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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士粗犷,陛下龙体尊贵,岂可轻涉风尘……\"

卢象升闻言愕然,圣上舍弃金碧辉煌的皇宫,亲临简陋军营,此等壮举已属旷世奇谈,更遑论与士卒共餐粗粝,实属悖于礼法,违了祖训。

然卢象升欲陈谏词,未及半句,即被崇祯帝以龙威截断。

\"何谓金枝玉叶?

朕近日宫中亦尝清粥小菜,大明危如累卵,此等小节,何足挂齿!

朕闻王大伴提及,卿卢爱卿向来与士卒同食共寝,可有此事乎?\"

实则,此非王承恩窥探所得,他岂会如此琐碎?

实乃崇祯帝博览后世典籍,于浩瀚史海中拾得珠玑。

书中载,昔日卢象升统帅天雄军深入湖广,剿贼之际,军中粮尽,援粮尚需三日方至。卢公竟三日粒米未沾,唯与将士共饮清水,同舟共济,直至户部救急之粮至,方解燃眉之急。

此举,诚为千古佳话,非查访可知,乃后世敬仰之笔。

天雄军非但未生哗变,反皆誓死效忠卢象升麾下,此等上下同欲,铸就了其日后威震四方的赫赫声名。

卢象升面若止水,心却暗涌波澜,陛下何以洞悉其微末之苦,实乃匪夷所思。

“卢卿,朕心似镜,照见卿之不易。然卿可曾悟朕之深意?”

崇祯帝言罢,决然步入喧嚣的炊烟之中,背影决绝。

卢象升眉宇间聚拢片刻疑惑,旋即思绪如电,前番与圣上言谈举止间,似有所悟,遂默默相随,不再多语。

周遇吉与黄得功目光交汇,皆有愧色隐现,二人虽自诩治军有方,却未尝与士卒同箪食、共瓢饮。

及至士卒列队领食,崇祯帝悄然立于队末,霎时,喧哗之地静若寒蝉。

前列一卒正笑语连连,蓦然回首,惊见龙颜,骇然失色,仿佛魂飞天外。

崇祯帝笑靥如花,轻拍其肩,温言催行,此一拍,宛如春风化雨,令该卒恍然醒悟,忙不迭退避一旁,跪拜在地,口不能言,心中五味杂陈。

众列阵皆轰然跪伏,场面一时静谧如晨霜。

“众卿平身,朕将亲临营盘,共餐同釜,若遇将领无端欺凌,尽管告之,朕必严惩不贷,以示公道。”

崇祯帝面对周遭讶异目光,泰然自若,更侧目卢象升,笑语戏谑。

卢象升见士卒犹疑未动,面色一沉,厉声道:

“陛下有旨,速速起身列队,莫让操练时辰虚度。”

士卒虽遵旨起身,却心存敬畏,无人敢越崇祯帝之先。

帝心知根深蒂固之念非朝夕可变,遂亲率前行,领炊烟之食。

灶下炊夫见龙颜亲临,手抖如筛糠,宛若后世学府食堂中,阿姨抖勺之绝技再现。

然军营非比世俗食堂,所食皆由户部依时供给,白面馒头、糙米之餐,随季而变。

值此青黄不接之际,崇祯帝料想军食简陋,无外乎萝卜白菜之清汤寡水,然心中已备淡然之态,未曾想竟有意外之惊。

崇祯帝步入军营,膳食之简陋,令其眉头紧锁,大锅烹煮,唯余腌萝卜条飘零,其餐不过糙米一碗,佐以半勺咸菜,另附清汤一碗,寒碜至极。

世人皆叹大明将士体魄难敌游牧铁骑,此等餐风露宿,体魄焉能强健?

反观游牧民族,征战之际,肉食为伴,体魄自是不凡!

“陛下宽心,此等光景已属改善,昔日兵士连糙米亦难饱腹,陈大人筹措十万大军粮草,实乃不易之举。”

卢象升察言观色,力挺户部尚书陈奇瑜,言辞恳切,他虽频催户部,心急如焚,却从未以奏章言苦。

“朕心知之,天下凋敝,一食一饮皆系民生艰难。”崇祯言罢,步履沉重,迈向士卒聚集之地。

军营之内,无桌无椅,士兵们或蹲或坐,围圈而食,见圣驾亲临,自发让道,手中筷箸皆滞,一时静默无声,尽显敬畏之情。

\"朕虽九五之尊,亦需人间烟火。常言道,民以食为天,一餐未进,腹内鸣鼓。

瞧,朕已率先垂范,糙米亦能品出甘甜。\" 崇祯皇帝亲炙士卒之侧,轻舀糙米,细嚼慢咽,尽显亲民之风。

众将士见状,皆屏息敛容,谨慎进食,欢声笑语暂且隐匿。

\"诸位勇士,可愿吐露故土之名,让朕心中有数?\"

