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吻,似乎持续了相当长一段时间,阮梨初被吻得脑袋昏沉,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记不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发现她喜欢陆谨的吻,喜欢他这样狂放的亲吻她。
那样浓烈的亲吻,是一种被需要,被喜欢的感觉,让她感到格外的踏实。
阮梨初伸手,环住男人的脖子,整个人软绵绵地贴着他,用力深深回吻着他。
对方似乎很满意她的反应,唇舌交缠间发出低低的浅笑。
“阿梨......”
男人嘶哑低沉的声音暧昧无比,说话时依旧紧贴着她的唇瓣,摩挲之间有点痒。
阮梨初忍不住娇嗔了一声,换来的是男人更疯狂的激吻。
不知道吻了多久,陆谨的嘴唇离开了阮梨初的,移到她的耳边,在那里轻轻的啃噬着,像咒语一般的声音从他的嘴边溢出:
“阿梨,谢谢你能来!”
“嗯。”阮梨初点点头,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什么我能来?”
陆谨眼波流转,对她清浅一笑,“没什么。”
阮梨初愣了愣,从他怀里退出去,傻呆呆的凝望着他,总觉得这话有些不对劲。
谢谢她能来?
谢谢她能来梦里?还是谢谢她能来他身边?
忽地目光瞥到他唇上的细小的伤口,注意力瞬间被吸走。
她抬手,指向他的唇瓣,“还疼不疼?”
“不疼。”
阮梨初抿了抿唇,有些无奈地抬手轻轻掰过他的下巴,凝眉仔仔细细地盯看了会儿他唇上的伤口。
“下次不要再通过伤害自己的方式来确认真实性了。”
陆谨薄唇微勾一抹微弧,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守夜的丫鬟琥珀进来为阮梨初掖被子。
阮梨初睡觉不老实,最近夜里又有些凉,加之今晚又下了雨,琥珀怕她会着凉。
掖好被子后,琥珀又检查了一下窗户,确认不会被风吹开后,才蹑手蹑脚离开。
阮梨初继续刚才的话题,声音有些颤抖,“那你是养父去世后就......就被带回了皇宫吗?”
陆谨闻言,沉默了会儿,半晌后牵了牵受伤的唇角,“没有,在外面流浪了两年后才被带回了皇宫。”
阮梨初“嗯”了一声,凝思了片刻后道:“看来在梦里说身份互换是没事的,也不知道是因为本身就是没事,还是因为并没有提到双生子。”
还有一种可能是,因为她已经知道这件事,所以在她面前提没事。
不过原因不重要,结果才重要。
“我也不知,可能是因为互换身份也不能说明什么吧。”陆谨犹豫了一下,斟酌着字句回复。
互换身份而已,又不能代表一定是双生子,所以可能是未能触发蛊毒。
阮梨初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不好说,但既然说身份互换没事,那你就先给我讲讲这方面的事儿吧。”
她其实认为这蛊毒没有这么牛叉,不仅在梦里还能触发,而且还非常智能的可以识别触发条件。
但眼下还是不要胡乱说什么才是。
而且,也着实没必要提双生子这件事儿。
首先,她早就猜到了,其次他们说的这些话也已经能证明陆谨和陆宸就是双生子,又何必神经病一样的去提呢?
陆谨皱着眉头,小幅度地点了下头。
他把太后和陆昭是怎么骗他的,进宫后又是如何变脸的,以及他逃跑时陆昭又是怎么做的,还有蛊毒,一一都讲给了阮梨初听。
讲述的过程中,声音几度颤抖。
讲完后,他勾起唇角,似自嘲地笑了笑,“所以相识了这么久,你都没有看到过我和宣王同时出现,就是这个原因。”
阮梨初沉默良久。
虽然早就猜到了是这样,但她还是忍不住为之悚然。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母亲和姐姐呢?为了那个位置,根本就不把这对双胞胎兄弟当人看。
简直是丧心病狂!
难道权势的诱惑,当真就这么大吗?!
毫不夸张的说,陆谨就算是想自杀都不行!因为他若是死了,宣王也会不得好死。
难怪陆谨会那么恨陆昭。
阮梨初觉得,若是她是陆谨,她经历了这一切后怕是比陆谨还要恨,还要......狠。
不能让她死,但可以让她生不如死。
瘫痪算什么?她会砍去陆昭的四肢,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毕竟瘫子有站起来的一天,但四肢被剁掉的人没有。
只能说,陆谨还是手下留情了。
这么想着,阮梨初低低地叹了口气。
世人都说陆谨冷血无情,可他却并没有对太后和陆昭做什么,要不是陆昭害自己,陆谨也不会那样做。
唉。
阮梨初在心里再次叹了口气,默默想道:陆谨将恨意深深地埋葬在心底,大概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有一个“家”,有“家人”吧。
虽然这个家很畸形,很病态,但至少存在不是么......
将自己的情绪全部敛下,阮梨初状作无事的说道,“你让你的人回来吧,李神医那边,咱们就等沧意大师的消息就好。”
对于看法方面却是只字未提。
还是那句话,没有人可以真正与陆谨感同身受,包括她。她要做的就是支持他,陪着他面对一切。
而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把他身上的各种毒都解了。
依沧意所言,这个李知意要比百里樱的医术高一些,若是能请动她,或许不用等上五年也说不定。
阮梨初的话,陆谨恍若未觉,他紧握着拳头,似乎陷入到了那些痛苦的回忆当中。
阮梨初顿时就觉察到了不对劲,忙看向陆谨,见他双目通红,双拳紧紧攥着,额头上的青筋都隐隐突起。
他这副模样似乎是委屈的不行,阮梨初心瞬间软了下来。
而陆谨却不是她想象的在委屈,他在拼命压抑自己的怒气,他怕自己会控制不住自己。
之前小姑娘曾说过好几次,害怕那样的他,所以他不想吓到她。
“陆谨。”阮梨初轻轻唤了一声,执起他的手,手指穿过他的手指,与他十指相扣,“别难过了,等找到李神医就好了。”
阮梨初的声音拉回陆谨的思绪,他喉结上下翻滚了两下,哑声道:“那接下来是不是要试验那......”
“没有试验的必要了。”阮梨初摇头,“你们兄弟二人还是好好养养身子吧,到时候若是去找李神医的话,你们俩都得去。”
“嗯。”陆谨点头,挑了挑眉,薄唇微勾一抹微弧,“到时候阿梨可莫要将我俩弄混才是。”
阮梨初斜睨他,娇嗔地瞪他一眼,“我何时出错过?”
狗男人看样子是没事儿了,都有心思在这吃飞醋了。
“不过说起宣王,倒是让我想起来了另一件事。”
陆谨一怔,不解地问:“何事?”
“十年前,我曾见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