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血解,只要能解,都行。”
“殿下若是坚持,在下愿意效劳。”花颜行礼,犹豫片刻开口,“若是公子或是香芸姑娘在,也许可以让殿下更舒服一些,待我见过陛下,到府上与公子交谈一二。”
“不必,他不在府上,他也不必知道,你按照你的方式放血就是。”
“好。”
花颜点头应下,被放血的都不怕,她没什么可犹豫的了。
另一边,安隐烁已经开出去很远了,他想早些见到爹娘,也想早些见到兄长。
回康安的队伍挺长的,安隐烁边走边打听,总算是找到了。
香芸一见到安隐烁就低下了头,跪在了安隐烁身前:“香芸未能救下将军和夫人,辜负了公子所托。”
“起来吧。”安隐烁向着后面的马车走去,病人救不回来也不能怪医生吧。
安隐启翻身下马,走到了安隐烁身边:“爹娘留着一口气,想见你。”
“他们还活着?”
安隐烁眼睛一亮,心脏猛烈跳动,那份激动无法言说,他一把揪住了安隐启的衣袖,目光在安隐启脸上探究,希望可以得到一个肯定答案。
香芸走了过来:“公子,将军和夫人封住了最后一口气,为了见你。”
安隐烁眼眶一下子就红了,走向马车时都察觉不到脚底,就像是踩在棉花上晃悠着过去的。
香芸快速的收了两人身上的银针。
安琥提了一口气,眼睛缓缓睁开,看到安隐烁就勾起了唇角:“儿子,你来了,别哭,爹征战沙场这么多年,早晚有这一天,大武能有现在托了你和殿下的福,爹为你骄傲。”
常思韵眸中带泪,拉上安隐烁的手:“孩子,虽不知你从何而来,也不知你因何成为了我们的儿子,但世道轮回,你也不要太有负担,这一切都是命数,我与他爹不过是早些去找烁儿了。”
安隐烁眼泪掉落,忽的停住,抬眸诧异的望向常思韵,她竟然知道?!
常思韵笑的很温柔:“就算是多年未见,我们与烁儿也是常年书信来往,我这个做母亲的,要是觉察不出你不是我的儿子也枉为人母,一开始我没怀疑,只是后来的这些,可不是书中就能琢磨出来的,我们知道,皇上自然也知道。”
安隐烁垂眸,不禁自嘲,这不是蒙了块纱布装瞎,走的每一步都是证据嘛。
安琥伸手摸了安隐烁的头:“你做的很好,以后就靠你自己了,如今柏笙坐上了那个位子,你就好好折腾吧。”
两人的话在安隐烁心中回荡,他们的呼吸已经薄弱慢慢消失不见。
他们知道自己儿子换了芯子也没有指责他,也没有质问他,怪不得慢慢有些疏离,但还保持的往来。
怪不得看见自己时,常思韵虽然很高兴很热络但眸中总有挥不尽的哀愁。
世道轮回吗?
一切都是命数吗?
那他来到这个世界又是怎样的命数?
安隐烁一路都迷迷糊糊的,进了康安城也没有什么反应,像一只提线木偶,被安隐启抱着进了将军府。
柏笙消息得知的很快,几乎是两人前脚进府,柏笙后脚就到了。
他一身龙袍自然而然带了威严,安隐烁看到他眸光闪动,要是往常,他估计是会趴在柏笙怀里大哭一通。
可如今……
他只觉得这世界突然虚幻了,这莫非是一场很长的梦?
“陛下请回吧,家弟因双亲过世悲伤至极,现在不想说话。”
安隐启看了眼安隐烁,冲着柏笙行了礼道。
柏笙点了点头:“那就准公子在家处理完丧事再进宫,少将军晚些进宫一趟,朕追封安将军封号。”
“是。”
安隐启应下。
追封之礼办的还算风光,因宫中也有白事,康安城内白绸遍布。
安隐烁拎着一壶酒看着这到处是白绸的,嘴里酒带着辛辣,冲击着他的大脑。
安隐启见无人再来探望,坐在了安隐烁身旁。
安隐烁侧头瞧他:“二哥怎么不问我?”
“爹娘不问,我自然不问,爹娘若是不说依照我的脑子也猜不出你不是烁儿,我只是觉得忽然有些奇怪。”
“不吓人吗?”
“你活生生在这儿,吓什么人?”
“原本柏笙说等你回来,筹备你和恩珠的大婚,守孝三年,恩珠她……”
安隐启笑了下:“她若是等我定不弃,她若不等,我也不怪她,总归是有缘无分。”
“嗯。”
安隐烁浅浅应了声。
“你和柏笙是出了什么事吗?”安隐启问。
安隐烁笑着摇了摇头:“不算什么事,不过是他怨我跑了不给他留信,五年无踪影,我怨他让战争爆发害了爹娘。”
“当初险些把我们吓坏了,何况是柏笙,当年陛下这一招简直不论别人死活,柏笙这几年过的不太好,挺疯的,皇上拿他都没办法,他怨你也在情理之中。”
安隐启叹了口气,陪着安隐烁一起喝酒。
两人眼中都含着泪,笑的有些苦涩。
“烁儿,爹娘不是死于战争,是死于算计,太子上位后一心想让藤将军和袁将军取代爹,可安家带着的兵说是安家军也不过分,不瞒你说,当时你来信说陛下逼你进宫为妃,爹他当真动了造反之心了。”
“还不如当时就让爹造了反。”
“你以为太后是吃素的?”
兄弟二人对视一眼,泪水滑落,同时抬头望天。
“哥,你若不嫌弃,你一直都是我哥。”
“你这话说的,我本来就是你哥。”
两人搂在了一起,碰杯饮酒直至深夜。
镇守边境的将军身故,边境无人把守,太子亲信藤将军和袁将军已入狱,柏笙直接提拔了胡高勇为将军、赵瀚海为侍卫统领。
不日,柏笙随胡高勇御驾亲征。
这一消息传出,安隐烁眉心轻皱,起身就想进宫,却又坐了回去。
柏笙如今已经是皇帝,自己的话他又能听几分?没什么好劝的。
古代的战争残酷程度一点也不比现代低,灭国也不是在历史上不曾有过。
边境战事停了,也许柏笙只是去谈判,也许玛呐已经整顿好了绪图,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