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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过徐大人。”

“免礼吧,大家都坐。”

徐则安一进来,那些粮商便都打量着他。

看到徐则安的脸之后,粮商们都面面相觑。

这新来的巡抚大人,竟然生得这般模样?

再看到徐则安身后的百里云央,梁标皱了皱眉,心想这小姑奶奶怎么也来了。

梁标就是梁文信的父亲,乃是杭州三大粮商之一,和百里家素有生意往来。

这里面大部分人都和百里家相识,不认识的那只能是身份还不够。

百里云央和梁文信、林浅浅以及上次那几个一起听戏的那些富家子弟可以说是一起长大的。

梁文信小时候就被百里云央当狗骑,这些梁标都是知道的,前几天儿子挂着一个乌青的眼圈回来,梁标也已经见怪不怪了。

能做出这事儿也就只有百里云央了。

在杭州富商的圈子里,百里云央就是横着走的存在,谁也不敢惹,百里家就这么一个女儿,连百里云序在她那里都只有挨欺负的份儿,更别提其他人了。

但是百里云央也不是单纯爱欺负人,这些小伙伴愿意跟着她也是因为她为人仗义,若是其他人敢欺负她身边的人,她往往都是第一个出手的。

梁文信曾经是个小胖子,一直被人欺负看不起,小时候被杭州一个官员的儿子欺负了,百里云央直接带着人给那官员家的儿子套着麻袋在大街上打了一顿。

从那以后梁文信就成了百里云央忠实的信徒。

这只是百里云央做的许多事中不值一提的小事。

梁标也知道这些,因此对百里云央倒也没有多少恶感。

看到梁标,百里云央主动打了个招呼:“梁叔。”

梁标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道:“云央也在啊。”

“跟着大人来看看,梁文信伤好了吧?”

“害,他一个大男人,什么伤不伤的,没多大事儿。”

“那就好。”

徐则安坐下后,望着为首的梁标笑了笑道:“看来云央在这里有不少熟人啊?”

其他几个粮商附和道:“百里小姐我们怎么会不认识呢,呵呵呵。”

百里家摆宴的时候百里云央都是坐在最上首的,他们自然见过。

百里云央介绍道:“大人,这位是梁文信的父亲,大人你还记得梁文信吧?”

徐则安点头道:“记得,挺老实憨厚的一个孩子。”

梁文信脸上露出一抹笑意。

徐则安没有先提正事,反倒跟前面几个粮商寒暄起来了,反正有百里云央在,他们什么都能聊几句。

看到徐则安和百里云央这熟稔的样子,坐在最角落的人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听说这徐大人要和百里家结亲,看来这事是真的?”

“要不是真的那百里家的小姐能这样跟在他身后,我看八成是真的。”

“难怪百里家帮着徐则安,原来是自家女婿呢,哼,到时候徐则安把生意都给百里家做,还有我们什么事?”

“百里家想做也得有这么多粮才行,百里衍现在在外地筹粮,等他回来还不知道猴年马月了。”

“你傻啊,有梁家在,百里家还需要外地的粮吗?你看那梁标脸都快笑出褶子了,定然和百里家早就商议好了。”

......

如今杭州各种小道消息层出不穷,谁也不知真假。

但是如今可以肯定的是徐则安涨粮价是板上钉钉的事。

至于其他的,他们无从分辨。

闲聊几句后,徐则安终于提起了正事。

“想必诸位昨日也已经听说了,本官要将粮价提升到两百文一斗,朝廷也已经同意此事,诸位只需要与官府签订契约即可,这买粮的银子都从朝廷下来的赈灾银中出。”

粮价上涨的事从徐则安口中亲口说出来了,这些粮商们既兴奋又高兴。

居然是真的!

这下他们可有得赚了!

“不过......本官有一个条件。”

“大人请说。”

“既然作为赈灾的粮食,你们的粮食便只能卖给官府,不能私下卖给百姓。”

“这是为何?那百姓买不到粮食岂不是会饿死吗?”

“本官会在城内各处设置赈灾点,百姓不需要自己买粮,本官这样也是为了防止有人倒卖粮食。”

“大人思虑周全,我等遵从此议。”

看着这群面色激动的人,徐则安垂下眼抿了一口茶。

这契约可不是那么好签的。

显然这群人现在并未意识到这些,他们陷入了巨大的喜悦中,仿佛看到了无数白花花的银子朝着他们走来。

“大人,我等这就签字!”

“我也签。”

“我也签。”

徐则安笑着道:“不急,朝廷的赈灾银要从户部拨款下来,还需要时日,本官给你们时间回去思考几日,若是确定好了,再来巡抚衙门签订签约,一手交钱一手交粮,如何?”

“好,赈灾银一到,我们便马上过来签字,绝不耽误大人赈灾。”

杭州粮价飞涨的消息从这天开始就像雪花一样飞往夏国各地。

其他各地的粮商闻风而动,都像是闻到了腥味儿的猫一样朝着杭州扑了过来。

等那群粮商走后,姚定来了。

他穿的是私服,并非官服。

他是自己一个人来的,并没有和张子况一起,徐则安挑眉看向他:“姚大人这是......”

姚定笑了笑道:“今日无事,过来看看大人,顺便想请大人吃个饭。”

徐则安欣然应下:“好啊,那就去吧,正好也快中午了。”

姚定笑呵呵地带着徐则安去了酒楼,席间他又是倒酒又是各种言语示好,徐则安没喝酒,只是笑着问道:“姚大人是不是有什么事?若是有事直接开口便是。”

姚定这才乐呵呵地说道:“是这样的,我有个外地的亲戚也是粮商,他那里粮食不贵,一百六十文一斗,可比杭州的粮商卖得便宜多了,大人你懂我意思吧?”

“一百六十文,确实不贵。”徐则安垂下眼勾起一抹讽刺的笑,语气却带着正常的笑意。

姚定的意思很简单,让徐则安用两百文的官面价格去买那些粮食,中间空出来的四十文自然就进了他们的口袋了。

“徐大人是聪明人,多出来的我们五五分,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