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能够开府对三阿哥来说还算是件喜事,那他被封为贝子便是一个如同晴天霹雳般的噩耗。
而这个噩耗也惊得三阿哥半晌回不了神。
皇后不语只端坐在上首静待三阿哥消化完这个消息。
过了好一会儿,三阿哥才回过神来,然后呆愣愣地望向皇后,问道:“皇额娘,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皇阿玛怎会突然厌弃了我?”
三阿哥一贯受皇帝看重,被皇帝寄予厚望,这一点他自个儿也是心知肚明的。
毕竟他的四弟五弟全都被留在了圆明园里,唯有他是住在宫里可以时常见着皇阿玛。
皇阿玛也时常询问他的功课如何,并且时常教导他提点他,这种待遇在皇子中唯有他一人拥有,他其余待遇也是皇子中最好的。
除此之外他还最年长,是皇阿玛如今的长子,立嫡立长,他这个最年长的儿子在皇阿玛眼中自然是不一样的。
这些三阿哥都很清楚,因此他就视储君之位如同囊中之物。
而皇阿玛给他的初封竟只是个贝子,这一点实在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在他看来就算皇阿玛就算不直接册封他为太子,初封也该封他为亲王或是郡王,怎么着也不可能是贝子啊。
皇阿玛下令为他开府还只封他为贝子,显然是厌弃了他……
他又焦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啊?皇额娘……”
“你问本宫?”皇后冷笑,“本宫还想问问你,你究竟做了什么让你皇阿玛对你这么不满?”
“不只把你踢出宫去,还连个郡王之位都舍不得给你。”
三阿哥拼命摇头,“儿臣近来什么都没做啊……”
皇后道:“你什么都没做,皇上岂会下这样一道圣旨?”
三阿哥急忙辩解道:“皇额娘是知道儿臣的,儿臣近来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日夜都在苦读就是为了给自己争气给皇额娘争光。”
“此外,儿臣除了来给皇额娘请安,以及给皇阿玛请安,再没踏出过阿哥所半步,又怎会做什么惹皇阿玛不悦的事……”
总不可能是因为他书读得不好惹得皇阿玛不悦吧?
可他的确不是读书的料啊,日夜苦读也没什么作用,皇阿玛还总说他在他这个年岁便已经如何如何了的话,更让他读不进去。
但就算因为这件事,也不至于让皇阿玛厌弃呀。
因此三阿哥底气还是足的,他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处,坦然道:“请皇额娘明鉴!”
皇后见状也觉得三阿哥应该不敢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惹得皇上不悦。
可凡事总有缘由,皇上也不会无缘无故地就做出这样的决定。
皇后道:“你近来可曾见过什么人,说过什么话?都一五一十地回禀本宫。”
三阿哥一五一十道:“儿臣近来只见过几位师傅还有儿臣的伴读还有哈哈珠子……”
他说的都是些平日里见的人,的确没有什么特别的存在。
皇后继续追问道:“那你可和他们说过些什么不该说的话,或者和底下的奴才们说过什么……”
“没有。”三阿哥想也没想便道:“儿臣是知分寸的人,怎么会和他们说不该说的话。”
连他对皇后约束的不满都放在心里,怎么可能会在外头说不该说的话。
他早就知道没了额娘,这世上变没了真正关心他的人,有什么事他都闷在心里,最多只会和翠果说两句……
皇后见他不假思索便回答的样子,眉头不由一皱,“你再仔细想想。”
三阿哥只能依言再仔细想想。
然后仔细想过之后又摇摇头,“儿臣真没有说过不该说的话。”
“真的?”皇后一双眼睛极为锐利紧盯着三阿哥。
三阿哥不禁打了个寒颤。
皇后继续盯着他,“你若不老实同本宫说清楚,那你被皇上厌弃,本宫可帮不了你。”
“你再好好仔细回想,究竟说过什么不该说的话,做过什么不该做的事……”
对上皇后探究的目光,三阿哥的心也跟着发紧,而后拼命地回想自己究竟什么话说得不对。
然后他忽地想到一点,顿了顿对皇后道:“儿臣曾和婢女说过日后继位定要报复俪妃,让她生不如死的话……”
他越说越小声,不敢看皇后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