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禾柠躲在画架后面,笑得不行。
季岫白想起身看看,却被池姗喝住了。
“不能动,一会画不好了全怪你自己。”
“小姨,我可是相信你水准的,我虽然不懂画,但好看和难看一眼就能分辨出来。”
池姗一心都在想着怎么维护自己的女儿,“你根本不懂,就别在这添乱了。”
季岫白坐在那不能动,就这么认真地看着交头接耳的两人。
从他把小姨藏起来的那天算起,他就没见过她这样安静祥和的一面。
记忆中的池姗性情温柔,不光才情一绝,且模样无双。
池家的两个女儿都长相出众,可是一把大火,一死一重伤。
季岫白眼里蔓出悲伤,那种眼神间的变化,被许禾柠抬头时给看到了。
她手里的笔轻顿,仿佛被他的情绪感染到了一样。
季岫白接触到了许禾柠的眸光,他唇角轻挽着。
“怎么不画了?我坐得腰都酸了。”
许禾柠没说什么,低垂了眼帘继续手上的动作。
许久后,她才伸个懒腰,“好啦。”
季岫白迫不及待地起身要来看看,池姗一脸凝重地盯着面前的画,许禾柠还满脸期待地望向她。
“妈,我画得好看吗?”
这一声妈,把人的心都甜化了,池姗无脑地点头,“好看好看,比他本人好看多了。”
季岫白也挺好奇的,说实话期待感也挺足。
他快步走到许禾柠的身边,一看,这就是他坐了一个多小时的成果吗?
和他本人毫无瓜葛,就是张再简单不过的简笔画,而且下巴尖得和葫芦娃中的蛇精一般,眼睛也可与之媲美。
季岫白弯下腰,妄想从中找出一丁点他的影子来。
“许禾柠——”
许禾柠咬着笔头看他,“我都说了我不会画。”
“不好看吗?”池姗在旁边问他,手已经放到颜料盒上,仿佛只要他说个不字,就能将颜料糊他一脸。
季岫白违心地说着:“好看,就是一时半会没有认出来。”
他指着右下角的空白处,“好歹是第一次作画,留个名字吧。”
许禾柠没有多想,说了句行,就真敢把自己的大名签上去了。
季岫白对准画板,拍了张照片。
许禾柠不明所以:“你要留个纪念?”
“嗯。”季岫白嘴角噙了抹笑意,拿着手机坐到一旁去。
池姗醒得早,没过一会的功夫就有些吃不消了,许禾柠跟看护将她送到楼上去休息。
她离开的时候,看到池姗抱着许禾柠送的玩偶,眼睛闭着,就连睡觉都不吵不闹的。
她准备下楼的时候,收到了苏晓发来的微信,附带了一张截图,“少奶奶快看,小九爷的新头像是什么鬼!”
许禾柠点开后看眼,眼前一黑,是她给他画得画像。
关键更加丢脸的是,画上不还有她的名字吗?
“少奶奶,这是你画的啊?这画的谁啊?”
苏晓还奇怪,季岫白为啥拿它当头像。
许禾柠赶忙下楼,见季岫白坐在沙发上,身体舒适地靠在那,她快步冲到他的面前,想要将他的手机抢过来。
季岫白将手臂伸到旁边,一把搂住许禾柠的腰,“干什么,怕我跟别的小姑娘聊天?”
“不是,你的新头像怎么回事?”
季岫白仰着脸看她,眼里缀满笑意,“刚才也有人问我了,是不是有特殊含义。我说这是我老婆给我画的。”
许禾柠还是要去抢他的手机,季岫白仗着手长的优势,将它一把扔到沙发角落去。
许禾柠被他锁着腰,按坐到他的腿上,“怎么了,化这么丑不好意思给别人看吗?我又不嫌弃,我觉得很好。”
她还在乱动,季岫白干脆将她按进沙发内,许禾柠小手攥紧他身前。
“你不怕你的合伙人们看见吗?你的形象还要不要了?”
季岫白手指缠绕她的一缕发丝,在指尖绕成一圈后再松开,头发落回她的肩头,有了微蜷的弧度。
“为什么要怕别人看见?放心好了,我发的,没人敢说难看二字。”
这下,季岫白倒是没撒谎。
有时候就是这么不公平,大家都是人,可季岫白能主宰别人的喜怒哀乐,他说这是世界名画,恐怕没一个人会跳出来反驳。
“我已经收到好几条消息了,都说你画得有创意,有意境,是抽象派大师。”
许禾柠就觉得不可能,人不能睁眼说瞎话到这个地步。
“我不信。”
季岫白手指抚过她的脸盘,指尖在她面颊旁摩挲,“那我们打个赌。”
“赌什么?”
季岫白手指在她下巴处勾了勾,“我要是赢了,回去后你好好亲亲我。”
许禾柠被他弄得心里发痒,脖子里也痒,“那我赢了呢?”
“我好好亲亲你。”
许禾柠的的智商被踩在地上无情碾压……
“那不都一样吗?我不赌了,”她说着就要起身,季岫白压着她的腿,不让她乱动,“那你要是赢了,我给你一万块。”
果然只有钱能让她心动。
季岫白明显看到她的眼神放亮,也就犹豫了不超过三秒的时间。
“好!”
季岫白低头在她唇上轻啄,“一言为定。”
他起身就去拿手机,许禾柠躺在沙发内,却想不起来要赌什么了。
她被季岫白一下就给拉进了赌资的讨价还价中,现在晕乎的厉害。
男人拿了手机坐回她身边,微信里面,新发来的消息有不少。
无一例外都是夸赞的,季岫白随便点开一条给她看。
“这一看就是季太太的手笔,所谓爱之深,所有的语言难以形容深爱,便集中在了这张画像上。”
“季太太跟小九爷真有情趣,是一般夫妻都艳羡不来的……”
许禾柠看得小脸微微发烫。
这确定是在夸她的吗?
“是不是你输了?”季岫白拍着许禾柠的后腰,一脸的得意,脸庞紧贴着她,“得辛苦你,好好亲我了。”
许禾柠眼看四下无人,便捧住了季岫白的脸。
“愿赌服输,亲就亲,谁怕谁啊。”
她刚要吻过去,却被季岫白用手指按在了唇上。
他唇瓣凑过去,扫过许禾柠的耳垂。
“不是嘴,是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