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特别是在第二次小冰期的冬季,寒冷让人的味觉有些迟钝。
这时候吃一些辛辣刺激的食物,可以恢复一些味觉。
叶阳鹤更是吃得停不下来。
“怎么都不吃呢?很好吃的。”
除了杨行秋和叶阳鹤,大家都盯着鲜红的羊血发呆。
“呼,好得很,吃点辣味,驱驱寒。”
杨行秋辣得直呼气,嘴上还是没停。
当然对于饮食普遍比较清淡的古人来说。
这种闻着都要咳嗽的食物,他们都不太敢尝试。
叶阳鹤夹起一块羊血,递到到春桃嘴边。
“好妹妹来一块尝尝,很好吃的。”
春桃不好拒绝,放在嘴里轻轻咬了一下。
“唔,好烫。”
葱姜蒜的味道,混合着辛辣,在嘴中爆开。
带着汤汁的羊血,带来了鲜香。
最后是一丝酒香,让辣气顺着口腔,飘上头顶。
“好吃。”
未曾品味过的美食,春桃提起筷子,自己夹了一块。
夏荷看春桃吃得开心,看了一眼辣味的源头。
“茱萸还能烹调,真是头一次见。”
叶阳鹤边吃边介绍起来。
“茱萸不单是药材,还是一味食材呢。”
杨行秋当成是花椒的,是另一种辛辣食材,茱萸。
“这可是把辣子的祖宗请来了。”
在没有辣椒的年代,茱萸、花椒和姜,是三种主要的辣味调料。
其中,茱萸最为辛辣,而被称为辣子。
当然,这是蜀地的叫法。
在豫州,茱萸还只是一味防虫的药材。
“好,好痛。”
王贤夹了一块羊血,叫着辣,嘴上还是不停。
秋菊还像往常一样,给冬梅喂食。
“嗯,哈,哈。”
冬梅本来是想,拿一些粗陋的食材,看看这位新天师会作何反应。
结果是做了一大盆味道独特的菜肴来。
辣出汗的叶阳鹤,正想解解渴。
“今天过节唉,没有酒吗?”
春桃放下筷子,起身出了门。
“还有些,我去拿。”
“别,别。”
杨行秋还想拦一下。
“嗯,不行吗?”
叶阳鹤一个眼神,就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我是说,把酒热热更好。”
“本打算留点过年的时候喝,看来今天是一点也剩不下了。”
王贤去帮忙搬酒,杨行秋嘟囔了一句,也跟着出去了。
这些当大夫的,不论男女,只要喝起酒,没一个不是海量。
搬着酒瓮,杨行秋又看见了上面的谢字。
“谢玄,你又在做什么呢?”
寿阳城内,谢玄正披着大氅,站在城楼上,俯瞰着重建工作。
“经算,城内新筑民房,三千间有余,府衙十二处。再有一月,即可完工。”
桓伊在一旁,汇报着重建工程的进展。
“不出七日,土工即停。再等上一月。”
看着满城的灯火通明,谢玄长叹一声。
“万事休矣!”
桓伊心里也清楚,寒冬腊月,还要动工,难上加难。
“填丁三万,备齐建材,日以继夜,只消十日,便可完工。”
听了桓伊的宽慰,谢玄盯着大开的城门。
“进,都往里进,好酒好肉,全在城里。”
刘裕正带着一大群流民入城。
“又填丁五千有余,这寄奴,还真有些本领。”
桓伊正想附和几句,刘牢之匆匆上了城,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将军,将军。日夜赶工,胡虏多有怨者。末将请诛首恶,以安众心!”
谢玄点了点头,让刘牢之自行决定。
“末将领命!”
刘牢之拜谢后,跃上了城墙,大手一挥。
“杀,杀,杀!”
城北一角,北府兵得了将令,抽出兵刃开始了镇压。
手无寸铁的俘虏,没来得及反抗,就一排排地倒下。
血流满地,战俘们对抗的勇气瞬间消散,纷纷缩回墙角。
看着尸横遍野的景象,刘牢之满意地捋了捋长须。
“城外堆尸垒土,作七层台,以祭天地先祖。”
冬至是个祭祖的日子,没机会回到故土的人们,在刘牢之的安排下,总算是有个地方可以祭拜。
北府兵和流民,自发地开始了这项工程。
将尸体头颅砍下,剩下的尸身排成正方形。
一层尸首,一层黄土。
最上面摆上头颅。
这种建筑方式,唤醒了余下战俘们的记忆。
无论哪个部族的传说,这种血腥恐怖的建筑有一个共同的名字。
京观。
“底边二十见方,共有七层,则死者九百九十一。”
桓伊从京观的外形上估算了刘牢之这次镇压的结果。
“工期又要延后三日。”
转眼就处决了近千人。
刘牢之可没认同桓伊的计算。
“杀俘三成,工期只快不慢。”
说话的功夫,已经完成的京观,证明了刘牢之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