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有清微微抬头看着高挂起来的门匾。
门匾上雕刻着‘君家’二字,字迹飘逸、苍劲有力。
这显然不是那个穷山恶水的秋子村,所以……这是哪儿?
还有她身上的嫁衣。
显然,进入秘境之后她被分到一个身份,至于是什么身份暂时不知道,接下来会是什么走向也不知道。
什么都不知道,总不能让她真去拜堂吧?
这绝不可能!
沈有清眼里目光冷沉了一瞬,她已经想好接下来怎么做了。
“乔二小姐!你怎么自己就把红盖头摘了?”
喜婆责备了一句,说着走上去就要去拿沈有清手里的红盖头给她重新盖上。
沈有清侧身躲开,而后脚步一动踩着地上的红绸朝大门口走去。
“哎呀!乔二小姐你这做什么!”
喜婆急得跺脚,三两步就想要追上去。
旁边围观的宾客见如此不守规矩的新娘子,已经开始窃窃私语交谈起来了。
见喜婆伸手来抓自己,沈有清也不废话,直接单手撂翻了喜婆。
“吉时还差一点,新郎官还没出来!快拦住乔二小姐不能让她走进去!”
摔在地上的喜婆顾不上吃痛,急忙开口喊着。
要是坏了这桩喜事,她铁定要被君家剥皮抽筋!
府门口两侧的侍卫急忙去拦人,但……
沈有清优雅的提起裙摆,一脚踹翻一个,那轻松从容的样子让不少宾客傻眼。
摆平拦路虎后,沈有清跨过门槛。
“哎哟喂!”
喜婆急得直拍腿,可沈有清已经走进去了。
听到动静姗姗来迟的新郎官还没有开口说些什么,甚至于他还没有看清自己素未谋面的新娘子长什么样就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下一秒,他人已经仰面躺在地上了。
“少爷!!!”
……
随着新郎官被尚未过门的新娘子撂翻在地,场面迅速混乱起来。
经过一场还算友好的交流,沈有清大摇大摆走进了正厅,然后坐在主位上。
张灯结彩的正厅里一片死寂,气氛死寂得不像是要拜堂成亲。
四周前来观礼的宾客躲得远远的,生怕一个不小心被这位女罗刹盯上,到时落得个和外面那些侍卫一样的下场。
有些狼狈的新郎官被幸存的侍卫搀扶着站在一边,本该是主人家的男人在沈有清面前显得像个客人。
“你、你……”新郎官本就病态的面色愈发苍白,他看着大咧咧坐在主位上反客为主的新娘子,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微微颤抖着。
显然,新郎官被自己的准媳妇气得不轻。
沈有清抬手扶了扶顶着凤冠的脑袋,带着浓妆的脸上少了些清冷多了几分艳丽张扬。
“我叫什么?你叫什么?这里是什么地方?”
“乔二小姐你是在逗我吗!”新郎官闻言,直接被气笑了。
“快说!”
沈有清动了动手腕,威胁之意不做掩饰,正厅外此起彼伏的呻吟让新郎官和幸存的几位侍卫虎躯一震。
在拳头的威胁下,沈有清很快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
她现在的身份是乔家二小姐,嫁过来是为了冲喜,冲喜的对象叫做君宿,君宿是君家的家主,而这个地方叫做连云城。
……
与此同时,秋子村内也不太平。
沈却邻进入秘境没一会儿就和江沉影、谢长宴两人汇合。
汇合之后他们很快找到了秋子村,顺便救下了一个欲投河自尽的姑娘。
如今,他们三人站在一边看着哭哭啼啼的少女。
一边愁眉苦脸的中年男人叹气开口,“几位少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可等会儿张家的花轿就要上门,若石榴逃婚,我们整个村子都要遭殃。”
江沉影三人看着乌云笼罩的一家人,思索着该怎么办。
“我来。”沈却邻走出来一步,他伸手抓起一边红木托盘里的嫁衣,“我倒是要看看那张家是什么龙潭虎穴。”
话音落下,沈却邻就去里屋换衣服了。
江沉影和谢长宴看着那晃动的帘子,脑子一下子没转过来。
哭哭啼啼的少女停止了哭泣,旁边的夫妻也傻眼了。
没一会儿,穿着一身红嫁衣的沈却邻出来了。
宽大的嫁衣勉强合身,精致繁琐的嫁衣在他身上并未显得不伦不类,相反,大红的颜色衬得他俊美妖冶。
沈却邻没说什么,他散了长发后给自己绾个发髻,而后拿过一边的凤冠和簪钗带上。
那熟练的举动看得那一家三口一愣一愣的。
在几人的瞩目之下,俊郎清俊少年瞬间爆改成清冷美娇娥。
“如何?”磁性的嗓音响起,那一家三口恍惚了。
原来美人真的是不分性别啊?
那个名叫石榴的小姑娘看着沈却邻,眼睛都快要看直了。
“你……”江沉影看着沈却邻,向来冷漠的目光多了几分复杂,最后提醒了一下,“喉结。”
沈却邻拿过一边的红盖头往头上一盖,“如何?”
“不要说话,足矣。”江沉影说。
沈却邻想了想,清了清嗓子开口,“如何?”
少了几分磁性的声音干净清冷,乍然一听雌雄莫辨。
江沉影只想给这位沈少主竖个大拇指。
沈却邻摘下红盖头看向一边眼睛红红的石榴,“你等会儿藏起来,我代你嫁过去。”
石榴连连点头,随即担心开口,“可张家……”
“相信我。”沈却邻说。
莫名的,石榴信了这位陌生的青年,她使劲点了一下头,而后将自己知道的消息都告诉沈却邻。
江沉影在一边听着,从一堆消息里提取可能有用的消息。
他们如今可能是身在很久之前的秋子村。
秘境之中用不了灵力。
张家是连云城里的大户人家,从秋子村到连云城需要一天,张家很强大。
等石榴说得差不多,谢长宴看向沈却邻,“你一个人去只怕会有危险。”
“送嫁。”沈却邻已经想好了,“你们两位就以表哥的名字来送嫁,只不过衣服可能要换一下。”
一边的妇人听到这话,急忙开口,“我正好给我家这口子做了两身新衣服,两位少侠不要嫌弃,我这就去拿!”
没一会儿,两身新做的粗布麻衣就拿过来了。
江沉影后谢长宴前后进去换衣服。
等他们换完衣服,吹吹打打的喜乐传来,夫妇两慌慌张张的将石榴塞到床底,沈却邻盖上红盖头坐在一边。
喜婆进来看到已经梳妆打扮好的新娘子,不由得露出一个笑容。
夫妇两压着忐忑和害怕,尽量让自己不露出马脚。
迎亲一切顺利,等新娘子上了花轿,迎亲的队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