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谢初婉去慈净苑请过安,而后就去了平承王府。
都不需要婢子带路,谢初婉就走进到了付子遥的闺阁。
“这是?”谢初婉走上去看着桌上的几个匣子,“看着都是宫里的东西。”
付子遥应了一声,“一大早,皇后娘娘差人就送来的”说着,她指了一下其中的两个匣子开口说:“这是太子殿下送来的。”
谢初婉在一边的凳子上坐下来,“皇后娘娘倒是大手笔。”
付子遥看了眼谢初婉,而后摆手让跟前伺候的婢子都下去。
“昨晚上回来,祖母和祖父聊了许久。”付子遥拿起一颗珍珠捏在指尖把玩,“这件事别上奏,是皇后娘娘的意思吧?”
谢初婉应了一声,将付子遥将珍珠丢在匣子里,“遥姐姐,你不妨再想一想。”
付子遥瞥了一眼谢初婉,“想什么?”
“皇后娘娘为什么要这做。”谢初婉笑了笑,温声说道,“不许多久你就是太子妃,日后将会是国母。”
付子遥看着桌子上的东西,沉默了起来。
昨日的事情,有太子殿下出面,所以她并未受到什么委屈,事后,皇后娘娘请了祖母和谢祖母去喝茶。
昨夜祖母劝祖父不要参奏,今日一早东西就送来了。
若皇后娘娘真的要包庇陈家,那么太子殿下只怕无法介入其中。
可若说皇后娘娘不是要包庇陈家,那为什么又不让参奏呢?
付子遥抬手撑着脸颊。
谢初婉坐在一边,安安静静看着并未说话。
“难不成是为了会晤?”付子遥冷不丁开口,她蹙着眉,“我思前想后,也就这么一件事了。”
会晤关乎重大,若这个时候礼部尚书出事,于承瑞而言确实不是什么好事。
若真是因为如此,那么自己忍一忍也是无妨的,毕竟国事重要。
谢初婉点点头。
“既如此,那便如此吧。”付子遥重新拿起了一颗珍珠,有些唏嘘开口:“可惜礼部尚书兢兢业业这么些年,多年功绩一朝就被儿女毁了。”
谢初婉不紧不慢开口:“可见教导儿女的重要性。”
付子遥笑了笑,她侧头看着谢初婉,温声:“婉婉,国母并不容易,你为什么觉得我能胜任?”
“情爱和权力,哪个更难掌控?”谢初婉不答反问。
“爱情。”付子遥毫不犹豫的开口。
人心难测,谁能知道爱情会什么时候变了,这是飘渺难以掌控的东西。
权力虽然难以掌控,可若用心去学,也不是不行。
“人心几乎是无法掌控的,但权力可以。”谢初婉缓声,“我无法保证给遥姐姐挑选的夫婿能一辈子疼爱遥姐姐,但我能保证遥姐姐有权势在手的话不会太难过。”
国母虽然难了点,可遥姐姐并非不行。
她可以去学,能成长。
假以时日她会是一位合格的国母。
“确实。”付子遥还是很赞成谢初婉的这个说法。
谢初婉看着付子遥这样,忽然有些愧疚,“遥姐姐,抱歉,好像一直以来都是我在推着你走。”
“不是的婉婉。”付子遥拉着谢初婉的手,温柔的开口,“我看惯了长辈之间的感情,我知道门当户对的感情有多难,我也知道自己的身份以及肩上的责任。”
亲人舍不得她联姻,可其他人会不打自己的主意吗?
她能找到一个意中人吗?
不一定,就算是找到了,就怕到最后也是被岁月磋磨了一切。
与其如此,那不如就为了平承王府去联姻,去巩固平承王府的地位,去得到权势!
“如今我知道自己无法得到想要的感情,那我就去得到权势。”付子遥抬手莞尔,“权势有何不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多好啊。”
谢初婉看着付子遥这样,凝望了片刻后忍不住笑了起来。
若自己上辈子也能像遥姐姐这般通透,或许就不会走上绝路了吧?
“遥姐姐,你可比我聪明多了。”谢初婉真心实意的说道。
付子遥瞪了一眼人,“嘴贫。”
两人闲话了几句,而后就去给老王爷夫妇请安了。
请安之后,老王爷摆手让两人都坐。
“我想了一夜,夫人她说的是。”老王爷缓声开口,“礼部尚书出事,储君的大婚和会晤都会被影响,这对朝政而言不是什么好事。”
付子遥点了点头,“孙女知道。”
老王爷见状,侧头去看谢初婉,温声,“你说的?”
昨晚上的遥遥还不情不愿的,如今一早却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想来,除了婉婉提点过,也没有其他可能性了。
谢初婉摇了摇头,“是遥姐姐自己想通的。”
老王爷看向付子遥,目光慈爱又带着些许欣慰,“身居高位要学会顾全大局,不过你就放心吧,我们不会委屈了你。”
付子遥点了点头。
“今日早场上,知博兄弟两并未参奏,据悉这可是让不少人很错愕。”老王爷端起茶盏抿了一口,“下朝之后可是有不少人侧敲旁击想要打探一二。”
谢初婉想了想,最后笑笑没说话。
“对于我没有去早朝,那些也是意外得很。”老王爷放下茶盏,“都是各怀鬼胎。”
付子遥缓声,“会晤在即,只怕不太平。”
老王爷看向付子遥,“那时候你就是太子妃了,今时不同往日,只怕也会有不少目光落在你身上。”
会晤素来都不太平,期间暗流涌动。
死在会晤期间的人数不胜数,会晤结束后几乎都会爆发一些战争。
算算时间,只怕等储君大婚后,固和王就要回南州了。
“习惯了。”付子遥笑了笑,“祖父放心,孙女会当好太子妃的。”
老王爷没说话,只是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茶水。
“你啊。”老王妃微微叹息,“会晤危险,你祖父的意思是你那时候身为太子妃是许多人的眼中钉,要保护好自己!”
付子遥一愣,而后低下头,“是,孙女知晓了。”
老王妃摇了摇头,有些无奈的说道:“罢了罢了,反正有我们在。”
成长也不是一夕之间,凡事都慢慢来吧。
“只不过,婉婉,我好像听说你和安越王殿下的婚事要从简?”老王妃的目光落在谢初婉身上。
谢初婉点了点头,“他身体孱弱,从简较好。”
老王妃深深看了眼谢初婉,并未说什么。
究竟是因为安越王殿下身体孱弱还是因为其他的,他们都知道。
婉婉这孩子啊,当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