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福偷偷白了一眼温太医,心里不住的嘀咕,你在宫里当差这么久了,怎么就只长医术,不长人情世故呢。
果郡王只是落水,又没有受外力,怎么会突然骨节错位的这么严重。明明之前都快养好了,如今却呈现不自然的弯曲,摆明了是人为的。
苏清福只大概看了看,便向皇上回禀道:“外伤感染倒不是问题,不过日后别说骑马了,连走路都是个问题了,王爷的右腿膝盖以下已经骨节错位严重,只怕是不能好好走路了。 ”
治是肯定能治,但是很明显,皇上不想让自己出手治,果郡王也不想有人能给自己治。既然如此,自己又何必做费力不讨好的事。
皇上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语气中带着几分愠怒:“一派胡言!朕不管你们太医院用什么办法,务必将老十七的腿给朕医好,否则朕绝不轻饶!”
随后,皇上又看向果郡王,沉声说道:“你放心,有太医院全力救治,不会让你这条腿有事的。”
果郡王平静的笑了笑:“臣弟多谢皇兄关怀费心,臣弟已经在宫中住了许久,玉隐和元澈也在府中等着臣弟回去。
既然太医已经有了论断,臣弟再待下去也是一样,皇兄不如让臣弟回府中修养吧。”
皇上想了想,只无奈的同意了果郡王的请求,让太医们处理好果郡王的伤口,又赏了好些珍贵的药材补药,以示自己的关忧之情。
叶答应听闻果郡王落水,心里急得不行,打听到果郡王要回王府养伤,偷偷来凝晖堂附近,准备送一送果郡王。
果郡王坐上马车时,远远便看见了这道青色身影,让阿晋将叶答应叫了过来。
叶答应匆匆上前,关切的询问着果郡王的伤势。果郡王见叶答应比之前更为憔悴,眼里也不复曾经神采奕奕,没有回答叶答应的问题,反而有些感慨:
“几日不见,已经是答应了。”
叶答应苦笑着看着果郡王:“谁也没问过我愿不愿意,我就成了答应。这里的一切脏的很,还是我的百骏园最干净。
现在的我,想去的地方不能去,只能待在这让我恶心,令我绝望的地方。”
果郡王见叶答应有些心灰意冷,提起了当初她高热垂危,自己找太医为她救治的事,出言宽慰道:
“我当初让人救你,可不想看到今时今日自暴自弃的你,你在宫中,要保护好自己,哪怕日子再苦,也总能寻得一丝甜蜜。”
叶答应脸上终于有所动容:“王爷既叫我好好活着,我听王爷的话就是了。只是王爷,我听太医说你的腿……”
不等叶答应说完,果郡王笑着说道:“是我自己不小心又伤了腿,你看,我都没有因此事意志消沉,所以你也要努力让自己高兴起来。”
说完,果郡王便向叶答应告别,回了王府。
黎嫔也听闻了果郡王再度受伤的消息,以身子不适为由,让人请来了苏清福,想打探一番情况。
“我听说王爷的腿不能彻底恢复了?连你也没有办法医治吗?王爷不是做事没有分寸的人,怎么会不顾自己的腿伤醉酒落水呢?”
一见到苏清福,黎嫔就焦急的询问。苏清福能说什么,只能回道:“王爷伤势严重,奴婢也无能为力。既然娘娘知道王爷做事有分寸,就无需过于担心挂念了。”
黎嫔还想再问,苏清福却没给她机会,抬眼看着黎嫔再度说道:“娘娘,您如今是皇上的妃嫔,为了九阿哥,娘娘也应该收起对王爷的情意。”
黎嫔这才不再多言,苏清福象征性的请了脉,便行礼退下了。
皇上仍旧对叶答应兴致正浓,除了传叶答应侍寝,便是到莞妃惠妃等有皇子公主的嫔妃宫里看望孩子,反倒是新入宫的几人因此失了宠。
富察贵人对此怨声载道,更可气的是叶答应见到自己时连礼都不行一个,仿佛没看见自己一样目不斜视的就从自己身旁走过去。心里只觉得更气不打一处来。
只是皇后也不管此事,毕竟是皇上给叶答应的特权,富察贵人只觉得心中充斥着不满与嫉妒。
这日富察贵人与姝贵人、赵常在一同在御花园赏花,正好看见叶答应带着侍女匆匆路过,自然了,叶答应依旧是无视几人,我行我素。
赵常在也忍不住开口抱怨:“一个身份卑贱的女奴,仗着皇上几分宠爱,就这样恃宠而骄,连咱们都不放在眼里。”
姝贵人也语气不善的附和道:“瞧她轻狂的做派,真不知道皇上喜欢她什么。”
因着九阿哥的事,皇上对姝贵人比以前冷落了几分,姝贵人每日在储秀宫看着个冰山一样的黎嫔心里就够烦的了,一出来又碰上这么个谁都不放在眼里的叶答应,能有好心情就怪了。
富察贵人见二人不满的神色,眼神微动,心里却突然有了主意。一副伤感的语气说道:
“姝妹妹是咱们姐妹里第一个侍奉皇上的,本也是咱们当中最有希望第一个怀上皇子的,没想到半路杀出个叶答应,凭她如今的恩宠,若是哪日再怀上皇子,只怕更没有咱们姐妹的立足之处了。”
姝贵人咬牙切齿,愤恨的说道:“就凭她,也配怀上皇子。”
一想到当初因黎嫔怀了皇子,让自己被皇上翻了牌子却独守空房一事,姝贵人就气不打一处来,如今富察贵人又特意提起姝贵人是第一个侍寝的,让姝贵人心里更为不满。
富察贵人见姝贵人神色有些失控,心里暗自得意,装作不经意的继续说道:
“别看她如今身份卑微,若他日生下皇子,母凭子贵,只怕地位要凌驾在咱们姐妹之上呢。哎,要是她是个不能生的就好了。”
姝贵人没有再接话,而是在心里默默思索起富察贵人的话。是啊,与其像黎嫔,生出九阿哥后不好对付,还不如干脆就是一个不能生的,永绝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