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来找赵玉书的是夏公子,这位盖哥现在见了赵玉书的面也是老实的许多,至少目光不敢再那么直接。
“白老板。”
“夏公子今日找我,有何要事?”
“听说白老板昨日去了脏街?”
赵玉书点了点头:“不错,跟脏街的一位四爷聊了聊,不过大家话不投机,那个四爷也算客气,把我送过江让我没事不要再过去了,说起来夏公子,四爷,原来也是你们漕帮的人啊。”
夏公子叹了口气,随意坐下:“不瞒白老板,江那边,跟我们有些嫌隙,以后白老板无事,就在这边玩好了。”
赵玉书自然不会追问什么嫌隙,毕竟自己现在的身份只是一个客商:“那夏公子来找我,不会只是说这件事吧。”
“哦,这事只是顺道,牛哥说,问白老板方不方便写封信给你西京的东家,在下过几日便要去了。”
赵玉书呵呵一笑:“写信是应有之理,不过夏公子啊,这是打算抛开我直接跟西京那边接洽吗?”
夏公子一愣:“白老板何出此言呐!”
赵玉书一声冷笑:“咱们价格也不谈,具体货物也不谈,漕帮就直接让我写信把西京的路子交出来,陈师手下办事的可不是我一个,到时候贵帮直接把在下甩开,我上哪说理去。”
夏公子尴尬一笑:“我们漕帮,做生意一向规矩的很的。”
赵玉书冷哼一声,显然是不信。
“那白老板想要如何?”
“简单,在下付一千两的定金,贵帮准备一千两的货物,跟夏公子一起走,到地方陈师自然知道我的用处,当然,这一千两有什么,我们得好好盘算盘算。”
“此事合理。”
“不知道,夏公子,能不能做得了这笔买卖的主?”
“那当然,区区一千两····”夏公子说到一半,看到赵玉书摇了摇头:“定金只是一千两,后头的货多着呢,一万两?两万两?夏公子还做得了主吗?”
夏公子犹豫了一下:“白老板稍待,我晚些给你一个答复。”
赵玉书摆出送客的姿态,关上门后嘿嘿一笑,想来自己很快就能再遇到几个大人物了。
果然,不到正午,夏公子来客栈传信,却扑了个空,赵玉书当然不会在这等他,自己要办的事需要等晚上,上午对方来了,邀请自己赴个午宴怎么办。
夏公子自然很容易找到赵玉书,毕竟有漕帮的人跟着呢,但又不敢直接暴露自己在盯梢的事,被迫在下午又来一次,重新将午宴的邀请改成了晚宴,为此又被夏爷好一顿训斥。
赵玉书整理了一下衣衫,踏着初升的月光走向狗堂附近一所院落,这里是漕帮江北这边议事的地方,不算隐秘,但外人绝对不知。
赵玉书一路已经察觉到三五道灵力波动扫过了,但都是在自己身上一扫而逝,更多的是在观察自己身后,想必他们是怕所谓的六先生正跟着自己吧。
“夏爷,没问题。”一个下人赶来说了一句,夏爷点了点头:“那就请白老板过来吧。”
莫说只有一千两定金,便是万两,也不放在漕帮眼里,不过若是能跟西京的大人物达成一个稳定的买卖,对漕帮也是不小的好处,毕竟漕帮大部分都是普通人,还是要享受要吃饭的。
赵玉书好奇的四处打量着宅子,在仆人带领下进了饭堂,首座上是一个四五十岁拄着拐杖的老人,两边的次席都是自己不认识的。
而之前见过一面的臧牛和娇娘分坐两边第三席,再往下是两个一看就是掌柜的人物,正对主位的是留给自己的空位。
看起来留给自己这个位置不是很礼貌,但这次主要是谈生意,与主位相对,却也合理。
“白老板,老夫夏静,久仰大名了。”老人起身,所有人都跟着起身,齐齐拱手。
“夏爷是我们漕帮的老人,帮主不在时,由夏爷做主。”臧牛为赵玉书做了介绍。
“白某见过夏爷。”
“这两位是敝帮的供奉,都是高手。”
次席两位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他们只是来保驾护航的,犯不着跟个凡人客套。
“我们俩白老板都见过了,这两位是敝帮负责粮食和草药的掌柜,待会主要是他们跟白老板聊。”
两个掌柜客客气气的打了个招呼,如果眼前这个人真能带来一次数万两的买卖,那确实值得二人客气。
“坐吧,咱们边吃边聊。”夏爷当先坐下,众人举起酒杯,先干了一杯。
接下来无非就是互相吹捧一番,然后便有人隐晦的装作有意无意的问赵玉书一些西京风物,好在老赵确实在西京住了些日子,当他直接报出陈员外具体的住址后,一应怀疑基本烟消云散。
后面就要谈谈价格和量的问题了,赵玉书这方面就没什么可扯的了,于是告了个罪,声称要去茅房。
就在他刚刚走出大厅,一阵黑暗突然笼罩了整座庭院,然后黑暗中适时的传来赵玉书惊讶的声音:“怎么灯灭了?”
两个供奉第一时间察觉到灵力波动,近乎本能的护住夏爷身前,就在他们的视力刚刚恢复,便看到黑暗中一阵绿光闪动,一个人影破窗而入。
“赵玉书!”臧牛看着面无表情的书生手持一柄漆黑的匕首,身体如同一道残影般冲了过来。
扑通一声老赵撞开门跑了进来,整个人似乎被门槛绊了一下,直直向前摔倒,但无人有心情关注他,因为半空中的赵玉书身子如同猛虎一般一个前扑,左手一甩,似乎扔出了一把看不见的兵刃。
两个供奉也有五重天,但他们全身心都在夏爷身上,根本来不及提醒赵玉书那甩手一下的方向所指的目标。
臧牛只有二重天,他只能看到赵玉书手一甩,然后自己脖子一凉。
怎么回事?
他干了什么?
我怎么没力气了?
半空中的赵玉书落在了饭桌上,砸的盘子食物乱飞。
臧牛缓缓倒地,正倒在地上的赵玉书眼前,众人只看到那个白老板高呼一声:“有刺客!”一个鲤鱼打挺蹦了起来朝外跑,然后饭桌上的赵玉书似乎紧紧的追了出去。
一个供奉一咬牙追出门外,只看到白老板躲在一根梁柱后面,而赵玉书已然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