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你在水里加了何物?”女帝稳坐于鸾御之座,朝着下方被羁押的太监发问道。
“回陛下,奴才未曾做任何事!”小太监惊惶之下,额头冷汗簌簌直流。
“看来你是执意不肯说实话了?”
女帝自顾自地端详着自己的指甲,徐徐说道。
“陛下,奴才真的,啥都没做。”小太监紧张得整个身躯都开始颤栗起来。
“来人,施拶刑。”
听闻此言,小太监下意识地瞅了眼右丞相。
“你瞧右丞相作甚?莫非想求右丞相救你?”赵晴曦目光敏锐,瞬间捕捉到了。
“不过,让本太女寻思寻思,右丞相为何要救你?”
“太女殿下,切勿妄言!本相岂会救这般欺君罔上的小人?”右丞相言罢,狠狠地瞪了那太监一眼。
“你这狗奴才,最好如实交代!欺君罔上,可是要诛灭九族的!你难道想牵连你宫外的老娘与妹妹妹夫他们吗?”
跪在地上的太监一听,瞳孔急剧收缩。
片刻过后,他仿佛下定了决心:“启禀陛下,无需用拶刑了,奴才认罪,确是奴才所为。”
“你是如何做的?”女帝紧接着问道。
“奴才,奴才将一包白色粉末涂在碗底。”太监低垂着头颅,双眼已然通红。
“那是何种粉末?”
此次,是赵晴曦发问。
“就是……就是能让血液不相融的粉末。”太监说话有些磕绊。
“叫什么名字的粉末?”赵晴曦含笑看着他。
“皇姐,知晓是他做的,拖下去斩了便是,问这么多作甚!”凤青鸢急切说道。
“不急,我想弄清楚。”赵晴曦对着凤青鸢甜甜一笑。
“皇姐……”
“你似乎很惧怕我知晓呢!”赵晴曦直直盯着凤青鸢说道。
“怎会?本殿只是觉得早朝之时不应在这等小事上浪费时间。”凤青鸢手指握紧,似乎在竭力忍耐着什么。
“上拶邢。”赵晴曦微微浅笑,语调平淡地说道。
“太女殿下,奴才都认罪了,要杀要剐,任凭处置!为何不让奴才死得干脆些?”
仿佛是濒死之际的拼死一搏,太监鼓足勇气大声说道。
“可你不知那白色粉末的名称,本太女实难相信你是主谋啊!”赵晴曦缓缓说道。
侍卫很快将太监的手指夹住,准备开始施行拶刑。
“啊~不要,不要,好痛!啊……奴才求您了,奴才不能说……是奴才有负于您,求太女殿下赐奴才一个痛快!啊~”太监凄厉的哭嚎声此起彼伏,令人不禁毛骨悚然。
赵晴曦心中略有动摇,忆起自己在县城也曾遭此刑罚,不禁轻叹一声。
“你依旧不说幕后主使是谁吗?”
“罪魁祸首便是奴才……啊,太女…殿下,奴才,奴才求您给个干脆!”太监额头青筋暴起,牙齿不停打颤。
赵晴曦无奈,朝施刑的两名侍卫挥了挥手。
侍卫当即停止施刑。
“母皇,他或许也是个受害者,就给他个痛快吧!”赵晴曦向女帝拱手行礼道。
虽说赵晴曦心有不忍,但她绝不会放过任何伤害自己的人。
“天儿决定即可。”女帝微微一笑,心中已有揣测。
看来分封东南西北几位王爷,让他们前往封地之事,该提上日程了。
“谢太女殿下,奴才来世定当报答您。”
这是太监被拖走时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赵晴曦虽心生怜悯,但并不后悔这一决定,有了一次,就会有无数次,每次他人以其家人相要挟,他便会不断妥协,留着终归是个祸患。
“众卿可知,这涂于碗底的是何物质?”女帝看向诸位大臣问道。
“启奏陛下,应当是某种带有酸性的东西,微臣能否拿去研究一番再禀报?”太医院院首恭敬地参拜问道。
“母皇,这是醋酸粉。”赵晴曦拿起碗闻了闻,回答道。
太医院院首听闻,立刻起身前去查看,而后又跪回殿中:“回陛下,确是醋酸粉无疑,太女殿下果真目光如炬,微臣钦佩!”
言罢,她还向赵晴曦拜了一下。
“起身吧!”女帝抬手示意。
待太医院院首归位后。
“钦天监何在?”
“老臣在。”
一位身形高瘦的老妇站了出来。
“朕命你夜观星象,挑选最近的良辰吉日,可有结果?”
“回陛下,臣夜观天象,紫微星已回归,且运势旺盛。五日之后适宜举行回归礼,三个月后可举行册封大典。”钦天监回禀道。
“好!那就定在五日之后!此事交予左丞相全权操办。”女帝乐得清闲。
“老臣遵旨。”一位雍容华贵的中年女子站出,拱手参拜道。
“至于册封大典,凤君,交由你来操办,如何?”女帝微微侧头,笑着问道。
凤君起身,拱手行礼道:“明赫遵旨。”
女帝扶着他的手,站起身来,随后又对众臣道:“散了吧,退朝!”
“女皇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凤君千岁千岁千千岁。”
又是一阵参拜,女帝和凤君早已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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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今日上朝,你为什么不去?”夜湛托着腮帮子,不解的问道。那一双明亮的眼眸中满是疑惑。
“女皇许我无事可不上朝。”夜王爷没好气地回了一句,眉头微皱,似乎对夜湛的问题感到有些烦躁。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夜湛依旧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调侃。
“我还没有想好该怎么跟你哥哥说起当年的事情,兴许他会觉得是我们故意抛弃了他。”
夜王摸了一把不存在的胡须继续说道,脸上满是忧虑和无奈:“这孩子,苦了太多年了。我该如何,才能在不让他误会的情况下,与他相认?”
“不是,我说老头,你就直接说不行吗?”夜湛有点不耐烦地说道,眼睛瞪得大大的。
老头在他面前晃来晃去的,晃得他都快晕了。
父王从来都是杀伐果断,说一不二的性子,怎么在这件事上,就变得婆婆妈妈?
“小兔崽子,你懂个屁!”夜王抄起一旁的鸡毛掸子,就想抽过去。夜湛一个鲤鱼打挺,灵活地躲了过去。
“喂!老头,你讲不讲理?找到你的另外一个儿子了,这个就想始乱终弃?我告诉你,门儿都没有!”
尽管被夜王追着打,夜湛还是使劲地作死着,边跑边喊。
“老头,打不到我,你打不到我!”夜湛的笑声在院内回荡。
“混小子,你这个小兔崽子,你给我站住,看老子不打死你!”夜王气得心肝肺疼,却也拿这调皮的儿子没办法。
王妃在后院,又听到爷俩的吵闹声,却仿若未闻。她早已习惯父子俩的相处方式,彻底麻木了。只是心中依旧牵挂着她的大儿子—夜寒。
“王妃,王妃,大喜事,大喜事!”丫头春环跑路都不带喘气的朝她奔来,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
“何事如此莽撞?”夜王妃虽然说着责备的话,却无半点责备的意思,眼神中反而透露出一丝好奇。
春环站定,长长的舒了口气,才缓缓说道:“五日后,陛下要举办太女殿下的回归礼,邀请了王爷和王妃去参加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