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野伸手抓了抓板寸头,这会儿知荣誉的他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北子家里有两个妹妹,只是不受家里待见,北子娘总是骂家里多了两只小白眼狼,总是害得她和北子吵架,久而久之,两个妹妹自然变得更沉默了,除了北子关心她们,家里的其他人都喜欢男孩子。”
“从小不被关爱的孩子,性子就是这样,受了欺负只能自己躲在角落里哭,因为知道闹也没有用,换来的只有骂声。”
魏野想了想,突然猛地拍大腿,声音夹杂着疑惑:“那女同志难道是胡玉儿?”
办公室里有一瞬沉寂。
魏野布满震惊的脸忽然变了,说道:“可是我记得胡玉儿在十三岁那年搬来县城里住,她父母是服装厂的工人。”
“胡玉儿对北子两个妹妹挺好的,我知道有一次北子大妹和二妹被村里其他男娃子欺负,是胡玉儿赶跑那群小子们。”
陆星沉和江望对视一眼,那这个胡玉儿在这件事上,到底起到了什么作用?
江知栀骑着单车载着雪梨回来,沿途遇上了陆星沉和江,高兴道:“哥哥,今晚过来吃饭。”
江望扬起笑容,开心的应了一声,“要不喊上北子?”
知道哥哥想要干什么,江知栀又是好笑:“行。”
家里的野猪肉做成肉干全部放在小院子里晾晒,江知栀打算分成五份,给自家留一份,哥哥一份,爸妈一份,大伯母一份,婆家一份。
剩下的几斤猪肉,江知栀做成了卤肉,今晚吃卤肉拌饭好了。
北子带着沉重的心情来到陆老大家,只是当他看见忙碌的陆老大和江望哥时,下巴狠狠地砸在地上。
“别那么紧张。”魏野不知道从哪一个角落窜出来,拍了拍北子的肩膀,如果忽视掉他脸上的同款震惊,说不定还更有说服力。
“开吃啦,快进来坐。”
“媳妇,今晚我能喝点酒吗?”陆星沉还是不敢有一丝丝的放松,得向媳妇儿打报告。
“嗯哼。”江知栀轻轻笑道。
北子和魏野脊背顿时一僵硬,仿佛听到了不得了的话,他们眼里冷漠果决的陆老大,私底下是这样的粘人?
卤肉饭简单又好吃,一番风卷残云后,江知栀拉着雪梨进屋子,把空间留给男人们。
“来,干杯!”
坐在堂屋里的男人们放飞自我,察觉出北子的心情不大好,大家干脆把他给灌醉了。
北子脑袋晕乎乎的,问道:“陆老大,望哥,你们...你们为什么会信。”
陆星沉冷哼一声,“你当我死了,还是当我傻了,我不信自己带出来的兵,去信万家?”
江望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粗着气吼,那语气恨不得要把人吃了:“这有啥的,你不肯说,那我们就去查!”
“只要不是你的问题,还怕经不起调查吗?”
“就算再一手遮天的人,难道不怕被查?身正不怕影子斜,没有错过的事情,怕什么别人查!既然要查,那就两方都要查,查个彻底!”
江望仰头又喝了大半碗酒,那夺人心魂的脸蛋染上几分绯红,“我告诉你们,困难,撑一撑,不就过去了?”
“至于外头的人在说什么,你甭管了!”
北子骤然鼻头酸涩,表情掠过难以置信,困惑,又多了些紧张和不知所措。
会过去吗?
他们都会过去吗?
魏野浑身热血沸腾,陆团长和江副团长的话犹如狂风骤雨重重地滴落在他的心上。
他扶着北子走回宿舍的路上,晚风徐徐吹来,却吹不走他心头的滚烫。
还是像以前一样,兄弟就在旁边一块儿热闹的说着话,这样的日子,还会有吗?
北子喝太多了,还没走到宿舍,已然昏昏欲睡。
回到宿舍的魏野把北子放在床上,一脸嫌弃的脱掉北子的鞋袜,忍着臭脾气道:“我真是欠你的,你闻闻你自己的臭袜子,想要熏死谁?”
回应他的只有北子的打呼声。
魏野不管他了,赶紧把身上的酒气洗掉,不然明天陆团长和江副团长可没今晚这么好说话了,该罚的跑,一圈都少不了。
弄好后,魏野躺在单人床上,双手枕在脑后,明明困意袭来,却睡不着。
胡玉儿,难道北子真的是为了胡玉儿?
青梅竹马一块儿长大,北子惯来就感谢胡玉儿帮了他的大妹和二妹,如今若是胡玉儿出事了,按照北子护犊子的性子,还真说不准会不会帮她出头。
有了新的线索,陆星沉肉眼可见的高兴,果然,这个也不是他们乱想的。
江望摇了摇脑袋,随意拎着木桶,装了一桶水把自己洗干净,实在是撑不住了,一回来直接进了隔壁的屋子,一碰枕头立马呼呼大睡。
陆星沉快速洗了个战斗澡,抱着江知栀分享今晚的消息。
江知栀惊讶地抬起头,毛茸茸的脑袋在男人的下巴处蹭了蹭,掀起一阵阵的痒意。
“今天我也看见北子了,就在部队哨岗旁边的门口,那时候北子和一个姑娘在说话,我只听到北子说你走吧。”
“果然那姑娘.....恐怕就是答案?”
陆星沉打算明天就去找那姑娘,答案或许就在她的身上。
江知栀笑着哄人:“我看你去了,还没说话,就把人给吓跑了。”
陆星沉哼了一声,伸手与她十指相扣,想要离她再近些,还要再近一些,“那媳妇说怎么办?”
“女孩之间,有些话题会比较好开口,明天我一块儿去,你们就在外头等着。”
江知栀不由的想起在穿书前,特种部队也接触到这样的任务,受害者是年轻的小姑娘,可她看见男人就抵触,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开口,直到换了女的心理辅导师,才慢慢放松警惕。
江知栀不确定魏野口中的胡玉儿是不是也属于这种情况。
但这是七十年代,社会风气比较传统,姑娘的名声要是受损了,会影响到她一生的,尽管很努力很努力澄清,可流言蜚语像是一把把刀子,会把人戳死的。
江知栀明白这一点,于是想跟着去。
第二天,陆星沉请了半天假,手里拿着魏野提供的地址的纸条,骑着自行车,载着江知栀来到服装厂的家属区。
胡玉儿的脸色愈发的白,这几天下来,整个人瘦了一大圈,气若游丝,快支撑不下去了。
“玉儿,你振作起来,你别吓唬妈啊!”
胡母眼眶里满是泪水,终究还是忍住了,她怕女儿出事啊!
胡玉儿眼睛都变得模糊了,心里难受得抽痛,她对不起爱她的母亲,她更对不起他.....
“叩叩叩,请问有人在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