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
苏长策与顾惜颜携手站在街角,望着南宫迟追着宋姝婉而去。
“倒是无意中凑成了一对有缘人。”
顾惜颜感叹了一声。
苏长策不置可否。
“阿策,那宋奶娘是何人指使,你可知道?”
苏长策挑了挑眉,“是萧清澜。”
顾惜颜了然。
“知道了...”
“只是宋小姐本就只有宋奶娘一人在身旁了,这下,她当真是孤身一人了。”
顾惜颜抿起唇,“她一人回老宅,日后...”
苏长策握紧她的手,“这不是有南宫迟么?”
“堂堂南宫世家长公子,倒也不会亏待了她。”
顾惜颜闻言,舒了一口气,“也是。”
苏长策淡笑了一声,“我们先回府,入夜后,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顾惜颜有些好奇。
“何地?”
苏长策摇了摇头,“晚上你便知道了。”
“嗷...”
顾惜颜垂下了眸子,最近几日,听雪和言风都是神神秘秘的,也不知去做什么了。
......
入夜。
苏长策带着顾惜颜出了韩府。
他揽着她在一处停下,还故作神秘地遮住了顾惜颜的眼睛。
“什么呀...阿策。”
顾惜颜一时之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苏长策没有回声,带着她继续往前走。
一阵夜风拂面而过,带着暖意。
“到了。”
苏长策将顾惜颜脸上蒙着的布条扯下。
此时月明,星辰闪耀于夜空。
原来是一处山谷。
有一汪湖水,中央是一处小木屋,搭建得很是精美。
栈桥两边的围栏上结满了鲜花,散发着香气。
小木屋的周边,也点缀了各式各样的花簇与藤蔓。
可见是用了心思的。
微风拂过水面,泛起波澜。
顾惜颜眸中一亮,“是我在南华山的小屋...”
她又顿了顿。
可此处是景州。
她望向身旁的男子,“你在此处修建了一座一模一样的?”
苏长策牵起她的手。
“是你生活了十余年的地方。”
“有些事情,在这做比较合适。”
顾惜颜扬起笑意,“何事?”
苏长策牵着她走上栈桥,衣摆将桥上散落的花瓣扬起,萦绕在两人身旁。
“熹熹。”
苏长策停下了脚步,望着她。
“我们已经见过了母后,母后很欣喜。”
“我们已经见过了外祖父,他同意。”
说着他又从袖中取出一封信,“这是老爷子从南疆送来的信,他赞同。”
“家中长辈皆无意见。”
顾惜颜心中一颤,她或许,知道阿策要做什么了。
她不禁有些紧张,悄悄地握紧了手。
“慧觉大师说过,我们是正缘,我虽不信神佛,但也认同他所言。”
苏长策认真地看着女子。
“今夜,天地见证,日月同心。”
“我苏长策,以摄政王府万千为娉,以天地为媒。”
“倾慕熹熹已久,望此生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只你一人。”
他顿了顿,紧张地问道:“熹熹,你可愿嫁给我为妻?”
男子的笑容温柔和煦,眸中似有星河,倒映着顾惜颜的身影。
山谷的风吹拂着两人的衣角,不远处的群峰在夜色中若隐若现。
一阵酸涩涌上心头。
顾惜颜抹了抹眼角。
她凑近了一些,迎上了苏长策的目光。
这世间青山灼灼,晚风漫漫,也抵不过眼前人眉眼间的星辰。
她与阿策。
有风花雪月,有细水长流,更会有长相厮守。
顾惜颜拉起苏长策的手。
她取出了一枚玉戒,是她亲手所雕刻的。
“阿策。”
苏长策温柔地应了一声。
只见顾惜颜动作轻缓地将玉戒戴在了他的指间,在月光下泛起了莹莹光辉。
海上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
她哽咽道:“阿策,我愿。”
“定不负相思意。”
苏长策的眸中好似有光在流转。
他抱起顾惜颜,愉悦染上眉梢。
顾惜颜环住他的脖子,笑声如银铃。
就在此刻。
无数花瓣自半空中洒下,天边燃起焰火。
嘭地一声将夜空点亮。
烟花漫天,华彩四溢,两人的眼中只有彼此。
两人的身影倒映在湖中,有涟漪泛起。
顾惜颜捧起男子的脸庞,轻轻地咬了上去。
感受到温柔的触感。
苏长策眸色一深,回应了女子的这个吻。
......
不远处。
言风猫在一棵大树上边,撑着脸庞,嘴角的笑意怎么也止不住。
不过他没忘了提醒一旁的听雪。
“你快多洒点花瓣啊,多浪漫,快些,快些!”
他有些焦急地催促道:“快快快!”
“嘶——”
听雪揉了揉自个的胳膊,“你站着说话不腰疼?”
“你怎么不干?”
言风敲了敲听雪的头。
“方才我没干吗?”
他一把抢过听雪手中的花篓,用力地往前洒去,“真好看。”
那边。
南宫迟坐在半山腰上,一个接一个地点燃焰火。
他边点边唾弃。
“倒是把我当下人使唤了...”
“真不是人啊...”
听到一旁女子的笑意,他稍稍收敛了一些。
“阿婉,这烟火好看吗?”
宋姝婉点了点头,“好看。”
她又看向山谷里的两人,由衷地感叹道:“摄政王与清平郡主,真幸福。”
南宫迟往她那边凑了凑。
“只要你对我负责,你也可以很幸福。”
宋姝婉闻言,扯了扯嘴角。
她抬眸望向夜空中的簇簇焰火,没有回话。
南宫迟心中有些黯然。
他又暗自给自己打了一下气,追姑娘嘛,总不会简单的。
不过他相信,总有一天他会把阿婉给追到手的。
不为什么,就凭他是个绝世好男人!
......
与此同时。
萧清澜将山谷中的一幕尽收眼底。
他捂了捂自己的心口,再也忍不住地吐出一口血来。
流云赶忙上前,“陛下...”
萧清澜抬了抬手,眼睛直直地看着那两人。
心好痛...
痛到没有了知觉。
那他呢,他算什么?
一段情深,是说放就能放下的吗?
还是说,是他在自欺欺人?
流云硬着头皮说道:“陛下,颜小姐心中已经另有他人。”
“还望您莫要再执着,不会有结果的。”
“您与她,已经结束了,再无可能。”
萧清澜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流云朝着他跪下。
“若是她心中还念着与您的这段情,就不会答应嫁给苏长策了。”
“陛下,时至今日,您还不明白吗?”
萧清澜咳嗽了一声,他伸出手,将嘴角的血迹抹掉。
不。
他偏要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