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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脊猛然撞向一侧,他被掐着脖子按上墙面……他靠坐在墙根,垂着眼眸不说话,像是可以被随意摆弄的漂亮娃娃。

这样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惹得箍在他脖子上的五指收紧,大拇指抵住他的下巴,让他抬头。

他顺势仰头,无悲无喜地看进那一双冰蓝。尧月心里窝着火气,已经不顾潜意识的善念了。

“明舟,对吗?”尧月生气的尽头反而一片平静,看人依旧不答话,她另一只手捏着一根手掌长拇指粗的银针。

“我再问一遍,人在哪里?”

针尖触及明舟无力垂在地上的手腕,尧月用针把他的手挑起,举到与他肩同高的位置,一针钉在墙上。

到底是太痛了,引起身体的自主挣扎……尧月一手按着银针,一手掐他脖子,终于让他眼中有了情绪。

明舟那只戴着手套的手抬起,握住掐他脖子的尧月手腕,他手指插入尧月的指缝,让自己脖子好受一点。

有了求生反应,就好办多了,尧月松了力道,看他汲取着新鲜空气,她又问了一遍,“刚才那个姑娘,你带去哪了?”

手下皮肤灼热,奇怪的暗紫纹路顺着明舟的脖颈爬上脸侧,尧月已经能明显感觉到他痛得浑身发颤……这可不是尧月干的。

明舟的唇瓣发颤,他闭了眼蹙起眉头,插入尧月指缝的手松了松,他都疼得快失去意识了,还嘴硬憋出一句,“不知道。”

尧月:“……”

家人们,真的无语了好吗,都被打得半死不活,还在这嘴硬找死,到底图什么啊真是的!

被银针钉在墙上的手腕,骨感清瘦……尧月松开按银针的手,摸了一手的血,她转而扒拉他的下眼睫。

拇指上沾染的血按在他眼下,像是描了一笔眼妆,在他疼得苍白的肤色上真是显得凄惨。

“看着我。”

尧月强硬地把他眼睛扒拉开,能看见他瞳色泛着暗紫,逐渐侵蚀那一圈金色纹印……明舟对上眼前的一双冰蓝,意识好似陷入更深的一层。

……

自心脏出发,如毒藤一般蔓延攀爬,这奇异的暗紫纹路已经扩展到半个身子了,渐渐侵蚀他的所有,包括灵魂。

执笔绘师捏着根细长的毛笔,像是用来描眉画眼、上妆点唇。虽未点染浓墨,但笔尖似有似无的触及皮肤,仍留下细密的金色纹印。

“苍城……”那人笔尖未停,与旁人轻语相商。

他感觉到眼睛就那么睁着,任由那笔尖在其中描绘。但看不清景象,也听不清执笔者具体说了什么。

“留下来……就这样……”

最后一笔落下,纹印形成,锁住了纹路的蔓延,半长的白发因此而泛着浅金色,暗紫如墨的眼睛也因此浅淡了一点。

“十王……明舟……如何……”

执笔者好像在问他,他感觉自己闭了一下眼睛以示同意。随后他闭上眼,感受到心口处那不知名的赐福在沉寂蛰伏。

“……”

经历一生中至深的痛苦与彷徨,积压的所有复杂难解的情绪,堵塞在心口难以宣泄。

那如毒藤一样的东西,在心口盘踞缠绕,燃烧着宿主的所有,再蔓延深入,占据一切。

他大概是侧着身体躺在地上,睁眼之后的眼前景象是一片幽冷的蓝,地上好像是浅浅一水面。

光裸干净的双脚触及地面,一步一步走来,踩踏出一圈圈涟漪,最终停在他眼前……她好像是在蹲下来打量他,那银白长发垂落在地,堆出一个卷。

他视角往上,是她一手托着腮,微微歪头看着他,那双冰蓝眼眸里是对心怀死志的玩物毫无兴趣。

她应该是纯白之身的浊念,是善念之躯的恶魂……明舟动了动手指,手中凝聚出一柄短匕,动手削向她。

可还没等碰到,仅仅只是她的一个抬眸,他就被击退很远……他一手按地,单膝跪地缓冲。

半长头发早已散乱,浅金色透着白的发丝垂落在前额,遮掩了暗紫如墨的眼睛……他咬住手套一角,将手套拽下来。

看着那奇异的暗紫纹路攀爬上手指,心脏钝痛至极,这东西早已如毒藤扎根,抢夺他的所有。

意识的动荡,导致这处空间震颤。他看向她,她依旧毫无兴趣的样子,看他的眼神像在看玩物的垂死挣扎。

纯白之身的浊念,极致的恶意……但明舟的求死太无聊了,让人没有玩弄的兴趣。哦对,求死不能好像可以折磨到他。

她起身,手掌朝上一抬,就把明舟的脖子抓在手里……她一脸不开心和毫无兴趣,另一只手捅进他的心口。

将里面的那奇异之物拿出来,似火似藤,这东西转而缠绕她的手指……像是找到好玩的,她终于有了笑容。

一手勾缠着此物,把这东西打成了个花结,随后再一手拆开,反反复复,直到玩得没有兴趣了。

才毫无情绪地看向手里意识即将崩溃的明舟,看他这要死但解脱的神情,嗯,看着不爽,那就把这东西再放回去好了。

这么一放,那似火似藤的东西,就如毒蛇啃噬心口,疼得他意识一颤,临醒前看见的是浊念恶劣的笑容。

“……”