崇祯帝语气温和,似春风化雨,开启了话端。

初时,寂静如夜,无人敢率先应答。片刻之后,一勇士壮胆而出:

\"陛下在上,臣乃保定府周家铺人士。\"

此言一出,如石落静潭,涟漪四起。

\"臣亦保定府人,齐家庄齐德隆是也。\"

\"海老四,永平府燕河城一介武夫。\"

\"刘文忠,蓟州鹿儿岭边陲之子。\"

一人带头,众人纷纷响应,眼眸中闪烁着能与龙颜共语的激动,仿佛这将成为他们日后荣耀的注脚。

\"家中光景如何?是否已成家立业?军营生活可还习惯?\"

崇祯帝边食糙米,边关切询问,言辞间满是体恤。

\"臣家境贫寒,尚未娶妻,然军营之中,得此白米之恩,已是万幸。

村中今冬,不幸饥寒交迫,已逝十数生命矣。\"

话语间,既有无奈亦有感激,道出了乱世之下的小民之苦。

保定府虽非贫寒之地,永平府却深陷苦难深渊,家父家母不幸离世,唯余孤影独存。

……

言及故里,众人纷纷揭开心扉,皆是一路坎坷,命运多舛。

虽历尽沧桑各异,却因地域之殊,共鸣愈加强烈,言谈间热情高涨。

崇祯帝端坐其间,宛若静默的春风,不言不语,仅以膳食为伴,侧耳倾听士兵们的辛酸与渴望。

这份深沉的关怀,让饱受风霜的将士们心头涌动着前所未有的归属与温暖。

卢象升隐身幕后,心绪难平。自湖广归京,崇祯帝之变化,宛若脱胎换骨,令人瞠目结舌。

谁曾想,那深宫高墙内的天子,竟能放下身段,与粗犷新兵同席共食,谈笑风生,此情此景,实乃前所未有之奇观。

“苦寒终有尽时,然在此之前,尔等需勤勉操练,朕亦将并肩作战,共克时艰。

敌寇猖獗,残暴无度,唯有将其一举荡平,方得天下太平。

尔等若信朕,不负朕望,朕必誓保尔等及家人温饱无忧,共享盛世繁华。

此誓,天地可鉴,朕心所系!”

崇祯帝糙米尽,语淡而志昂,其胸中壮志,令三军动容,拳握无声,士气骤变,黄得功亦觉,若帝令出,众将无惧赴汤蹈火。

膳毕,司礼监呈上如山奏章,崇祯遣卢象升等操演不辍,自返书房,勤勉国事。

次日,帝亲临训场,与新卒共历艰辛。新兵体弱,二十里环营长跑,初显疲态。然见帝身先士卒,轻甲疾驰,侍卫紧随,无一人敢言苦累。

崇祯汗流浃背,仍勉力前行,更以言语激励落后者,终使除却数十体不胜者昏厥外,余皆完成首训,毅力非凡。

自长跑至俯卧撑、仰卧起坐,崇祯无一不亲历亲为,其坚韧不拔,令全军敬仰。餐毕,又习兵法,号令、旗语、行军宿营,皆得要领。

继而刀枪剑戟,格斗技艺,帝亦参与其中,乐此不疲。

自此,崇祯除批阅奏章外,皆与将士同甘共苦,餐风露宿,谈笑风生,朝野之喧嚣远离,身心虽疲,心却畅快。

卢象升、周遇吉等将,初以为帝偶兴为之,未料半月有余,帝仍矢志不渝,无丝毫懈怠,皆叹服不已,心中暗喜,帝尚武风,大明复兴有望。

彼时,山陕孙传庭接旨双至,一为天恩浩荡,御笔亲封,蟒袍赏金,疑虑尽释;一为帝之密函,寥寥数语,却重如千钧:

“卿为山陕总督,全权在握,朕深信不疑,何须多虑?但行前路,勿负朕望!”

传庭读罢,感激涕零,疑虑尽消,即刻点兵三千,直捣裕王府,誓以忠诚报君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