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芙心领神会,迅速明白了皇后的暗示。
皇后娘娘这是意欲将此事交给她与程钰来做,但又不说的太明白,至于怎么理解领会,便是她与程钰的事。
便是其中真出了什么问题,亦与皇后无关。
见宋芙不语。
皇后又道:“熙儿,景儿,你们先出去,本宫有话要与阿芙说。”
这……
二公主和七皇子都有些担心的看了一眼宋芙。
却在皇后的眼神注视下,不得不行礼退了出去。
“阿芙。”
殿内空无一人,皇后看着宋芙,道:“你是聪明人,必不会无缘无故的怀疑此事。”
“四年前的事……是不是也与老二有关?”
皇后虽是问句,语气却带着几分笃定,似已经确定了一般。
宋芙并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问道:“皇后娘娘不信四年前的事是江家所为?”
“自然。”皇后没有丝毫犹豫,直接点头,“本宫一直都信,只是……本宫这些年在宫中颇为艰难,没能为江家说得上话。”
皇后说这话时,与宋芙对视的双眼没有丝毫闪躲,语气里满是歉疚。
宋芙心中生出几分感动,她深深作揖,“多谢娘娘。”
皇后眼神一沉,“所以当年的事……砰!”
她一巴掌拍在桌上,“那孽障!他怎敢!”
宋芙这才道:“此次边疆不稳,便是寻到证据……也无用。”宋芙说话的声音渐低。
皇后面色微变,“什么意思?”
忽的,她想到什么,露出恍然的神色,而后刚才因为愤怒而站起来的身体好似一下失去了支撑。
有些颓然的坐回了椅子上。
“是他……”
那孽障犯下如此大罪,除了那人,还有谁能掩下这一切?
疯了!
都疯了!
宋芙站在殿中,没有说话。
皇后许久才回过神来,蹙眉看着宋芙,“此事……”
她说话时,再没了方才的力道,整个人好似一下没了精气神。
能怎么办呢?
那人是天下之主。
宋芙想了想,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娘娘以为,这宫中发生的事,有什么能瞒过那位吗?”她暗指的是从前皇后中蛊一事。
皇后病得不寻常,皇帝当真什么都不知道吗?
宋芙继续道:“还有过年时橘子的事,知子莫若父,大皇子的为人连我都知道,更遑论……”
宋芙点到即止,却听的皇后如醍醐灌顶一般。
皇后迅速在心里确定一件事:皇帝都知道,他就是默许了!
她眼神轻闪,片刻后眼里闪过一抹坚毅。
沉声道:“本宫明白了。”
两人刚刚聊完,外面便传来宫女的声音,“娘娘,定王世子来了。”
皇后与宋芙对视一眼,沉声道:“请。”
很快,程钰便迈着大步走了进来,二公主与七皇子自然也趁此机会一同进殿。
几人的眼神都自然而然的落在宋芙身上,似想确认她的安危一般。
“臣参见皇后。”
程钰行礼,言简意赅道:“陛下特准臣接阿芙出宫归家。”
宋芙顿时蹙眉。
皇帝有这么好心?
皇后听出程钰的言外之意,并未多留两人,很快便让两人离开凤仪宫。
刚离开凤仪宫,宋芙便拉住了程钰的手,“夫君……”
她心里有很不好的预感。
程钰反手握住她的手,低声道:“阿芙,我即将出征。”
她就知道!
宋芙轻咬下唇,表情很有些难看,她握紧程钰的手,纵然担心,却也说不出不要去的话。
北荣狼子野心,对大盛虎视眈眈多年,此次有这样好的机会必不会善罢甘休。
打起仗来,最受苦的还是百姓。
程钰自然明白宋芙心里的想法,反握着宋芙的手。
宋芙心中恼怒,却无处发泄,心中百转千回最后只变成一句话,“何时走?”
程钰的话语里满是不舍,颇有些艰难的出声,“明日一早。”
宋芙抿唇,面色有些难看,“非得是你吗?”
偌大一个国家……
“你此去,必是危险重重。”她能放心才怪。
且不提北荣个个来势汹汹,意欲夺取大盛山河,更要紧的……盛国还有内奸!
程钰看着宋芙道:“有阿芙在京中,我方才放心。”
宋芙轻咬下唇,眼神倔强的看着程钰。
程钰这是不让她跟着。
说话间,两人已到了宫门口,剑影等人也听到了消息,虽颇有些担心,但此刻都很识趣的没有说话。
默默驱赶马车,朝江家去。
上了马车。
程钰方才将宋芙拥入怀中,声音里满是歉疚,“阿芙,委屈你了。”
宋芙还能说什么?
她纵然有些委屈,那也与程钰无关,如何轮得到程钰来表达歉意?
只……此去前线,危机重重。
宋芙扑进程钰怀里,双手紧紧抱着他的腰,“你放心,京城有我。”
有她在,必不会给二皇子任何机会。
程钰听得这话,又想起一事,道:“此事与阮家二房有关。”
“此次联络北荣的信件,正是阮家二房送出。”
宋芙的眼里闪过凛冽寒光,点头示意道:“好,我知道了。”
她会防着阮家二房。
如今的她可不是孤身一人,有荣王府,有武安侯府等,***府乃至于成国公府。
这些都是她的助力。
程钰又道:“此次武安侯负责押送粮草,有他在,我放心。”
不等宋芙问,他又说:“这是陛下的安排。”
宋芙冷笑一声,“现在知道急了。”
当初纵容二皇子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态度!果然,板子不落在自己身上,是不知道痛的。
若不是考虑到边疆的百姓,宋芙当真想让整个大盛一起完蛋算了!
但狗皇帝不配。
那等昏君,怎配大盛为他陪葬?
宋芙深吸一口气,叮嘱程钰,“夫君,你万事须以自己的安危为先……”
宋芙声音温软,低声叮嘱。
程钰忽的出声,低头凑近她,“阿芙,我想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