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气息堪堪外景大圆满的人,怎么对抗一个顶尖内景?
别说教主,连赵玉书也做不到,拿着神兵也做不到。
顶尖的外景大圆满或许可以短时间内给一般的内景造成一点麻烦,但也只是造成一点麻烦而已,强如大悲寺弃徒张洪,对上一个普通的内景苗道人,也是开大打了一招扭头就跑。
严格来说,内景和外景已经不算是一个物种了。
然而衍悔表现出来的态度比面对一个资深内景都严肃。
教主该是内景才对。
对方人诡异,修为也诡异。
面对诡异,衍悔决定不做无谓的试探,一出手就要出重手。
一个金色的巨掌迎面拍来。
大悲寺绝学,如来神掌!
神掌似满实快,几乎在打出的一瞬间就到了教主眼前,连被赵玉书一剑刺破的一小道面具上的裂缝似乎都更大了一些。
这一掌凝练了衍悔几十年的修为,莫说外景,连内景也不敢硬接,只能躲。
然而教主不仅未躲,甚至还主动伸头向前迎了一步。
金色的手掌结结实实的打在了他的脸上。
然后消散的无影无踪。
衍悔微微叹了口气:“原来又是一件天阶至宝。”
红莲之中,赵玉书终于知道为什么姜老拼掉了自己的性命也无法唤醒杨和了。
他自己也一样。
杨和现在就是红莲的中心,甚至与红莲成为了一体,不知道他坐在这里,是自愿的,还是教主直接拿住按在这里的。
而这张银色的面具,不仅掩盖了他的身份,还给他和红莲之间架设了一个通道,让他成为红莲大阵的核心。
赵玉书已经毫不客气的扇了杨和两巴掌,然而他没有任何反应。
而一旦赵玉书妄图用灵力去刺激杨和,灵力在离体的一瞬间就会被业火焚烧殆尽,或者同化,甚至由于业火的隔绝,损耗的灵力都无法补充。
姜老为此耗空了雪山气海。
赵玉书琢磨着,如果把徐夫人拿出来,或许能跟红莲对上一对,可他不敢,杨和扛不住徐夫人一击。
“老杨,我该怎么办?”
猛然间,赵玉书只觉得红莲狠狠一颤,仿佛被什么东西重重击打了一下,但也只是一颤,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而这一颤,赵玉书手中的银色面具差点没拿住,吓得他急忙捏紧,而就是这一捏间,他感觉指尖有些粗糙。
火光和高温让视野有些扭曲,但赵玉书依然清晰的看到了,在本该极其光滑的面具上,有一道极其细微的裂缝。
“这个位置,有些眼熟啊。”
长刀挥出一道火焰,同时一阵狂风袭来,让这道火焰更猛更烈。
衍悔不擅步法,便只能用肉身硬扛。
好在他的肉身此时已是金身,刀落处,发出金铁交鸣的巨响。
衍悔皱了皱眉头,这一刀很重,但对他来说不算重,可是···
衍悔看了看肩头,刀落处,僧袍破开一个口子,下面的金色皮肤之上,一小簇火焰不依不饶的燃烧着。
“红莲业火?”
这一刀已经是内景之威。
“红莲业火只烧不净之人,大师,你的心不净。”
教主语带嘲讽,手上却不停,他的气息又在攀上,已经破了那道天人之坎,内景威力的火焰刀一刀又一刀砍在衍悔的金身之上。
“阿弥陀佛,赵施主说的对,老衲,犯了贪戒。”
“赵施主?”
“老衲的苦海无边,被赵施主连破三层,不知道教主,能破几层。”
无边的灵力化作了无边的海水。
水能克火,衍悔身上的火焰一一熄灭,哪怕是红莲业火。
教主看着滔天的海水瞬间将自己淹没,不仅没有半分惧意,甚至还露出一丝冷笑。
衍悔已经底牌尽出,该轮到自己了。
水能克火,但同样,火也能克水。
教主身上,一朵莲花缓缓盛开。
净世红莲,焚天煮海。
赵玉书的思绪被突然狂躁的火焰拉回,哪怕他通过了红莲的考验,此时身上竟然也有了灼烧的疼痛感。
教主在疯狂的调用红莲的力量!
赵玉书觉得自己已经找到了破局的关键,可即便如此,他依然没把握把杨和救出去。
“老杨,没时间了,我要赌一把了,你且再等一等!”
赵玉书一咬牙,抓着银色面具扭头就要冲出红莲,甚至做好了给护教老太太亮一亮自己光屁屁闪光弹的准备,然而还没等他牺牲为数不多的色相,整个人被一股大力直接扯倒在地。
银色面具直接悬浮在红莲中,根本离不开红莲!
赵玉书原本打算将面具带出去,然后拿出徐夫人一剑戳破,强行破局,从那细微的裂缝他猜到,红白两个面具应该是一体的。
从刚才的那下红莲的波动来看,应该是有人狠狠打了教主一下,但被他将力道转移到了银色面具上,再用早已准备好的红莲给抵消掉。
然后他又反向调用红莲的力量,给了对方狠狠一击。
教主的修为飘忽不定,很可能他根本就不是内景,只是借助面具和红莲伪装成内景。
天阶至宝的威力极其霸道,目前已知的天阶宝物,个个都能轻易灭杀内景。
而同时,赵玉书相信银色面具的变化也应该能影响教主,不然他凭什么敢跟衍悔叫板,必然也是借助了红莲之力。
这东西真是神器啊。
不过面具的力量转换应该也有很大的限制,比如,自己当时使出浮光之后,教主猝不及防,就被寒铁剑刺到了面具上。
虽然没能打破这件宝物,但却实打实的弄出了一道裂缝。
所以,这个力量的转换,至少需要使用者有所准备。
它不防偷袭!
两件天阶宝物的加持下,几乎没有破绽的教主,终于被赵玉书抓到一丝可能的破绽。
可现在赵玉书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如果不把面具带出去,就没法击破,如果想在红莲内击破,徐夫人就要同时对抗两件天阶至宝。
一旦在红莲中幻化出徐夫人,赵玉书没有一丝把握能保住自己和杨和的命。
这个险他冒不起。
“老杨,面具,总是要人戴才能叫面具对吧。”
赵玉书看着一动不动的杨和,苦笑一声:“谁让大家兄弟一场呢。”
视野逐渐变窄,赵玉书轻轻的将面具扣在了自己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