脱离意识深层的明舟,心脏剧颤,瞳孔颤抖,闭了一下眼睛,就有大股眼泪流出,模糊了视线。

他无力地被人托着脸,还被人捋好汗津津蔫在前额的发丝,顺便擦拭去流出的泪水。

视野清晰,看见的是那双冰蓝渐渐渲染上浅紫,这副眉眼随之显得更加弧度柔和,盛满柔水的慈悲。

她屈指抚去他眼尾的残泪,随后点在他的左耳垂上,像是点了一枚朱砂。她托着明舟那只被银针刺穿的手,在她力量的作用下,疼痛渐缓,伤口无痕。

明舟看着她,受此影响,心境平缓……这个才是纯白之身真正的主人吧,那个实在是太残暴了。

说曹操曹操到,浅紫褪去之后就是冰蓝。

明舟:“……”

“别浪费时间了,告诉我,你把渡阳带哪里去了。”尧月扯下明舟的衣领到心口处,看那纹路消退到这里。

这行为惹得明舟皱眉,使了力气才把手搭在尧月手指上,然后用巧劲掐麻筋,以示不满和反抗。

尧月:“……”

她懒得计较这个,顺着他的意思,撤去她的手。看他整理好自己,站起来要带路的意思。

尧月刚满意心安,结果到地方看渡阳的状态,她那心里又窜火,想把明舟再揍一顿。

此处是一间密不透风的石室,香炉烟雾缥缈,明灯幽幽青绿。按照讲究的位置摆放。

那可怜的姑娘双手撑地,双膝跪地垂首。马尾散乱,墨绿长发搭在肩上又垂落下来。

在心里大喊祖上十八代的问候语,尧月忙奔过去,去看渡阳的情况,刚触及她的肩膀。

渡阳就仿若噩梦惊惧,抓住尧月的手,身体发着颤,将受惊发凉的额头贴在尧月的手上,仿佛得到安慰,渡阳慢慢平复下来。

哎哟,这可怜的小模样嘞……尧月一脸慈母地拍拍她的背,视线一瞥,看到渡阳耳垂上挂着的红珊瑚圆珠耳饰。

“……”尧月蹲下来与渡阳持平,揉捏了一下那枚漂亮的红珠耳饰,顺着从里面冒出的细微光丝,目光落在渡阳身侧的葫芦上。

这葫芦是十王司捕捉岁阳的手段……尧月把那葫芦打开,里面就如炮弹窜出一个,气得发黑的小云朵。

这冲势,眼见要撞尧月脸上了,尧月一个巴掌把那团东西拍一边去,这团小云朵啪叽一声撞倒一盏香炉。

然后骂骂咧咧地气得膨胀,用着一双潦草的涂鸦短腿站起来,再拿那两个绿豆眼变三角形的眼睛瞪人。

“要是让本尊知道谁用下三滥的手段,一定让他不得好死!本尊哔——让他哔——然后哔——”

“……”被安装文明用语的限制,开口骂脏话都是一串电报声,小云朵先不骂了,看见渡阳被尧月扶起来,虚弱地靠在人家身上。

小云朵飘起来,窜到渡阳那里,伸出潦草涂鸦的小手,拉扯渡阳的头发,还大声逼逼。

“你这死丫头,真是白长了脑仁,干脆炖一锅猪脑,来补一补你的脑干缺失吧!本尊说过……嗯呃不能跟陌生人走,你不听就吃亏在眼前!”

它太吵了,吵得脑仁疼,让渡阳烦躁的皱眉,抬手把小云朵挥散了。渡阳眨了眨眼,清醒一瞬,看见那个把她带来这里的明舟。

她有些疑惑,“他怎么了?”

怎么看着有点虚啊?

尧月顺着目光一看,看见明舟揉脖子上的淤青指印,尧月一脸无所谓,“哦,我刚把他教训一顿,给你出气,你感觉怎么样?”

“我……”渡阳刚吐出一个字,精神的疲惫涌上来,让她很是乏力,眼睛一闭就晕过去了。

尧月:!!!

啊啊啊啊啊,劳动力没了,这这这这,啊啊啊啊啊,服了啊!

没办法,只好先把人带出去了……尧月一手扶着脊背,一手穿过膝弯,将人打横抱起。

小云朵凝聚好一团身体,罕见得没有逼逼叨叨,跟着尧月离开了,走之前狠狠瞪一眼明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