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着。
江沉月还是决定问问她的意见——
他半蹲在睡熟的人身边,手抓住啤酒瓶方一边抽走瓶子一边说:“现在时间有些来不及了,你……”
话还没说完。
抱着瓶子的人又把瓶子夺了回去,无意识地发出两声哼哼:“嗯——”
脑袋一侧,柔软的黑发垂下来挡住大半张脸。
江沉月笑了下,将头发别至她耳后。
到旁边倒了一点温水。
水杯被递至她唇边,喂了两口水后,她松了松手里的啤酒瓶,江沉月顺势将啤酒瓶接过放在桌子上。
又喂她喝了两口水后,江沉月把水杯也搁置在桌子上。
这次没打算再问了。
他半蹲在沙发边,一只胳膊穿过她的腿弯,将她的脑袋扶了扶靠向他的肩膀。
刚站直,怀里的人胳膊条件反射一般攀上他的脖子,蹭了蹭后开始咕囔着什么。
软软的发丝、带着热意的额头蹭上他的耳廓耳尖。
咕囔那句话她像是又重复说了几遍。
直到将她放在床上,江沉月才听清——
“别蹭我耳朵,痒——”
江沉月垂眼看她,笑了下,喊她名字:“许愿。”
“什么时候学会倒打一耙的?”
迷迷糊糊的人躺在他床上看向他,白皙的皮肤和灰黑色的床单意外的相衬。
她的手还揽着他的脖子,像是没听懂,一双杏眼里似有他的倒影,神色懵懂:“嗯?”
江沉月喉结动了动,眼睫一颤,略微狼狈的别开眼。
几秒后。
他慢慢地分开她的手,放在她身侧。
经常有人喝酒前后性情极为不一样,但一般都是内敛安静的人变得情绪外放,像许愿这样寻常闹腾喝酒后反而懵懵懂懂的安静的也在少数。
江沉月帮她脱了鞋袜。
接着问:“你化妆了吗?需要卸妆吗?”
床上的人摇了摇脑袋。
“还渴吗?要喝水吗?”
她又摇了摇头。
江沉月看了眼她身上的衣服,斟酌又斟酌才说:“记得脱衣服睡觉。”
许愿点头,说着作势就要手腕一翻掀起毛衣下摆,江沉月摁住她的手制止:“等我出去再脱。”
她又点点头。
难得见她这么安静乖巧的样子,江沉月不免觉得新奇,笑了下。
“现在问你什么都说真话?”
她又点了点头。
他又被逗笑。
“明早想吃什么?”
“葱油饼,油条,豆腐脑,水煮蛋,小笼包……”
听她报了一长串菜名,甚至无意识地咽了咽口水,江沉月笑了又笑。
“明天中午想吃什么?”
“红烧肉。”
江沉月想了想,她还有三个多月过生日。
“喜欢什么?或者想要什么?”
她鼻音很重,一字一顿:
“江乘月。”
像是意识到又读错了音,她自己纠正着自己——
“江——乘月……”
“江沉——月……”
“江……”
第四声名字没来得及说出口便被他堵在唇舌之间,他动作向来温和,这次却带着一丝强势。
许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感受着熟悉的气息便闭上了眼,胳膊再次搭上他的脖颈像是条件反射一般回吻着。
她躺在床上,使不上半点劲,只能被动地承受着这个吻。
窗外飘着小雪,寒意刺骨,房间里的热意却一点点升腾,快要将两人燃烧。
菠萝味的啤酒度数不高。
却也极易醉人。
酒精麻痹大脑,极易让人丧失理性思考的能力。
江沉月很少喝酒。
以至于只是尝了一点便觉得酒色醉人。
不知过了多久。
他用他全身上下仅存的理智撤身,他低眼看着她,目光与她对视。
明明她才是那个一次又一次袒露心迹的人。
他却觉得,他才是那个陷得最深,最无可救药之人。
他垂着眼,笑:
“我早就是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