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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那个黑黑的原来叫鬼气啊,真是朴实无华的名字。”范知易一杵子戳在地上,停下来歇脚,望着马上又要进行的上坡路,觉得不如自己先死一死好了。

俗话说,下坡有多快乐,上坡就有多难,但是关键是他一直都在上坡啊,淦!

秉南冬又不说话了,虽然他一开口就气人,但是在这个时候,范知易还是很想有个人能小声地和他说上几句缓解一下长时间过度紧绷的神经。

“话说这个鬼气和灵气是相对的对吧,那一同进入了你的体内会给你造成什么伤害?”范知易问道。

“你脖子上的伤还好吗?”

“你觉得这像是好的样子吗?”

“……”

范知易觉得自己或许应该声音温和一些的:“刚刚我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呢?”

秉南冬不理他,可范知易感觉到这家伙又将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或许是因为累了,或许是因为生病不舒服。

但是偏偏剧情安排不让他们放松,范知易灵敏地感觉到有一堆人在往这边赶,他没办法再休息慢悠悠地走动了。既然那鬼气对秉南冬不好,那他就得先想办法给他驱逐出来,得找个地方。

“他们在追我。”秉南冬突然道。

“什么?”

“因为我是个怪物,怪物想要吃掉怪物,不是很正常的吗?就像我吃了他们吸收了鬼气一样,他们亦想如此。”秉南冬贴近了范知易的耳朵说道,是那种冷漠的、充满讽刺意味的声音。

“别乱说话,你这种不算怪物。”范知易想了想,那个头是灵石身体是女人的东西才算,它即将成为范知易后面几天的噩梦来源,也因此范知易正式宣布暂时对灵石祛魅了,这糟心的任务。

“把我放下。”

“不放不放,你要是不舒服你还是别说话了,一开口就是什么疼痛文学的调调。”

秉南冬:“……”

范知易感觉那拨追兵靠近了许多,他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秉南冬,我先把你藏在附近,然后我去引开这群人,顺道去探探扶桑神庙,没有什么太大的危险的话就带你先去那里躲一躲。”

“不要!”秉南冬的声音突然拔高,似乎格外激动和敏感,“不行,你不许去!”

范知易觉得好笑,他实在是捉摸不透这家伙的心思了:“你不是让我扔下你吗?”

“这不一样,不一样……”

许是秉南冬语气太不对劲了,范知易只能叹了口气,谁叫他是一个好师父呢。于是只能在心里给自己打气,一鼓作气地开始运转灵力往山上冲:“秉南冬,你先睡会儿休息会儿吧。”

范知易说完,感觉秉南冬将头抵在了自己后脖子处,过了一会儿,他原本随意搭在自己脖子上的手紧了紧,后颈处有些温热,秉南冬压抑的抽泣声混杂着雨的声音一同落入了范知易的耳朵。

范知易抿了抿唇,背着他,选择了专心赶路。

中途又躲避了几次,总算是从另外一个方向找到了昨天晚上的那个扶桑神庙,只是和那晚的山洞不同,这一次的扶桑神庙变成了一个黑漆漆的大殿,破旧并且仍旧阴冷潮湿,敞开大门等待着送上门来的小羊羔。

范知易本是并不打算冒险直接进去的,但面对穷追紧赶的那些东西,他一咬牙背着秉南冬闯进了扶桑神殿,在最中间是一个巨大的神像,范知易来不及观察,只是想道若是这神像高密给那些村民说他俩藏在这里,估计就完蛋了,但是现在他都已经能够听见敌方的脚步声呈三面包围的趋势越发地逼近了,若遇上估计是一场硬仗。

秉着赌一把赌不过就开打的心思,范知易带着秉南冬躲到了一个角落中,将一个长宽高都合适的烂板子挡在两人身前,顺便割下了一块破布盖住了这一方藏身之处,将这里挡得严严实实。

正好他做完这一切的时候,就听到了村长的声音:“扶桑神啊,扶桑神,请保佑我们一定抓到他们!”

范知易轻轻捂住了秉南冬的嘴,让秉南冬靠在自己肩上,给二人施加了隐身的结界。

淦,早想到这玩意,他先前还用得着躲来躲去,打来打去的吗?自己这猪脑子,呸呸呸,自己这聪明脑袋瓜怎么有些时候不好使。

范知易格外警惕地注视着这里的情况,他听见村长仿若疯魔了一般的念叨:“就是这儿,就是这儿,扶桑神说了,他们就在这里!快找!”

范知找的这块板子挺长挺宽,因而给二人躲藏的空间充足,但是这样一个地方,突兀地被布挡住了,范知易知道一定会被发现的。

果不其然,他们遮蔽用的破布被捞了起来,一个奇形怪状勉强还能看出有点人的样子的东西凑过来看,踢开了点板子。

范知易屏住了呼吸,将腿缩回来一些抱紧了秉南冬,他平缓心跳,如果可以,他真希望这个时候心别跳了,可别给他碍事。

那东西扫视了许久,不停地在嗅气味,范知易想到了秉南冬说过这些东西是循着他来的,便将秉南冬整个抱在了自己怀里挨得很近,手撑着身后的墙壁,意图用自己的味道掩盖过去。

也幸好这东西并不太强,范知易看着他眼神突然变得呆滞了一些,站了起来,向着其它循着味道往这边靠拢的东西大吼:“这里什么都没有,走吧,走吧,别让他们跑了!”

这引起了村长的不满:“扶桑神说了,他们就在这里!”

哟,起内讧了。

就在这时,范知易突然觉得自己手心被舔了一下,他瞪大了眼睛,立马就要收回手结果手腕连同腰身早就被紧紧禁锢住了。

秉南冬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他低低地喘着气,黝黑的眸子锁定着范知易,那双眼睛,明明是明珠蒙尘,可是现在带了些水汽,像是染了雨水的桃花,格外勾人。

说是看着范知易,但是范知易觉得他的注意力似乎定格在了自己脖子上的那一横剑伤上,让他有些毛骨悚然,感觉这兄弟下一秒似乎就要扑上来啃了。

不不不,自己一定是被这些怪物吓着了,秉南冬他还不知道嘛,他们相处了这么久,一定不会做出这种事的。

可是,秉南冬说他自己吸收了鬼气诶,不会被同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