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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的史诗级boss,号称该游戏历史上最难,芬里厄无力面对这个服务器里的最强者。

他背负‘七宗罪’而来,又有着公会里的精英相助,血条逐渐见底。

操控名为“路明非”角色的玩家并没有急着杀死这个boss,他在控血,等老板的一通电话。

等老板下达命令,他们已经足够快了,快到能留有半小时的等待时间。

这就是顶尖的自信,拥有强大武器和顶尖队友的自信。

可惜这一切都臣服在了金钱面前,管他呢,玩游戏的初衷是快乐,现在能靠游戏赚到足够的钱,更快乐,合乎情理。

电话终于响起,工作室里的所有人屏息凝神。

“解决了吧,虽然有些不符,但也算是同一个结局。”老板说。

大家欢呼起来。

迎接这个长夜的破晓之时,巨龙会倒下。

“龙王芬里厄由‘路明非’完成全球首杀。”

游戏的公共频道里,标红的新闻不断地刷新。

在这样一个夜晚,爆发过地震的夜晚。

他们死守在岗位,从略微有震感到清晰的摇晃,灯光闪烁。

一切都是值得的,老板真是神仙,说无论发生什么,这座大楼都是安全的。

庆祝完胜利后,所有人站起,来到窗户旁,俯视这座城市的夜色与恐慌。

“终于可以退休了。”有人点燃香烟。

“怎么?不打算继续做这行了?”有人问。

“不打算做了,有钱了,回归正常人的生活,干点什么不好。”

————

‘暴食’斩碎了龙王的强大,血腥味充斥在每一处。

路明非咆哮,路明非愤怒。

他有些疯癫,将怒火宣泄在这头智商低下的巨龙身上。

芬里厄哀嚎,芬里厄畏惧。

它像是放弃了抵抗,任由路明非将刀刃送入心脏。

随着路明非将‘暴食’从心脏位置抽出,龙血喷涌。

“停下吧,哥哥。”路鸣泽鼓掌,“欣赏它的死亡。”

路明非从芬里厄的龙躯上跌落,能清晰地感觉到交换而来的力量在消退。

“姐姐……姐姐……”芬里厄支撑起身躯,慢慢往前攀爬。

哪儿有一点龙类的样子,跟条大蜥蜴似的。

大蜥蜴的胸口,血往外涌着。

它在争分夺秒,担心血流尽,拼了命地往楚子航面前冲。

“师兄!”路明非歇斯底里地吼叫。

他已经没有阻止一切的力量。

“路鸣泽,路鸣泽!”他慌张地看向路鸣泽。

“放心啦,哥哥。”路鸣泽盯着这一幕,嘴角上扬,“原来如此,难怪……放心,哥哥,他不会伤害楚子航的。你听,他把楚子航当作耶梦加得了。”

“什么?”路明非的慌张变为惊愕。

不说别的吧,性别都不一样,怎么会认错呢?

这龙也蠢得超乎想象了,好不好?

“因为一些原因,弥留之际看到了耶梦加得留下的痕迹。”路鸣泽解释道。

可惜路明非听不懂,他只需要知道,师兄不会出事就行。

芬里厄伸出舌头舔舐着楚子航,心头的血滴落在楚子航的身上,又被它自己舔舐干净。

气息越来越弱,声音越来越小。

“姐姐……姐姐……陪我玩,陪我玩。”

它又认出了眼前的人并不是姐姐,“姐姐说,你会保护我,大哥哥。”

它想起来耶梦加得的交代。

去跳一支舞蹈给那两位大哥哥看吧,如果他们不喜欢的话,会打你哦。

所以,好好去跳,尽情舞蹈。

要是真的惹他们不高兴了,就找那个身上有我气息的大哥哥,他会保护你。

所以芬里厄不太明白,自己跳得不好吗?自己只会跳那支舞。

它感觉到了死亡,来到姐姐所说的这位大哥哥面前。

龙躯轰然倒下,侧倒向一方。

“它死了吗?”等待了几分钟后,路明非问。

“嗯。”路鸣泽看着没有化为龙骨十字的躯体,已然洞悉真相,“离开吧,哥哥,这座尼伯龙根快塌了。”

“我该怎么带师兄出去。”路明非将‘暴食’插入匣中。

“你自己来咯,交换的话,我可以帮你。”

“要你何用?算了,还指望你帮忙,能把这条龙的尸体也带走。”

“没意义的啦,且不说这么大,就算带回去,也没有什么研究价值。它已经茧化,成不了龙骨十字。”

路明非哦了一声,背起七宗罪,收好折刀,又搀扶起楚子航。

本就虚弱的他,每走一步都感觉痛苦。

他盯着地上的录音机,艰难捡起。

“我建议你现在别听,听了的话,你可能就真的走不出这里。”路鸣泽严肃地说。

“有那么严重吗?”路明非苦笑。

“比你想象得要严重。”

“可我觉得,我怎么也走不出去。”

“就当弟弟我也送你一份礼物吧,你看,哥哥,楚子航只有夏弥送礼物,你有我和韩秋,高兴吗?”

韩秋……路明非沉沉地呼气。

带着这里的一切,跳下月台,顺着轨道,沿来时的路往回走。

他不知道走了多远,每走一段距离,就得停下大喘气。

忽然,灯光从后方打来,列车行驶的声音传入耳中。

路明非回头,一时分不清自己在尼伯龙根里还是现实之中。

灯光打在他苍白的脸上。

“需要捎一程吗?”头戴肯德基包装袋的男人从驾驶室探出头。

路明非愣神,自己身边的奇怪家伙还真够多的。

这又从哪儿冒出来的二货。

“带你离开尼伯龙根。”肯德基先生又说道。

“好。”路明非同意。

只说一个“好”字,不多问,又不好奇。

地铁疾驰,听不到呼啸的风。

师兄躺在旁边,‘七宗罪’放在面前当作桌子,路明非趴在上面,困倦得闭上眼睛就能睡着。

路鸣泽已经离开了,也没人陪自己说话,他开始自言自语。

“师兄,我们这趟回去会不会挨骂?”

“我们放走了两条龙类。”

“师兄,你说我怎么这么倒霉?我就是个衰仔废柴,我就想过点正常日子,怎么现在搞成了这副模样?”

“好累啊,师兄……”

他摸出录音机,按下启动按钮。

却没有声音从机器里传出,伸手拍了拍,依旧没反应。

可能是坏了,可能是没电了。

真是受够了!

路明非气急败坏地朝录音机砸了一拳。

车厢里一下子静得可怕。

路明非的心也静了下来,他将录音机收好。

开车的二缺在播报到站,苹果园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