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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几个人便就这么跪着,幸好今日是个阴天,只是很闷却不晒。

范知易没跪多久,就有点受不了了。这长老也不知是因为对他们过于信任,还是对于天云门的教育十分有信心,都没有找弟子来盯梢。

后面的慕容霄也是跪的难以忍受,他的跟班边安抚着边帮他上药,两拨人倒是再也没有说过话了,维持着表面上相安无事的状态。

范知易也掏出自己装在乾坤袋中的药瓶,将它往秉南冬面前晃了晃,小声道:“你先涂。”

“我有。”秉南冬给范知易推了回去。

既然如此,范知易就先给自己上了药后往旁边一瞧,见秉南冬还是这么规规矩矩地跪着,于是道:“你把手摊出来,我帮你上。”

“不必。”

拗不过,范知易也不强求,对着自己手吹了吹气缓解药膏带来的刺痛。

就这么光跪着有点无聊,但是慕容霄他们还在,范知易不好和秉南冬像平时那样肆无忌惮地讲话,容易被发现不妥,干脆就自己一个人发呆好了。

这时间过于难熬,范知易左动右动,无聊到了发困的地步,身子也跟着东倒西歪,像个不倒翁,每每脑袋小鸡啄米一样往下一点他又会马上抬起头来重新闭上眼,循环往复。

后面慕容霄他们起身的时候,范知易又惊醒过一次,知道是慕容霄他们已经跪到时间了,现在可以走了。

范知易偏过头去瞧他们:“诶公子,那我打中了你一拳,是不是算我赢了啊,那灵石怎么办?多久给啊?”

那三人恶狠狠剜了他俩一眼,倒是没敢在这里再放肆,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范知易也没想着真能拿到,他纯纯就是想恶心一下慕容霄。

不过既然慕容霄他们都走了,那秉南冬的罚跪时间也到了才是。

范知易看向秉南冬,见他还跪在地上,于是挪过去,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和他说话了:“时间到了,你咋还不走?”

秉南冬看了范知易一眼,然后道:“之前慕容霄说的话你不用放在心上。”

“什么话?”

“……”

范知易觉得秉南冬可能想骂他,结果给硬生生忍住了。

不过范知易不在乎,他一想起刚刚那种自由奔跑的感觉,就差直接仰天大笑了:“我当时光觉得自己牛逼坏了,没太注意他说了些啥。你知道牛逼是什么意思吗?就是很厉害的意思。”

“傻。”秉南冬回了他一句话,还是没有起身离开。

范知易问道:“你现在这样不会是在陪我吧?那也不用跪着陪啊,你可以去给我拿个软垫啥的垫垫膝盖然后坐在旁边陪我说说话之类的。”

“……”

“不是吧哥,你又不高兴了?总是这么容易不高兴,干脆赐你个外号就叫不高兴算了。”范知易半开玩笑道

哪知道秉南冬突然神经紧绷地盯着他:“你叫我什么?”

“……哥?”

范知易发现秉南冬的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了,整张脸也涨的通红,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不讲礼数。”

叫哥有什么不妥吗?这不就很正常一个称呼吗?

范知易不明白秉南冬想到了什么,只是突然恶向胆边生,凑过去:“哥,哥?大哥?哥哥?”

秉南冬一下子站了起来,吓了范知易一跳。

他的脸红得好像烧熟了一样,垂眸看着范知易,似乎有些薄怒。

范知易没想到秉南冬反应会这么大,知道自己玩过火了,于是立马先道歉为敬:“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个称呼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我不应该拿它开玩笑的。”

秉南冬没听范知易解释,直接转身走了。

范知易又不敢直接起来追上去,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他喊道:“诶,诶,别生气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好的,玩吧,谁能玩得过自己,现在好了吧,把唯一一个可以说话的人也气走了。

范知易懊悔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觉得自己今日确实是有些得意忘形了。

哎,有点饿了,一个时辰等于两个小时,他还得跪两个小时。哎,范知易在心底默默地长叹气。

于是他开始发呆,开始自言自语。此时若是有人在场的话,一定觉得他可能精神错乱掉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范知易觉得可能有一个世纪那么长的时候,秉南冬回来了。

范知易见到这人的第一时间差点就喜极而泣了,还不待他说什么,秉南冬先开口了:“膝盖起来一点。”随后将手中拿着的软垫放到了范知易膝下。

受宠若惊,简直是受宠若惊啊。

范知易整个人处在极度不现实的感觉中:“这样如果被二长老看到了,怕是会被骂死吧。”

“怕什么。”秉南冬满不在乎,随后将另外一个软垫随手放在了一边,自己敛了衣摆坐上去。

其实秉南冬不只是拎了两个软垫来的,他的另一只手中还拿了个油纸包。

范知易目不转睛地盯着,又瞧瞧秉南冬,见秉南冬将头扭到了一边,不看他,握住油纸包的手在用力,陷下了五个指印。

然后,是秉南冬先受不了范知易这样盯他了,将那个油纸包怼进范知易怀里:“给你的。”

他本来是在想要如何措辞将这个东西给范知易才不会显得过于特意,现在看来,还是直截了当一点为好。

范知易的眼睛一亮,打开层层叠叠包得极其仔细认真的油纸,里面赫然是一个油光锃亮的鸡腿,皮上的油脂惹人食欲大开。

但是范知易并没有先吃,问道:“你是去食堂了吗?”

“要不然这东西哪儿来的?”

“食堂伙食这么好啊。”范知易感叹道,然后一口咬了上去,瞬间想要收回自己刚才的话。

这个味道,让他想起了他在上学期间的食堂,啊,还是那中规中矩的惹人怀念的味道。

范知易在嘴里嚼嚼嚼,评价道:“有点咸。”食堂做饭,要不很淡,要不很咸,就没有适中的时候。

秉南冬将头转过来盯着他,神色还是不见好转:“先垫垫肚子,等时辰一到,我们便下山去醉香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