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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见众臣无甚反应,永康帝懒散地起身,“退朝。”

“恭送皇上——”

待永康帝退至后殿,喉间一股腥甜涌上,“唔...”

他摊开掌心,是鲜血。

他的眸子猛地一缩,只觉得自个的头沉得发昏。

“皇上!”

德公公一过来,便见他倒在了地上,他赶忙叫人寻太医。

半晌后。

太医收回搭脉的手,“公公莫急,皇上这是身子里火气旺,调养一下即可。”

德公公还是有些不放心,他拿出一枚丹药递给太医。

“这药可否有异?”

太医拿在鼻间嗅了嗅,“都是些上好的药材,公公何以有此问?”

德公公摆了摆手,“在皇上跟前做事,总是要机警着些的。”

他又看向床榻上的永康帝,“皇上何时能醒来?”

“皇上近日操劳,多歇息些也好。”

德公公闻言,眉心动了动。

那太医离开后,并没有着急往太医院去,而是去了一座偏僻的宫殿。

一个洒扫的宫人见到他,轻轻点了点头。

与此同时,一个小宫女将两人的接触尽收眼底。

......

瑞王府。

“舅舅!”

云太傅微微颔首,“可收到消息了?”

苏泽眸中划过一道暗芒。

“皇帝活不久了...”

他看向云太傅,欣喜道:“他膝下没有男嗣,能继位的,便只剩下本王!”

“萧贵妃已有身孕。”

云太傅沉思片刻,“防范于未然,无论那女人腹中的是位皇子还是公主,我们都得先下手为强。”

杜绝一切的可能性。

苏泽冷笑一声,“宫中之事,母妃会筹划好。”

他苏泽,必是这登上皇位之人!

云太傅的眸子眯了眯,“许家人怕是也会有所行动。”

“中宫皇后无子,但后妃所出,皆可尊她为母后...”

“那女子肚子里的孩子,许家定是会保。”

苏泽想到什么,沉声道:“区区许家,不成气候。”

“本王有的是办法让他们内部先乱起来。”

说着他在云太傅的耳边低语了几句,云太傅听罢,赞同道:“此计甚好。”

“就按你说的办。”

苏泽轻笑道:“本王立刻着人去安排。”

“舅舅,来日事成,本王定不会忘了您一路的扶持。”

云太傅摆起手来,“都是一家人,何须见外。”

“只是...”

他蹙起眉头,“摄政王恐怕不会袖手旁观。”

苏长策虽不在意谁做皇帝,但皇室动荡,势必会影响东秦的百姓,他不会坐视不理。

若是他插手此事,那他们的行事会多一层阻碍...

苏泽闻言,自信道:“那便把矛头引到皇帝身上去。”

他已经想到一个绝佳的办法。

“再说了,小皇叔如今美人在怀,这些事情于他而言,只是闲事。”

“他恐怕没那个闲功夫。”

“只要我们不去招惹他,他也不会为难我们。”

苏泽心想着,登上皇位后,他便是东秦新一任的国主,无论苏长策权势再大,他总会有办法去制衡,毕竟来日方长。

一切的前提,是他要坐上那个位置才行。

云太傅宽了宽心。

“泽儿,你是个有本事的。”

“舅舅已经老了,若是能见你如愿,我也能安心了。”

自从云瑶死后,一切的荣华富贵他都不在乎了,如今唯一能提上气的,便是苏泽。

也是他此生最后的期盼了。

苏泽轻叹一声,“舅舅,我们是一家人,您操劳大半生,正是享福的时候。”

“本王会给您养老送终。”

云太傅欣慰地笑了一声,往事如云烟。

他想他的宝贝女儿了。

......

另一边,尚书府。

许尚书命下人将许知珩唤了过来。

自许知意远嫁漠兰国后,许知珩便将自己关在屋子里没日没夜的读书。

他想清楚了,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无能。

他要考取功名,进入朝堂,来日手握大权,再将妹妹给接回来。

“父亲,您找儿子过来,可是有何事?”

许尚书不悦地望过去,“你是许家的嫡子,将来这许家还得靠你。”

“如今到是像个什么样子?”

许知珩垂下眸子,淡淡道:“父亲,儿子要考取功名,才不负您的看重。”

“呵。”

许尚书冷声开口:“考取功名?”

“定安侯府的傻子都能高中状元,如今进入内阁,成了朝堂新贵。”

“你再看看你?”

“上次春闱落榜便算了,更是不懂替老夫分忧,老夫还能指望得上你吗?”

许知珩跪了下去,“儿子无用。”

许尚书按了按眉心,深深地吐出一口气。

“此次叫你来,是有事告知。”

他顿了顿,“皇上身子不行了...”

许知珩眉心一动,神色淡了些。

“只要是皇上的子嗣继承皇位,皇后便是太后,我许家仍旧能风光。”

“若是其他,我许家怕是危矣。”

许尚书看过去,“你可知此事的严重性?”

许知珩恭敬地问道:“父亲,您需要儿子做什么?”

“带人看紧瑞王的一举一动。”

“为皇后谋划,助她稳固地位。”

许尚书将一个令牌扔给他,“这些人由你调遣。”

许知珩微笑道:“是,父亲,儿子知道了。”

许尚书又蹙起眉。

“罢了,你下去吧。”

许知珩一回到自个的院子里,便敏锐地察觉到此处有生人的气息。

他面色一沉,踏入屋中,而后将门轻轻带上。

“谁?”

一人从房梁上跳下,“许公子。”

“你是谁?”

许知珩握紧了手,此人是西域的装扮...会是妹妹派来的人吗?

那人拱了拱手。

“许公子,我自西边来。”

“来此,是有一事告知。”

许知珩有些急促地问道:“你可是漠兰二王子妃派来的?”

那人摇了摇头。

“漠兰国二王子的府上,是有一位东秦去的王子妃。”

“只是...”

“只是什么?”

许知珩眯起眸子,“说!”

“只是那位王子妃,并不是许公子你的妹妹。”

“你说什么?”

许知珩怔愣了一瞬,“不是我的妹妹,又会是谁?”

那人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是许小姐生前旁边跟着的丫鬟。”

一道轰隆的响雷自脑海中炸裂开来。

许知珩震在了原地。

生前?

他的手指用力地掐入掌心,渗出鲜红的血迹。

胸口处传来密密麻麻的痛意,痛得他呼吸不过来,痛的他身子直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