖子上挂着一串珍珠,衬得她越发唇红齿白,贵气逼人。

随后跟下来的是一个同样年纪的小男孩。

男孩穿着青色衣衫,小脸蛋儿和女孩子极为相似,但神色沉静,年纪虽小,却颇有几分镇定自若的上位者风采。

只一眼,向云疏就确定这两个孩子是她生的。

因为他们长得与她实在是太像了。

除了男孩的眼睛微微狭长一些,更像是丹凤眼,其余的五官,完全就是照着向云疏的缩小版长的。

“阿娘!”

萱儿看到向云疏的第一眼,忍不住叫出了声,但很快她就捂住嘴巴,一把拉住哥哥,朝向云疏奔过去。

这份热情洋溢,让向云疏有点招架不住。

但她不住告诉自己,这两个是自己生的,亲生的,这段时间他们很担心很害怕,作为娘亲,她有义务解释和安抚他们,免得他们留下什么阴影。

“听说阿娘雷厉风行地解决了黄伯伯他们的事情?”萱儿兴奋地在她周围打转,“阿娘好厉害啊,阿娘是怎么做到的?”

向云疏咽了口唾沫,逼自己露出慈爱的笑容:“阿娘教你一个有用的大道理,那就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这个道理,我两岁的时候,二师伯就教过我了呀!”

“……”

“妹妹,你还没给阿娘请安。”谢铭钰走上前来,提着小袍子下摆,给向云疏下跪,“钰儿给娘亲请安,娘亲平安无事,钰儿高兴。”

“快起来快起来!”向云疏连忙上前把他给抱了起来。

谢铭钰的脸蛋儿肉眼可见地又红了。

不过,娘亲身上好香,怀抱好柔软,温暖。

他宁愿忍着窘迫脸红,也要待下去。

“快到屋里说话,别站在外头了。”柳蔷看着这一幕,也觉得眼眶泛酸,为了掩饰自己的泪水,连忙招呼她们进屋。

“等一下,”萱儿回头,“谢铭钰,你的皇帝爹爹呢?”

她话音刚落,马车里又走出一个人。

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男人。

虽然男人只穿着家常的玉色长衫,但丝毫无碍于他的面如冠玉,丰神俊逸。

虽然已经见过谢渊许多次,但每一次向云疏都忍不住想在心里感慨。

在她的感觉中,不久之前的谢渊还像是一朵温室中娇贵脆弱的美丽兰花,可转眼间,他就变成了俊美修长,眼眸幽深的男人。

少了几分少年时的青涩和愤怒,多了几分睥睨天下和无法捉摸的神秘感。

他一下马车,目光就落在了向云疏身上。

向云疏一手抱着钰儿,一手牵着萱儿,语气有几分疏离冷淡:“陛下怎么亲自来了?”

“孩子们要出宫见娘亲,朕总不能拦着,又不放心其他人,只好亲自跑一趟。”谢渊缓缓开口,“何况,朕也想见孩子们的娘亲。”

他注视她的脸庞,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些什么。

然而她的心思都在两个孩子身上,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的眼神。

柳蔷见皇帝也来了,吓了一大跳,手足无措地搓着手道:“陛下快,快请进。云儿,别在这里杵着啦,带孩子们进屋来。”

为了见孩子们,向云疏今天没有易容,恢复了原本容貌,因此并不适宜在外面露面。

巧婆婆远远站在长廊角落,看着柳蔷对皇帝敬畏讨好的模样,唇角露出一丝冷笑。

但她并没有什么,只是盯着谢渊看了眼,便转身回屋了。

谢渊朝她的方向看了眼,所有所思。

“陛下,怎么了吗?”柳蔷问。

“哦,无事。”谢渊微微摇头。

进屋坐下后,萱儿也爬到向云疏腿上,和哥哥一起挤在娘亲怀里,“阿娘,萱儿实在是太想你了,你都回来这些天了,也不来找萱儿。”

她嘟起嘴巴,不高兴了。

谢铭钰说:“爹爹不是告诉过你吗,娘亲有要紧事情做,等忙完了自然会见你。你看娘亲不是见咱们了吗?”

“还有什么事情比萱儿更重要?”萱儿扬起小脸,“阿娘你说呀!”

“没有任何事比萱儿和钰儿重要。”向云疏搂住两个孩子,在他们的小脑袋瓜上分别亲了下,心中涌出了许多温软的情绪。

这感觉既陌生,又熟悉。

这便是母爱吗?

虽然她忘了他们,但只要再次见面,那种血脉相连的感觉,依旧可以清晰地浮现出来。

这一刻,那份缺失的记忆,似乎已经不再重要。

“阿娘在忙什么要紧事,为什么不找萱儿帮忙?”萱儿又问。

“萱儿这么能干,遇到难事了才需要你呢。”

“嘿嘿。”萱儿终于高兴起来,“不管容易的,还是难的,萱儿都愿意替阿娘做的。”

“萱儿真乖,阿娘好疼你。”向云疏在她脸蛋亲了下,又看向有些沉默寡言的儿子,“钰儿乖乖,你有话跟娘亲说吗?”

谢铭钰摇摇头:“能见到娘亲平安无事,孩儿就很高兴。”

“对不起,我应该早点告诉你们的。”

“阿娘不用道歉,我们根本就不信阿娘不在了。”萱儿说,“师公和师伯们的医术天下无敌,怎么可能治不好阿娘?”

