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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接连的雪天,让原本已经恢复色彩的世界又抹上一层雪白,宫中的红墙绿瓦被掩盖,却仍是肃穆又寂静。

泱肆抱着手炉,站在未央宫外,抬头看着白茫茫的天空,雪花纷纷扬扬飘落,落在她的眼睛,她的脸庞。

那个人,只是轻声细语让她好好养伤,其实自己一个人偷偷生气。

连为她杀了这么多人,都只字不提。

所以她得赶紧痊愈,才能让他安心。

华清宫一如既往的沉寂,这里不比冷宫好上多少,清冷又寂寥。

刚踏进去,魏清诀便已经赶紧迎出来,将泱肆拉回温暖的室内。

他用手轻柔地拂去她肩头的落雪。

“为何不在寝殿里好生休息?”

泱肆笑,“我已经没事了,皇兄。”

“这才过去几日,你便说自己没事了?”

魏清诀不信,佯装责备:“你啊,从来就不懂得照顾好自己。”

“不是有皇兄在吗?”

泱肆吐了吐舌,并不放在心上,随即问道:“皇兄这些时日有在认真服药吗?感觉身体怎么样?”

魏清诀温和地笑:“好多了阿肆,你放心。”

她掏出玉瓶给他。

“这是老先生制的药,你按照他给的说明按时用药,很快就能好的。”

魏清诀接过来,被她一直握着,瓶身温热。

“就是为了来送药?为何不遣宫人来送,你带着伤,就不要四处乱跑了。”

“你看我这不没事吗?”

泱肆施展双手示意他看,“给你送药才不是小事,我要亲自来看看你,才安心。”

“是是,阿肆最关心我了。”

兄妹俩又交谈了一会儿,提及选驸马之事。

魏清诀和梅妃的看法一样,他们都知道皇帝不同意是因为太过珍视阿肆,才会不愿意让她选择一个神秘至此,来去无影的人作为自己今后的依靠。

但是他论及了一个更深层次的问题:“阿肆,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父皇明明对他什么都不了解,却将他带进宫,封他为国师,给了他无上的尊荣,就连一辈子在朝兢兢业业的丞相也要低他一等?”

泱肆没有说话。

这个不可忽视的问题她前世早已想过,但她始终不明白其中的缘由。

所以,父皇不同意他做驸马,兴许也与这相关。

父皇既敬重他,又……

忌惮他?

当初,魏明正究竟是为何会将江衎辞带进宫呢?

.

踏出华清宫,泱肆又转而去了寿康宫。

此时太后刚过午休时辰,正起身,听闻长公主于殿外求见,愣了一下。

“她见哀家作甚?”

她不知还有什么事值得这位公主大驾光临。

泱肆进来时,太后侧卧在贵妃榻上,闭着眼,陈嬷嬷站在她身后,为她梳头。

“皇祖母。”

她行了礼,也不待对方回应让她起身,她便自己寻了位置坐下来。

太后微眯着眼睨着她,“无事不登三宝殿,何事要来寻哀家?”

泱肆也不喜欢拐弯抹角,“我确实是有事需要向皇祖母请教。”

“请教?”太后说话很慢,一字一句,但不妨满是威严:“你现在不应该待在未央宫洋洋得意吗,有什么事值得你向哀家请教?”

“我并不得意。”

泱肆说道:“皇祖母,您是不是觉得如今这就是阿肆最想看到的局面?”

太后反问:“难道不是?你向来就是个不安生的性子。”

泱肆不置可否,“林家这次已是难逃一劫,朝中大臣这几日纷纷倒戈,皇后的位置也将再次空置,皇祖母,您的算盘即将崩盘了。”

太后冷哼一声,“皇帝果真是太宠你了。”

“皇祖母是不是觉得,一次刺杀让朝中如此动荡,吏部尚书和侍郎都将革职重任,新后的地位也将不保,是一件很荒唐的事?可是皇祖母,朝臣为何倒戈?终归是一起为朝廷办事,他们怎么可能一点风声也没有听到?您以为林家犯的只是谋害皇室的罪名吗?”

闻言,太后神情一顿,随即仍是平静道:“所以呢?哀家之前因为立后一事让你在寿康宫外长跪整日,又让你去同林淑妃请罪,你便是记恨在心,来找哀家寻仇?”

泱肆勾唇轻笑,“皇祖母,阿肆从不怨恨您,只是因为,我从来都知晓,您经历了数十年的后宫纷争,在您的心里亲情根本不值钱,您与林家也没有什么情意,而大皇子您选择不闻不问,是因为他乃病弱之身,春节过后即将及冠,又已经过继到先皇后名下,立为储君不知有什么意外,所以您和所有大臣一样,拥立林淑妃为后,不过是因为她膝下有一个小皇子。因此您在意的,只是皇位是否后继有人,而不是皇后是否拥有母仪天下的能力。”

一入宫门深似海,深宫之中能够培养出一代君王,坐上太后的位置,必定是要养成一个这样没有感情的太后。

太后并不否认她说的话:“你说这些,难道哀家该嘉奖你吗?”

泱肆忍不住笑着叹了口气:“皇祖母如此与我不对付,不过因为我是个女儿身,即使我从小努力练功读书,不到十四岁便能与武状元打个平手,还能带兵打仗、扫雪开山,也不能让皇祖母改变对我的看法,而小皇子却如此招皇祖母喜欢,就算他年幼什么都不懂。”

相反的,她做的愈多,愈让太后看不顺眼。

她可能认为,一个女子就该有女子的样子。

见她沉默,泱肆继续道:“皇祖母,我会如您所愿,保下小皇子,让他今后享受和现在一样的殊荣。”

太后看向她,“你以为嘉煜会出事?”

“以前兴许不会……”

泱肆摇摇头,“但今后就说不定了,皇祖母,您觉得,如果大皇子身体痊愈,小皇子的存在还有意义吗?”

她说得很轻松,只是那语气却有一丝嘲弄。

太后眼神一厉:“你什么意思?威胁哀家?”

“不敢,”泱肆轻轻颔首,“所以我才需要皇祖母帮个忙而已,您放心,只是让您说些旧事,不会让您为难。”

太后理了理衣襟,这人果真是有些城府,一番话竟试图将自己拉拢。

而且她说的所有话,都没有错。

年纪轻轻,就能够有这么些考量。

她眯了眯眼,“什么旧事?你想知道什么?”

泱肆就知道,太后这样的人,就该有话直说,什么弯弯绕绕在她这里都不管用。

她于是换了自称:“孙儿想知道,当初,华妃娘娘是如何离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