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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上的“代刺史刘迎”,自然听顾蓉蓉的。

一拍惊堂木:“来人,把刘老爷带上来。”

刘老爷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直接被带上堂。

刘迎问道:“听说你们刘家也在卖粮。”

刘老爷点头道:“回大人,正是如此。”

刘老爷本来是焦头烂额,把家里的生意交给儿子儿媳妇,本来一切都挺好的,他也可以享享清福,没成想,儿子意外死了。

他伤心难过之余,好在儿媳妇也是个能干的,颇有些经商头脑,竟然真就撑住没垮。

这次粮荒,还说要大赚一笔,本来夫人就对儿媳妇不满,他还替儿媳妇做了保,保证能做到,夫人才勉强同意。

本来一切都挺顺利,谁知道,突然半路就杀出个张家。

张家一贯是他们的手下败将,他本也没放在心上,哪里两三天过去,竟然真就一败涂地。

不同的是,这回败是他们刘家。

不能说一点没卖出去,但卖出的不足十斗,连一百两都没卖出来。

这下家里如同捅了马蜂窝,夫人闹得不行,他正无从应对,忽然梁城使派了人去府里请主事的人,说是到这里来,有好事。

他这才匆忙来了。

但到近前一看,是护城军挨板子,堂上坐的是刺史,也不是梁翊川。

哪怕是代刺史,那人家也比他这个商户有地位多了。

正琢磨这是要干什么,刺史一拍惊堂木。

“呔!刘家乃是余州老商户,经营粮店多年,为何就不能好好做生意,在危难之时,助民脱困?哪怕是正常做生意,维持粮食价格稳定,也算是你们刘家帮本史分忧,可你们倒好,不但没有好好做生意,还哄抬粮价,翻倍往上涨,这岂是良家商户所为?”

刘老爷一听这话,冷汗都要下来了,他只知道生意没做好,但没想到竟是这么回事。

他问过儿媳妇,但儿媳说了,自有妙计,不会有错失,让他只管收银子就好。

以前也的确是这么做的,他也就没有细问,哪会想到,竟然是这么个做法!

“大人,此事草民不知啊!”

“不知?”刺史喝道,“混帐,你身为刘家家主,你不知道,谁知道?”

刘老爷张嘴想说儿媳妇,但一想到儿媳妇现在有身孕,又咽回去。

她那么娇的一个人,到了这种地方,即便不打板子,光吓也得吓够呛。

顾蓉蓉冷眼旁观,余光扫向外面的马车。

梁翊川,看你还能忍多久。

刘老爷情急之下,大声道:“大人,我此番前来,是梁城使让我来的,不如您问问梁城使。”

顾蓉蓉抿唇,差点笑出声,得,这还没问,刘老爷就把梁翊川抛出来了。

什么叫猪队友,这就是!

梁翊川在马车里也气得半死。

本来是想叫孙小姐来,让她做为辅助,也挽回一点形象,把张家粮店踩死,现在倒好,事还没办,话都没说,直接惹一身骚。

梁翊川再也无法等,再等还指不定会有什么意外麻烦。

他立即下车,手下人喝道:“梁城使到!”

围观的百姓立即自觉左右一分,梁翊川大步走进去。

他站在堂中央,看着代刺史,等着代刺史下来向他见礼。

哪成想,代刺史只是向他拱拱手,皮笑肉不笑:“梁大人,来得真是及时,此人正好说到您,说是您让他来的。可有此事?”

梁翊川没回答,眸子微眯,盯着代刺史。

这家伙今天吃了什么东西,胆这么肥!竟然敢质问他?

手下也觉得不可思议,诧异道:“代刺史,你是在审问我们大人吗?”

代刺史眯眼扫他,根本没把他放眼里:“你算什么东西?你是在审问本官吗?”

“大堂之上,不下跪参拜,还敢对本官无礼,简直放肆!梁城使,手下人该管管了。”

“你!”手下怒指。

代刺史一拍惊堂木:“你还敢指本官!来人,让他懂懂礼!”

一声令下,几个衙役又扑上来,现在手也熟了,三两下压住,抬板子就打。

顾蓉蓉看到梁翊川眼中的错愕,恨不能笑出声。

梁翊川脸色铁青:“刘刺史今天好大的威风。”

“威风不敢,但堂上的威仪还是有的,衙门口是朝廷所建,本官遵守的是朝廷的律法,自然没什么畏惧。”

梁翊川火气压了三压,暗暗把这几顿打都记上。

如今眼下最重要的事,是把顾蓉蓉解决了,折腾半天,正事一点没干。

他刚要说话,刺史又道:“梁城使,这刘家家主说,是你让他来的,可有此事?”

“没错,”梁翊川坦然认下,“不过,本使找的不是他,是这两日负责粮铺的人,因为本使要让她做个见证。”

“此番张家卖粮,表面是大义,不赚取额外的钱财,实际是另有目的,行小善,做大恶。”

顾蓉蓉短促笑一声,梁翊川转头看她。

“没事,梁大人继续说,”顾蓉蓉笑眯眯说,“刚才没忍住,您说,我尽量忍。”

梁翊川哼道:“你以卖粮幌子,其实是把注意力都吸引到这边,暗中偷了官银!私盗官银,可是掉头的大罪。”

“刺史大人,你说,依朝廷律法,是不是该斩立决?”

刺史惊愕道:“他竟然敢偷官银?敢问梁大人,这官银放在何处?”

“在本使府中。”

“既是在梁大人府中,想必梁大人是安排周密,有不少人防守,不知是如何发现的,有何证据?可曾抓了现形?偷盗多少?”

梁翊川微顿,盯着代刺史道:“这些重要吗?重要的是,此人偷盗官银,大人不该审问他吗?”

“当然重要,”刺史无比严肃,“另外,本官还有一个问题,既是官银,为何不在军中放着,会放在梁大人私人府中?”

“梁大人必定是守卫森严,他是如何盗走的?那些负责防守的人何在?”

梁翊川还未开口,顾蓉蓉上前一步:“大人,草民冤枉!梁城使分明就是意图夺财陷害!”

不是栽赃,而是夺财。

梁翊川隐隐感觉到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