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贾赦父子准备好呢,朝廷上就下来了旨意,“凡有重宇别院之家,可以驻跸关防之处,不妨启请内廷銮舆入其私第??”。
得了,这二房肯定又抖擞起来了。
果然,旨意一下来,那边就来人请贾赦父子了。
贾赦想想,没让贾琏去,他自己过去了。
等他一到,贾母的荣庆堂很是热闹。
一些看好荣国府的小官小吏家眷都在逢迎着贾母。
贾赦过来后,大家有眼色地告辞了。
贾政也出来了。
从他被辞职后,就躲在屋里不见人。
这下子可好了,腰也挺起来了,下巴也抬起了。
贾母看贾赦和贾珍都来了后,说起了要请元春省亲来。
贾赦就坐着,什么话也没说。
贾母说了一通,口干舌燥的。
见贾珍倒是很兴奋的,可贾赦却什么话都没有。
于是贾母就开口了,“老大,你怎么说?”
贾赦:“我有什么说的,又不是我闺女省亲。还有,我和你们是出了三服的族亲了,我能说什么。”
贾母:“老大,你这是什么态度?你还分家出去就不认我这个娘了?你个孽障。”
贾赦心里越发觉得当邢夫人说的对,就是分家了 ,这老太太也不会放过他。还是分宗好。
贾赦:“老婶子,你有话就直说,不然我就走了。还有,别动不动地就孽障孽障地骂,你现在可骂不着我。我给你们面子才过来的。”
贾母死死瞪着贾赦,就像看仇人一样。
贾珍打着圆场。
贾母无奈,叹口气说“皇家准许娘娘回家省亲,可这省亲就得修园子。可是,这府里的银钱不凑手。当初分家,你可是拿着大头。现在修园子,你就出点吧。”
贾赦:“我一个平头百姓,家里还有几个成年的孩子等着我养活呢。还有,分家我拿大头,那是因为我用爵位换的。不过,作为族亲,可以随份礼的,我就给”
说着,贾赦就举起了一个巴掌。
还没等贾赦接着说话,王夫人在旁边几近于尖叫:“五万?五万够干什么的?”
贾赦都为他们感到难堪。
贾赦说:“五万?你们想什么呢?我哪有那么多银子?我到时随个份子钱,我尽量挪挪,掂量挤出五百两来做份子钱。”
贾母、贾政、王夫人、贾珍、、、、
贾母顿了顿拐杖,说:“老大,你就一点银子不出吗?、、、”
贾赦:“老太太,您也别拿以前欺压我的那一套了,不好使。
咱们现在就是个族亲关系。所以,你们要是这事的话,爱莫能助。”
贾政:“大哥,别的先不说,你让琏二过来帮忙吧。”
贾赦:“不好意思,链二那里,从现在开始,没时间过来了。我正琢磨给他找个正经营生干呢。给你这个二老爷当了这么多年的没月钱的跑腿管事,够意思了。
还有,刚才连五万你们都嫌少,我要是真有五万十万的,给琏二捐个有实权的官都足够了。”
贾赦:“这事我帮不上忙,往后没事就不要找我们过来了。”
说着,贾赦对屋里人一拱手,对着贾珍点了点头,就走了。
贾母看着贾赦离开的背影,脸色阴沉得可怕。
贾珍看了,麻溜找个借口走了。
他急走几步,到了府外才追上贾赦。
贾珍犹豫着,还是开口说了:“赦大叔,刚才我看见老太太的脸上和眼神,好像有点不对。也许是我多心了也说不定。你还是小心些吧。”
贾赦心里一沉。
他脸上装作没什么事的样子,拍拍贾珍的肩膀,说:“谢了。没事,我心里有数。”
贾珍:“赦大叔,您好像不赞成盖这个园子呢?回来省亲是多么荣耀的事啊。”
贾赦:“每个月都能进宫一两次见面,何必回来那么一会?折腾进去几十万?”
贾珍砸吧砸吧嘴,:“话不是这么说吧,好像老圣人赞成的。咱们作为老圣人的臣子,应该支持才对。”
贾赦:“唉,不然你去道观问问你爹,他总不会害你的。”
贾珍缩了缩脑袋。
贾赦摇摇头走了。
他还是回家和贾琏一起研究那什么水泥吧。
这边,贾赦晚上和邢夫人一起说起了回荣国府的事。
当然,也说了贾珍的话。
邢夫人想了想,说:“我觉得贾珍的话你应该重视。
老太太可不是一般人。你现在已经脱离她了,她控制你已经成了习惯。
分宗出来她之所以同意,一是你当时手里有东西,她怕你不管不顾影响了宫里的娘娘。
二是,她对自己有自信,觉得哪怕分宗,你也是她手里的风筝,飞得高低远近都在她。
可是,你现在完全挣脱了,那么,一旦她确定这个事实,你看她对别人不敢做什么,但你嘛,不听话了,脱离掌控了,那就抹杀。
你以为老太太是看中亲情的菩萨?当初林家的事你就破坏了一回她的打算,不止损失了林家的巨额财物,还失去了林家的人脉关系。
这次,你又一毛不拔,我估计,她不会手软。”
贾赦:“不能吧,再怎么我也是她儿子。”
邢夫人:“那又如何?她杀死儿媳妇,儿媳妇是外人,可她不也眼都不眨地无视了几岁的聪明的孙子被杀吗?”
邢夫人:“就看她能在自己仅有的两个儿子之间挑拨离间,抬一个压一个的,以达到她高高在上的地位,这个老太太就不是重亲情的。是个极致的利己主义者。”
当然,利己主义者这个现代词汇,顾名思义,贾赦是能听懂的。
邢夫人:“总之,往后你出行还是注意吧。骑的马做的车,还有陌生人的茶水点心。
不过,现今家里的这些下人都是可信的。有那边过来的人,或者这边下人的亲戚有什么异动,你要加倍小心。对了,你告诉贾琏一声,让他也注意些。”
贾赦犹犹豫豫地点了点头。
他还是不太相信,贾母会有杀死他的想法。
虎毒不食子呢。
他这辈子被打压了一辈子了,就老了忤逆她这么一次,何至于。
要邢夫人说,老太太狠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