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小姑娘嫌弃自己的模样,沈玄卿微微叹息。
“我得让李嬷嬷先准备好个人。”谢初婉似是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话。
沈玄卿一时间跟不上这个小姑娘的思路,“什么?”
“带花柳病的女子。”谢初婉侧头看了眼沈玄卿,淡淡开口,“冯家的冯尧森是个纨绔,平日就喜欢流连烟花之地。”
冯老夫人想让自己变成冯家人,最好也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让自己嫁到冯家。
冯家子嗣稀薄,小辈之中仅有一个独苗苗。
虽然自己和冯家来往少,但冯尧森事情没少听过。
年纪轻轻整日流连烟花之地,院子里的妾室只怕比他父亲的妾室还要多,只不过他一直没找到正妻。
他们看得上的人家看不上他们,人家看得上的他们看不上,对于冯家眼高于顶的做法,谢初婉只想笑。
但凡疼爱自己女儿的人家,怎么可能会舍得让自己的女儿去跳火坑呢。
不过以冯老夫人的心思应该是想要让自己和冯尧森先培养感情,如果能水到渠成自然省事许多。
如果不能的话……只怕是会要他们两个生米煮成熟饭,之后让自己不得不嫁入冯家。
预计事情走向的小姑娘眼里忽然间迸发出骇人的暴虐。
骨子里的暴虐嗜杀有些无法控制,谢初婉不由得攥紧拳头咬牙去压制这股暴虐嗜杀。
她努力忍住想要将冯家人全都杀了的冲动。
沈玄卿看着小姑娘轻轻发抖的身体,瞬间就明白了,他连忙伸手将人抱在怀里,随后轻声安抚,“没事,我在。”
也不难怪婉婉会这样,这也是有原因的。
上辈子,冯水梅想要毁了婉婉给自己的女儿让路,然后故意诓骗给婉婉喝下带媚\/药的酒水,随后将人骗到偏僻的屋子里。
等自己赶到的时候,婉婉衣衫不整的被摁在地上,虽然没发生什么,但婉婉回去后就性情大变,冯水梅安排的那几个男人最后是被剁碎了喂狗。
也是自那时候起,婉婉便非常抵触其他人靠近她,除了也千几人,她宁可自己动手也不需要任何人在跟前伺候。
“……”
熟悉不过的气息与谢初婉而言是一味良药,她咬紧牙关将暴虐嗜杀的情绪给压下去。
只有冯水梅她们死了,自己心里的这个死结才能解开!
不要急,不要急。
谢初婉在心里无数次的告诉自己一步一步来,她要让冯水梅这些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不着急,先不要去冯家,等我回来。”沈玄卿轻声开口,“我尽量速去速回。”
让婉婉一个人去冯家,自己是真的不放心。
“我知道怎么做。”谢初婉推开沈玄卿,她站起来看着沈玄卿,慢悠悠开口,“京城多好啊,你在京城修养就好了。”
不得不说,沈玄卿的安抚确实有用,也就一小会儿那股快要失控的暴虐嗜杀就被压下去了。
看着用完就丢的小姑娘,沈玄卿淡淡,“不好。”
京城没有婉婉,一点都不好。
谢初婉看着从容淡然的少年,下意识的蹙了蹙眉。
太不合理了,他怎么跟没脾气一样,不管自己做什么说什么,他都不生气。
难道这就是不爱嘛?
看着逐渐陷入沉思的开口,沈玄卿开口打断了她天马行空的想象说道,“你祖母无事吧?”
除了报备一下自己的事情以及说一下冯家的事,还有就是提醒婉婉小心一下冯水兰那个女人。
谢初婉摇摇头,“无事,已经处理好了。”
沈玄卿点头,看着转身就要走的小姑娘,忽然开口,“子衿?”
“嗯?”谢初婉条件反射的应了一声,随后侧头看过去。
看着端坐在那儿的少年,小姑娘有些恼羞的开口,“不准喊!”
不知道为何,沈玄卿喊自己的小字,自己就觉得哪哪儿都不对劲,很奇怪的感觉。
见状,沈玄卿愈发好奇,“这是有什么寓意吗?”
看上去,小姑娘很不乐意自己喊小字,而且平时也没听到其他人喊她的小字。
“祖父起的。”谢初婉开口,随后强调了句,“你不准喊,祖母会生气。”
这个小字,是祖父对祖母爱的表达。
自祖父去世后,除了祖母其他人都不会这么喊自己了,以免惹得祖母不开心。
沈玄卿点点头。
看着转身离开的小姑娘,沈玄卿若有所思起来。
沈玄卿清冽有些淡漠的声音响起来,“润舟,加派暗卫护着婉婉,她不是个听话的。”
就小姑娘这脾气,只怕是左耳进右耳出,对自己的话抛之脑后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润舟应声。
这边,得手之后冯水兰很开心,她也愈发恭敬孝顺的伺候着谢老夫人。
看着一个劲在自己跟前晃悠的冯水兰,谢老夫人淡淡开口,“冯家的东西还没送来?”
冯水兰微微一礼,想到那些价值不菲的东西,心里就忍不住滴血,不过想起这个老东西已经中了彼岸蛊,她也就没有那么难受了。
等这个老东西死了,那些东西还不是自己的!
藏起自己的心思,冯水兰低眉顺眼的开口,“那些东西应该傍晚就会送来,母亲放心,儿媳回去之后就好好的给婉婉筹备嫁妆。”
谢老夫人应了一声。
如冯水兰所言,傍晚,冯家就把东西送来了。
谢初婉过来的时候并未看到冯水兰,反倒是看到了箱子里面的那些东西。
谢初婉走过去打开盒子看着里面几乎无暇的羊脂白玉料子,有些惊讶的开口,“冯家居然还有这等好东西?”
细腻润泽,肉眼几乎看不到什么杂质,就像是一块雪白无暇的羊脂,只一眼就叫人爱不释手。
这块原石料子说一句有价无市毫不为过。
“冯家原来那位老夫人也是出门大家,有这点东西不奇怪。”谢老夫人淡声开口,“我叫人打一对镯子,剩余的看看能不能做一套头面。”
冯家的那些肮脏事谢老夫人显然不想多说,见状,谢初婉也没追问,只道,“祖母,这是不是有点暴殄天物啊?”
这么好的料子就动了?
就这么摆着拿出来看看也是好的啊。
“留着作甚?供起来?”谢老夫人嗤了一声,“不过是一块破石头罢了。”
破石头??
谢初婉看着自家祖母那轻描淡写的样子,惊得就差将手里的羊脂白玉料子给摔了。
她急急忙忙将料子放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