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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4章 假使我们天生一对呢?(70)

伞下的男女在朦胧的雨幕中统一成相同的色调,同样精致的眉眼、温和的底色,像两样同样温润的玉,找到了合衬的另一块。

谁看不说一句佳偶天成。

廉肃沉默地目送两人离开。

一旁在角落里等待多时的特助撑着伞走过来,默默把伞倾斜到在廉肃的头顶上。

似乎也是这样的雨天,boss抱着送甘小姐一程的想法结束了偷偷摸摸的监视,下车捡到了无处可去的甘小姐和小猫。

他那时嘴上烦闷焦躁,眼底充满了不安与……期待。

boss一直期待与甘小姐产生交集,并因此感到愉悦,他在一边看得很真。

今天小猫还在,甘小姐却不需要他们再送了。

廉肃收敛眉眼里的情绪,抱紧猫包看向他,“走了。”

哎。

特助在心里默默叹口气。

自上次的事起,廉肃出行都要配备医生。贺棋穿着白大褂坐在车后座打游戏,一看到落汤鸡似的廉肃没忍住乐出声。

他最喜欢看他落魄、狼狈,而廉肃每一次这样,都与甘甜有关。

廉肃充耳不闻对方笑意里的挑衅,接过特助递过来的干净毛巾,一点一点擦去脸上的雨水。

“定山居?”特助在前方确定位置。

贺棋诧异地看廉肃一眼。

甘甜走之后,廉肃再也没有回去过。

廉肃沉默地点头。

“怎么想到回那里了?”贺棋看了眼猫,伸手逗弄两下,努努嘴,“第二阶段?”

廉肃眉心不耐烦地蹙起。

“看到她过的好,感觉怎么样?”贺棋笑容里渗满恶意,“是不是感觉松了口气,好像一直以来系在领口的绳结解开了。不再摇摇欲坠,好像随时都快被担忧的情绪勒死了。”

他微笑,“恭喜治愈,廉肃。”

廉肃没有接话,如果不是无法在后座当中安装一个挡板,他现在肯定已经将挡板升起来,把贺棋的声音隔开。

那是治愈,可他从来没有治愈过,也没有想过要治愈。他只想病死,甚至怀疑全天下所有的骑士都不曾治愈过,只是学会了伪装。怎么可能有人想被治疗?

“嗯?那是甘甜的车吗?诶——还真是。”

廉肃竭力遏制不看过去,但还是控制不住地跟随贺棋故意放大的声音看向车窗外。

堵塞的小路,对向的车流里,卡宴混杂其中。她们回叶家,目的地跟他的刚好相反。

那边的车窗开了一点缝隙,隐约能看到后座两人的疏离中带着暧昧的气氛,叶慕青好像说了句什么,然后甘甜凑近,将掌心贴在了他的额头上。

贺棋沉默两秒,面无表情地收回眼,语气复杂,“还挺配。”

廉肃不动声色地收回眼,继续拿毛巾擦脸,毛巾捂在脸上,停留比平时更长的时间,才慢吞吞地放下。

“没发烧,但是好冰。”甘甜松口气,紧蹙的眉心却没有放下,她继续催促叶慕青换掉身上的湿衣服,“你换掉吧没事,我背过去。”

说着,她真的转过身去,一看还透着缝隙的车窗,默默将车窗升上去。

叶慕青在她身后有点无奈的叹气,“我没带可以换的衣服,而且——”

“你是不是忘了我的伤在脚上。”

哦对,他应该也不会在车上脱裤子。甘甜还没有接话,前座的司机和助理肩膀颤动几下,默默升起前后座之间的挡板。

甘甜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那司机师傅……麻烦你开快一点。”

挡板完全升起前,司机恭敬的语气夹杂一丝遏制不住的笑意。

“好的。”

八月底,立秋已过,淋一场这个时节的雨也并不好受,甘甜裹着毯子坐在汽车后座,感觉自己的身体一点点凉透,一回到家,就赶紧去洗澡。

她很有分寸地把叶慕青卧室的浴室留给了他,在叶慕青开口之前闪身进了客卧浴室。这里她之前住过,后来是小猫宝住,里头还保留着很多她的东西。

想到猫宝,甘甜有一点点难过,但很快就和雨水一起,被兜头淋下的热水冲走。

她慢吞吞地洗了个回魂澡。

洗完下楼,阿姨煮好了红糖姜茶,除了补血,还有很好的祛寒除湿的功能。

“慕青少爷怎么还没下来?”阿姨苦恼,“都快凉了。”

快到晚饭时间,又刚下过雨,正是家里佣人忙碌的时间。

甘甜喝完自己的,伸手擦去自己脸上出的汗珠,红润润的脸挂上温和的笑意,“您忙您的,我现在上去叫他。”

叶慕青在洗澡,阿姨们也不敢进去,没有她自在。

阿姨连声感谢。

“你再给他加个热,”甘甜摸了下对侧温掉的汤盅,“我去找他。”

走廊静悄悄的,甘甜走到门口,手刚摁下门把,突然在打开的缝隙之间听到一声短促的喘息声。

甘甜猛地惊住。

不不不不不是吧……

“对不起,我不知道。”甘甜猛地闭上眼,确认自己没看到任何不该看到的东西,慌张地往后退了一步。

浴室的水声早已停了,但那些激烈的喘息没有停。

对方似乎没有意识到封闭的空间也并不安全,来了个胆大好奇的闯入者。

甘甜羞得耳尖儿都在冒烟,手胡乱地摸住门把往外走。在离开之前,耳朵很灵的她突然捕捉到一些呼吸声中的不同寻常。

好像……不是。

这种声音好像是痛的。

甘甜睁开眼,猛地回头看向发出声音的衣帽间,房门紧闭,叶慕青应该就在里头。

“叶慕青?”她犹豫地喊出声。

没得到回答。

甘甜快走两步,没敢贸然进去,砰砰敲了两下门,“叶慕青?”

声音戛然而止。

“……我在。”

叶慕青的声音很不自然,像是蓄满水的海绵被挤干水分一样,潮湿又粗糙。

“我能进来吗?”甘甜凑近一点,还是能听到一些闷哼。

两秒之后,叶慕青说:“好。”

衣帽间的情况比甘甜想的还要糟糕,叶慕青依然是回来时的那身湿衣。白色衬衫和黑色裤装,闷在这间屋子的时间里,更紧密地与叶慕青的皮肤粘在一起。

他大概是强撑着进了门,在找衣服时摔倒的,他的浴袍横七竖八地散落在地,而他就躺在这堆衣服的中间。

身边一瓶药,还有两瓶烈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