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妃在发现夏刈时,一瞬间心便提到了嗓子眼。尽管她心里相信,也确定,宁贵人只是心中仰慕果郡王,二人并无什么逾矩的行为。
可是皇上的脾性她也是了解的,夏刈若将宁贵人私下来寻果郡王,还与其谈笑风生一事告知皇上,皇上心里势必会对宁贵人起疑。
不仅仅是起疑,只怕还要百般试探,一旦发现轻微的蛛丝马迹,就会给宁贵人定罪。只怕到时,宁贵人的下场不会比孙答应好多少。
来不及多想,襄妃匆忙在宝娟耳边叮嘱了几句,宝娟虽不解,但对上襄妃面上急切的神色,飞快转身跑走了。
安心在睡下午觉的苏清福就这么水灵灵的又被宝娟叫醒了。
听着宝娟传襄妃的话,希望自己去给皇上请脉,开些安神的汤药,让皇上好生休息,先不要理会旁人的求见。
“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苏清福有些好奇的看向宝娟,皇上刚喝了一夜的酒,就算自己不去请脉不叮嘱这些,以他现在的身体情况,恐怕也得养一天能缓过神来。
不过很难想象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能让一向谨慎小心的襄妃,这么急着让宝娟给自己传这种话。看来还真是信得过自己啊。
宝娟也不太清楚襄妃何意,不过想着自家娘娘连这种话都敢对郡主说,便也没做隐瞒:
“奴婢也不明白,今日娘娘跟着叶贵人出门,看见叶贵人去找了果郡王,没过一会突然就变了脸色,让奴婢来给郡主传话。”
苏清福一时有些摸不到头脑,襄妃心细敏锐她知道,就算襄妃发现了她对果郡王的情意,旁人却也未必。
宁贵人不是没有轻重的人,又不会在众目睽睽下做出什么惹人非议的话,就算是与果郡王见了面,圆明园就这么大,碰见了也说的过去啊。
以苏清福对襄妃的了解,定然是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让她给自己传话。算了,既然想不通,有机会问一问便是。至于皇上这边,不过是个顺手的事,又不麻烦。
让宝娟去给襄妃回了话,苏清福便直奔九州清晏,皇上刚醒不久,吃了些东西,在屋内看着奏折,苏培盛通传了一声,皇上就让苏清福进来了。
苏清福请了平安脉,见皇上脸上仍有疲惫之色,忍不住心中暗自吐槽,吃了点丹药,真以为自己身强体壮呢,这回服老了吧。
换做平时,苏清福可能会给皇上补些药泉水,让他精神些,不过今日受了襄妃嘱托,故而苏清福开了安神药对皇上说道:
“皇上昨日与王爷喝了不少酒,虽然喝了醒酒汤,但体内的酒尚未完全消散出来,不宜过度劳累,以免引发头疼,最好再安心休养一日,彻底养足精神,也可避免有其他不适。”
皇上将手中奏折向前一扔,有些疲倦的揉了揉额头,喊了苏培盛进来吩咐道:“若无要事,任何人求见都不必通传,等明日再说。”
苏清福办妥了事,便也行礼告退了。
另一边襄妃吩咐完宝娟给苏清福传话后,又安排人盯着夏刈,匆匆回了宫中寻出迷香。
又叫了两个信得过的太监,叮嘱他们用香将夏刈迷晕后直接结果了他,扔进枯井中,务必要做的干净,不能让人查出痕迹。
两个小太监虽有所顾虑,但架不住襄妃给的好处多,再加上他们只以为夏刈是个普通的侍卫,得罪了襄妃,根本不知道他是皇上的人,所以只略一犹豫便答应了下来。
宁贵人回来后见到襄妃心事重重的样子,有些关切的询问发生了什么事。襄妃看着宁贵人,一时间有些欲言又止。
不过未免他日再因此出了祸事,襄妃还是意有所指的对着宁贵人说道:“有些情意,还是放在心里的好,否则只怕害人害己。”
宁贵人顿时变了脸色,刚想开口追问,襄妃继续开口打断了她要说的话:“我什么也不知道,你也不必担心,只是在这宫里,凡事还是多加小心为好。”
宁贵人自然不怕襄妃会出卖自己,之所以变了脸,也是因为听了襄妃的话,担心会对果郡王造成什么影响。
自己对生死无所畏惧,可对果郡王的生死可看重的很!见襄妃不欲多说,宁贵人也并不想再提,免得无端连累了王爷。
夏刈确实是要找皇上复命,不过被苏培盛拦了下来。皇上服下安神汤后,睡得很是安详,自然,这里面少不了苏清福微微加了些料。
襄妃派去一直盯着夏刈的人,见夏刈从九州清晏出来后,就立刻回禀了襄妃。两个小太监也伺机而动,蹲在园中不起眼的地方静静等待着。
于是走在园中的夏刈,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被一块布捂住了口鼻,正欲反击,却突然浑身无力晕了过去。
两个小太监看着晕倒的夏刈,仿佛看见一地的银子,二话不说就用绳子狠狠的照着脖子勒去。
堂堂粘杆处一把手,就这么连自己身份都没报出来,就被两个名字都叫不出来的小太监给了结了。
襄妃一直等到晚上,直到二人回来复命,这才彻底放下心来。随即将答应两人的赏赐发了下去,嘱咐二人再不许提起此事。
自然,襄妃也没有跟宁贵人提起,少一个知道,便多一重安全。事情既已了结,何必让她白白跟着受怕,自己又不是为了要卖她人情。
第二天苏清福给皇上请平安脉时,皇上倒一点没避讳苏清福在,沉声问苏培盛自己睡着后可有什么事。
“倒没什么特别的事,只是夏刈来求见皇上,说有事禀报,得知皇上睡了,便先回去了,说今日再来向皇上复命。”
皇上点点头,没有说什么。苏清福却心思一动,自己倒忘了皇上身边还有这号人了。
再一联想昨日襄妃的举动,心里基本就猜出了大概。
难不成皇上还在派人盯着果郡王,所以宁贵人去见果郡王时发生了什么被夏刈看见了,襄妃为了宁贵人,才安排了昨天的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