向云疏笑容微敛:“萱儿,有件事,我得告诉你。”

“什么事?”

“你师公仙逝了。”

“我已经知道了。”萱儿也变得闷闷不乐起来,“那天皇帝爹爹回来后,就告诉萱儿了。”

“我们还知道娘亲已经继承了滂沱山,成为容门的门主这件事。”谢铭钰开口,“萱儿知道师公不在了,哭了许久呢。”

“师公很疼萱儿,还留了东西给萱儿。”向云疏捧着女儿的悲伤小脸蛋,柔声安慰他,“师公在另外一个世界等着我们呢,将来咱们还能和师公在那个世界团聚。”

萱儿含泪点点头:“我没见到师公最后一面。”

“对不起。”

向云疏搂住她,心中充满了内疚,“七月半之前,你跟阿娘回滂沱山吧,到时候咱们一起祭拜师公。”

“嗯!”

萱儿使劲点头,“阿娘,我可想滂沱山了,想大师伯他们,也想茯苓他们,想山上的铜钱。不知铜钱现在藏到哪儿去了。”

“铜钱是什么?”谢渊开口问。

“是一条金色的蟒蛇。”谢铭钰替妹妹回答,“萱儿告诉过我,那是她捡回来的一颗蛋,放在鸡窝里面孵出来的。原以为是鸟蛋,没想到是一条小蛇,把母鸡都吓死了。”

谢渊忍不住轻笑:“换谁不害怕呢。”

“铜钱不是毒蛇,它可温顺了!”萱儿强调,拉着向云疏说,“阿娘,带哥哥一起去滂沱山吧,哥哥还没去过那儿呢!我想带哥哥见见我长大的地方。”

“当然可以。”向云疏抬头看向谢渊,“不知陛下允许吗?”

“朕说过,只要钰儿愿意,他甚至可以在滂沱山长大。”

“我的意思是,我带萱儿回去,就不回来了。”

“娘亲和妹妹都不回来了?”谢铭钰的眼神一下子黯淡下来。

“哥哥,你跟我们一起走嘛!天天都可以和阿娘在一起,我告诉你哦,滂沱山可好玩了,什么都有!”

“可是……”

谢铭钰看了看自己的皇帝爹爹,拉了下向云疏的衣袖,“爹爹怎么办呢?”

“你爹爹是皇帝,他不是滂沱山的人。”

“那,”谢铭钰抿抿唇,有些纠结了想了会,“我还是留在宫里吧。”

“哥哥,你不想跟我和娘亲在一起?”璇儿不高兴。

“我想,非常想。”谢铭钰慢慢垂下眼帘,“可是留下爹爹一个人,会很可怜。”

萱儿撇嘴:“他可是皇上喔!身边有那么多人伺候讨好他,怎么会可怜!”

谢渊笑。

谢铭钰低声说:“我还是不去了,娘亲,对不起。”

“娘亲支持你的任何决定,你在宫里长大,如今又是太子,自然要留在京城的。”向云疏虽然说得大方,但心里还是有些难受。

于是,屋子里就沉默了下来。

这时柳蔷走到门口,招呼说:“萱儿,钰儿,你们到这里来,外祖母准备了好东西给你们。”

“是好吃的吗?”萱儿连忙问。

“萱儿真聪明,一下子就说对了!”

“好耶!”

萱儿欢呼着从向云疏腿上跳下来,拉着谢铭钰的手,“哥哥快来,外祖母的厨艺可好了呢,连师公那么挑嘴的人都赞不绝口!”

小兄妹俩跟着柳蔷出去了。

柳蔷回头,朝向云疏看了眼。

向云疏揉了揉眉心,只当没看到。

“朕想娶你。”

谢渊开口就惊住了向云疏。

她看着他冠玉般的面容,皱眉说:“你知道娶是什么意思吗?”

“自然。”

“如果我没记错,陛下已经有皇后了。”

“我要娶的是妻子,不是皇后。”

“哈,有意思。”向云疏忍不住笑起来,“皇帝的妻子就是皇后。不,别跟我说什么,妻子是妻子,皇后是皇后那种话。”

谢渊看着她的笑容,问:“你真的失去记忆了吗?”

“即便失去了那几年的记忆,也不代表我就变成了六年前的向云疏。”向云疏淡道,“陛下若以为我是六年前那般好拿捏,那您就错了。”

“朕从未想过拿捏你。”

“那就不必提这话了。”向云疏端起茶杯,“我继承了容门,我的志向不在后宫那一亩三分地。”

“你没看到钰儿为难的样子吗?”

“看见了。”向云疏冷冷说,“你以为我会为了让钰儿高兴,就进宫做你的妃子吗?我是钰儿的娘亲没错,但我也是我自己,我有我的理想和人生。何况,钰儿是太子,已经是天底下最尊贵的孩子,他知道自己该选择什么。”

她站起身,走到谢渊面前,微微俯身看着他:“为什么要我放弃我的理想去迁就你呢?你可以不当皇帝啊。”

她双眸圆圆,脸庞清美甜蜜,但眼神却冷冽而坚定。

这让谢渊心中升起了强烈的征服欲。

他伸手扣住她的后脑勺,把她拉到自己面前,直接吻住了她双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