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座府邸,衰败如秋草。
厉云川看着夜穹,眸若深渊,喃喃道:“到底是谁?为什么阵法破了!”
黄眉老者杵在树下,怔怔望着远方。
“怎么会呢?阵旗被窥破就算了,阵眼可是大护法啊。难道?这怎么可能啊!”厉云川披头散发,瘫坐在地,为了得到这俩阵法,花费数十年光景。
如今数十年的努力,功亏一篑,一股挫败低沉的情绪在场间滋生。
噗~
一口鲜血吐出,“查,给我查!到底是谁偷走血丹,破血咒阵,破了五级古困阵!”
难道?
是同一个人?
噗通一声,气急攻心,晕倒在地。
……
某间大院中,项小天提刀屹立。
身前数丈外,肥硕男子眸若恶虎,轻轻拭去唇角溢出的鲜血。他脸色略微惨白,衣衫凌乱破败,极为凄惨。
“我不知你那是什么妖魔神通,也不知你叫甚名字,但我知道,此刻,你是强弩之末。记住我的名字,王大虎,死后可以和阎王报个到。”
嗷~
王大虎朝天怒吼。
肥硕躯体赫然变大,如殊玄那般,身子噌噌蹭往上窜,数息之后,肥硕躯体骤然变得极为魁梧。五花肉变成强健肌肉,犹如道道钢柱般,其内蕴藏着无穷无尽的磅礴力量,一股妖兽气息渐渐从中散发出来,宛如远古凶兽。
衣衫寸寸碎裂,他的背部生出一层极厚的鬃毛,渐渐地,腿上臀部,尽是密密麻麻的毛。
妖化?
项小天神情微凛,提刀向前。
“等下下!”王大虎厉声尖啸。
(???_??)嗯?
“等等,我灵力不太够,变身差点真元,你等我恢复点真元,咱们再一决雌…”
“6。”项小天惜字如金道。
天地骤亮,空气一分为二。
噗嗤~
狰狞人头宛如炮弹,冲天而起。
碗大的伤疤中,鲜血狂射)=3?3???3???3??
项小天看着瘫在血泊中的尸体,手臂居然比自己大腿还粗壮,可惜脑袋脖颈还是人样。
忒了一口痰。
啥也不是!还大虎?虎逼差不多!没那本事装那么大逼,吓老子一跳。
我呸!
忽然,天昏地暗,浑身透支乏力的后劲如潮水般涌来。身子倾斜,重重向后砸去。
意料之中的噗通声没有传来。
脑袋磕在一片柔软中,晕死过去。
半个时辰后。
他悠悠转醒,被数人抬着,往北门处走。可怜的虎子,跟在身后,亦步亦趋。
“冷师兄,项大哥好重啊…”
“你以为跟你瘦猴儿似的。”桃花眼少女行进间,伸手摸进项小天衣襟,抚摸了一把,“啧啧,这手感,项大哥这身躯多雄壮,我好喜欢。”
冷少宇背着双手,迈着官步,“抬好了,要是让我大哥颠簸,不舒服,我拿你们是问。”
“怎会呢?项大哥对我等有救命之恩,别说抬他,就算他拉坨屎,我都要吃。”
“咳咳咳…”
项小天本想继续眯眼,好好享受众人抬捧,毕竟长这么大,何曾如此受人尊敬,如此这般享受过?奈何,这些人马屁功夫,实在拍得不咋样,忍不住咳嗽出声。
“啊?天哥,你醒啦?”
冷少宇急忙招呼众人小心放下,这声天哥叫得极为自然。若是先前鸿蒙仙丹治好蛋蛋,让他仅是钦佩。方才一己之力,斩杀数十人。那一幕,可着实让他震惊莫名,更何况对方还有救命之恩。
项小天轻轻颔首。
斜瞥了眼,刚才摸胸口的女子。此女媚眼如丝,眸若桃花,见其姿色上佳,索性没有发怒。
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女子捏自己葡萄,如此调戏,让他颇为无语。
桃花眼女子被项小天斜瞥,不仅没丝毫畏惧,还箭步上前,娇声道:“天哥,我叫冷巧儿,你叫我巧儿好了。你重伤未愈,肯定累坏了,我扶你走路吧。”
“欸欸…”
项小天急忙摆手,自己虽好色,但有品。他是这么觉得的,全然忘了自己见色起意的时候,也如冷巧儿这般。
众人停下,在河畔坐下休息。
此河名为楚水,贯穿顺天城南北。星光下,犹如蓝色缎带,波光粼粼,流淌不息。
他眸光看着冷少宇,嘟嘴指向冷巧儿,意思很明显,这女娃啥情况。
冷少宇老脸一红(? ′? ? `? )
拉着云灵,来到他身侧坐下,讪讪然道:“巧儿是我妹妹,比较直接。”
项小天恍然大悟。
好家伙,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冷少宇和云灵刚见面,隔天便干柴烈火熊熊燃烧。冷巧儿这模样,他敢笃定,自己顺从一下,估计也不会超过三天。
眼见冷巧儿挨身过来,他身子朝旁边微侧,淡淡道:“你们冷家都这么热情吗?”
“哪有?娘亲说了,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救命之恩,以身相许。”
“额,不用不用。”项小天摆摆手。
冷少宇皱起眉头,“巧儿,娘亲说过这话?”
冷巧儿俏脸泛红(?? ??)轻声细语道:“救命之恩,长相俊俏修为高深的,以身相许。若是歪瓜裂枣修为一般,那就只能下辈子做牛做马报答恩情。”
切~
项小天仰望苍天,无力反驳。
因为小丫头说的都是大实话。
瞧了眼月色,离天明还早,他倚靠着虎子,眼眸微眯,想休憩片刻。
“天哥哥,你要不要靠枕…”
话音未落,两道身影笔直划过夜色,如魔剑出鞘,携带滔天杀意而至。
郭嗣业一袭白衣,银发狂舞,眸光冷若寒潭,手中三尺青锋赫然抵在项小天咽喉。
“婉儿呢?”声音沙哑,冷若冰霜。
“师兄,师兄,有话好好说。”毋天急忙劝阻,自己还准备找项小天修复熏儿的宝剑呢。
项小天坐在地上,抬眸望着他,声音更冷,“九宫殿就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吗?何况,你是她什么人?这般质问我?”
“你!”
郭嗣业显然不善言辞,收剑负手而立,强自深呼吸数次,才将怒意压了下去。
“我就问你一句话,婉儿,她是不是死了?”
“什么?师姐死了?”
河畔微哗,众人纷纷大惊失色。
项小天迎着他的眸光,点点头。
静。
如同众人身前河流一般,悄无声息地流淌,没有一丝波澜。
良久。
“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