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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谨正想着,外面的脚步声却忽然消失了,只有风吹过树枝和树叶之间发出沙沙沙沙的响声。

他呼吸一滞,眉目不自觉微微皱起,这小家伙竟然真的就这么走了,半点犹豫都没有......

陆谨很失落,心被紧紧揪着,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失落什么,明明是他自己躲起来不现身的,却希望阮梨初可以发现他。

玄北小心翼翼地看了自家主子一眼,欲言又止说道:“主子,阮姑娘她......好像......”

“闭嘴!不用你提醒,我听得到。”

玄北一看着自家主子的脸色阴沉了下来,他的内心不由地战栗,十分有眼色地把嘴抿的紧紧的,不再发出一点声音。

人已经走了,他也就没了躲起来的必要,陆谨从假山后缓缓走了出来。

因为身体虚弱的缘故,他现在的脚步多少有些虚浮,再加上心情的低落,整个人的注意力还有些涣散。

因此当看到小姑娘正好整以暇地站在池塘边看着他时,他还以为自己意识混沌看花了眼。

见他望向自己,阮梨初嘴角勾起,“怎么不继续躲着了?”

当看清阮梨初的脸后,陆谨眼中闪过一抹惊喜,他快步走到了她的面前,脚步也不虚浮了,身上也有劲儿了。

“阿梨,你竟然没走!”男人惊喜说道,眉毛变成好看的弧度,嘴角上扬,眼神无比炙热。

站在陆谨身后的玄北闻言,瘪了瘪嘴,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起来:人家阮姑娘本来就没走!我早就想说了,可是您却让我闭嘴!

不过亲眼见到可要比从他这个暗卫口中得知要惊喜的多,从主子的一举一动就能看得出来。

阮梨初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一点距离,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紧盯着他的脸。

是野男人没错,只有野男人这个人格才会在看到她的时候,露出这般火辣的眼神。

陆谨目光闪动,眉心微不可见的皱了下,如墨的黑眸中隐隐窜起了一丝火苗,小姑娘见到他为何会下意识退后呢?

阮梨初并未发现男人眸中的火苗已经变了性质,她看着他有些苍白的脸色,犹犹豫豫地开口:“你......”

陆谨缓缓转动着手上的扳指,微微敛眸,努力地压制住了那一股忽然出现的怒气,再次抬眸时怒气已不复存在。

“怎么了?阿梨是想要说什么?”无论是情绪还是声音可以说是看不出一点的异样。

阮梨初不语,只神情有些迷离。

陆谨仔细琢磨了一会儿,开口道:“阿梨,你......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要问我?”

看着野男人炙热的眼潭,听着他撩人的声音,阮梨初的心脏莫名的有些不受她的控制。

严格来说,这是第一次完完整整清清楚楚听到野男人说话。

他的音色,可以说和阮梨初想象中的一模一样。低沉醇厚,如同一杯浓郁的咖啡,让人沉醉其中。

而且他的低沉是那种带着磁性,又带着隐忍,带着清冷还带点沙哑的低沉。听在耳里,说不出的蛊惑人心。

确实和宣王那个人格不一样,除了那张脸,她是真的找不出两个人格还有哪里是像的。

“阿梨?”

“嗯?......嗯。”阮梨初颔首,指向不远处的一个凉亭,“去那边坐一会儿吧,我瞧着你的脸色不太好。”

她的心跳快的要命,嗓子也有些发软,好在她原本的声线就是软绵绵的,她又尽力地控制着才没有被野男人听出来这其中的异样。

转身的一刹那,阮梨初忍不住用手去抚心口,这颗心,好像是越来越难以控制了。

......

亭子里,陆谨坐了下来,阮梨初随之也坐了下来,只不过离他有十万八千里远。

二人相对而坐,看起来一点儿都不熟悉的样子。

阮梨初偷偷瞧了一眼。不错,这距离拉开的这么远,量野男人再野,也不容易对她做什么。

陆谨早就将她这自以为小心翼翼的举动尽收眼底了,也忽然想明白了她为什么刚刚会后退那一步。

敢情小姑娘是在意名声,怕外人见他们这样会传闲话。

既如此的话,那他就控制一下自己好了,陆谨如是在心里对自己说道。

小姑娘圆碌碌的鹿眸乌溜溜转着,水润又灵动,湛蓝明澈的天空, 花草树木、假山流水,被精心修缮放于四周的它们皆沦为了她的陪衬。

看着她一脸紧张地时不时偷瞄自己,陆谨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他就知道她关心他!

这么想着,他就有些心猿意马,刚才在心里信誓旦旦对自己说的控制,恐有控制不住的态势。

陆谨攥紧手指,再一次强迫自己冷静。

就听对面的小姑娘,开口说道:“你怎么跑出来了?”

“见你出来了,所以我......”倏地,陆谨忽然意识到阮梨初说的跑出来可能不是他理解的这个意思,“阿梨,你是不是认出我了?!”

阮梨初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她认出他来,这不是很明显的一件事儿么。

转念一想野男人并不知道,于是她点了点头,“早就认出来了,大概是在你选择坐在我对面的时候就认出来了。”

他的阿梨果然聪慧过人!竟然那么早就认出他来了!枉他刚刚为了这又是不安又是没有底气又是不自信!

陆谨压抑着激动,双手微微打颤,克制着自己那颗想要上去抱她的心。

半晌后,他冷静了许多,不若先前,说道:“那你还有没有什么其它的想要问我的?”

他一字一顿地说,此刻那双黑白分明的眸极清极亮,似寒潭水潺潺流动,动人心魄。

阮梨初只望了一眼,不自在地咳了咳,仓皇移开了视线。

真是要了命了,她竟然觉得现实中的野男人比梦中的野男人要勾人了许多!

不过野男人真的好奇怪,一而再再而三的问她“有没有什么想要问他的”。她当然是有想问的,可他怎么比她还心急?

斟酌一番后,阮梨初才开口,“宣王他......白日里不一直都是他么,怎么今儿换成了你?”

男人眸光瞬间暗淡,“你关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