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
冷少宇跪在雪地,双手撑着地面,狂吐不止,胃酸倾泻而出,一股浓郁的酸臭蔓延开来。
云灵掩鼻怒骂:“瞧瞧你这出息,咋啦?水底有恶鬼啊?把你吓成这鸟样。”
没有人回应她。
冷少宇吐不成声,他从未见过如此多的骸骨,堆得如城墙般。
在众人目光中,又一只夜鸟掠过湖面,这一次看得真真切切,凄厉哀啼后,身子陡然绷直,直挺挺坠入湖面,惊起数滴水花。
扑腾几下后,沉了下去。
“鸟呢?”云灵惊诧不已。
“死了,湖底密密麻麻全是骸骨,数以万计。”项小天脸色漠然,笃定说道,
“你能看清湖底?那你刚才咋不说?害我家少宇呕吐得这么惨。”云灵瘪瘪嘴,数以万计的骸骨,光听描述,她都能能想象出这是一幅怎样的画面,
冷风依旧,湖面阴寒。
项小天淡淡道:“要不要我请你下去再仔细瞧瞧?”
“啊?不要不要。”
“小天,灵儿还小,莫吓她了。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司空婉上前两步,眼神透出一丝凝重。
“不知道。”
良久。
冷少宇惊惶起身,四下环顾,旋即瘫坐下来,脸色惨白如枯骨。
他哆嗦道:“我们离开这里吧,我感觉此处阴森得紧。”
“不,这里很安全,你们看。”他衣袍轻挥,湖畔一尊嶙峋岩石猛地竖起,朝天空砸去。
不知过了多久,岩石坠下,重重砸进湖里,惊起好大一摊湖水。
“看啥?”云灵一脸懵逼。
“此处有阵法!”岩石抛空的时候,冷少宇分明看到虚空微荡,夜光在某处发出折射。
项小天想起先前,骑着虎子翱翔,当时半空有道薄膜,是座四级隐阵,他不以为意,径直破入,其余人并不知晓。
此处有隐匿阵法,湖底藏有如此多的骸骨,到底有何企图?
“灵儿,你们顺天城这么恐怖啊?”冷少宇想起先前所见,依然不寒而栗,此时呼吸着湖畔空气,都觉得夹杂着腥臭之味。
云灵没瞧见可怖场景,没有觉得味儿不对,她正手托下巴,沉思不语。
忽然,她眼眸一亮。
“此处大院,原先是一位贾姓修士所住,此人是商会成员,颇有家资。三个月前,也就是城主重伤后没几日,贾修士入府探望,莫名其妙失踪。
后来此处便被城主下令封锁,这是件无关紧要的小事,都没人在意。我之所以记得,是因为贾修士原本请师尊帮忙炼器,炼制好了却不来取。师尊托人给他送至府上,才发现府邸被封锁,我也才知晓这些事。”
静。
三人仔细咀嚼着云灵的话语。
良久,项小天轻叹一口气,看向司空婉,“看来,顺天城城主有问题啊。”
“不可能!”
俩女异口同声。
项小天没说什么,自己知道就行,再辩解毫无意义。他提刀踏水,缓缓走至湖泊中心,长发泻肩,衣袂飘舞。
忽然,一刀断湖。
湖泊恍如断裂,一道深黑沟壑显露出来,他径直跃了下去,仿佛坠入无尽深渊。
不同于冷少宇,他在灵缈园亲手垒过京观,此番诡异阴森之景,只在初见时,让他心中泛起波澜。
他脚踏枯骨,神色平静,眸光在湖底逡巡。湖底阴森冷凛,煞气熏天,他三眼同时扫视。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在一处青藤丛生处,发现一个阵法。
轻松破之。
青藤断裂成屑,湖水一分为二,显露出一条通向地底的石阶,其上有一层薄薄的避水阵。
他简单朝司空婉传音一番,径直踏步而入,此处诡异,必有人在干见不得人的勾当。眼下北门反正也出不去,前方无论是龙潭还是虎穴,都值得自己闯一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石阶干燥无比,没有丝毫水痕。
不多久,他便来到地底,此处没有任何灯光,漆黑如墨。但对于他来说,却毫无影响。
走到底,面前依然有一道门。
略微犹豫,项小天轻轻推开石门,逼仄的通道一眼看不到头,仿佛深渊通道。
他心一横,踏步而入。
半炷香的功夫,他来到通道尽头。身前是一扇巨型石门,由两块巨石拼接而成,其上有着斑驳血渍和古怪花纹。石门高约七八丈,看着极为沉重,宛如硕大棺木,里面躺着巨魔尸身,有股阴冷萧瑟之感。
里面是什么?
好奇害死猫,但好奇也是智慧生命最难止住的痒痒,不挠这个痒,内心难安。哪怕此时,石门后方隐隐传来血腥、暴虐的气息,哪怕眼下体内嗜血魔焰蠢蠢欲动,哪怕此刻浑身热血澎湃,宛如油锅沸腾般。
他有股预感,推开石门,要么泼天富贵,要么死!最终,理智战胜了好奇,他停下将要迈出的脚步。
灵光飘动,一只小白虎从怀中探出脑门。
“虎子,这道门进去吗?”项小天不知有没有用,但此时关乎生死,身怀天机的灵兽或许能够指引些什么东西。
小虎从怀中一跃而下,迈着猫步,感受着石门后难以言说的气息,鼻子微翕,它正色道:“不可说。”
项小天一脚将它踢飞,撞在石门上。
轰的一声,尘土簌簌降落。
“你有啥用?”
关键时刻顶不起来ヽ(●-`Д′-)ノ
忽然,项小天嘴角泛起一抹微笑,轻笑道:“虎子,咱不说,咱来个什么眼神交流或者表情啥的呗。”
嘿嘿,咱真机智::?(?σ??σ?)?::
不愧是智勇双全的人物。
虎子抬起呆萌的眸,神情微怔。
项小天蹲下身子,轻抚柔顺如绸缎的毛发,双眸犹如看美人般温柔(?????????)
“能进去吗?”嗓音温柔似春风。
虎子轻轻点点头。
啊哈,自己真是天才!
项小天内心惊喜不已。
忽然,虎子砸倒在地,两眼泛白,口吐白沫,身子剧烈颤抖。气息急剧收缩,从道境初境瞬间降至炼体炼气九重,八重,直到七重才堪堪停下。
卧槽。
紧接着,好似有股来自远古的威压,铺天盖地而来,项小天眼前一黑,啪的一声闷响,脑门砸在青石板上,震起些许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