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夏的神情变化并没能瞒过美坎修特,她再次露出令万物沉沦的浅笑。
“看来你已经猜到了,没错,如果让狄摩高根成功吸收主物质位面的能量,那么祂将会脱离我的掌控。”
“可我并不希望祂脱离我的掌控,就这么简单。”
季夏轻轻点了下头,美坎修特的动机倒是没有值得怀疑的地方,也符合她的个性。
“继续。”季夏抬了抬眉毛,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美坎修特优雅地在季夏面前转了个圈,缓缓说道。
“狄摩高根已经盯上你所在的位面,我希望你能阻止祂的计划。”
“作为回报,我会为你提供一些狄摩高根和效忠于祂的那些恶魔领主的动向,以及帮你找出释放‘灰咒’的小家伙。”
季夏陷入沉思,美坎修特所说的很可能是真的。
蓝星上的恶魔太过活跃,若是被一般的恶魔领主盯上,绝对不会出现数量如此夸张的恶魔,也不会影响到如此大的范围。
就比如安苏大陆百年前被一个半神级的恶魔领主盯上,最终只是影响到大陆东边的霸主西岚帝国而已。
而此时的蓝星所有大陆、所有国家都或多或少遭受到恶魔的袭击。
就算不是被深渊三巨头之一盯上,也是被其他霸主级的恶魔领主盯上。
况且,美坎修特的提议对他而言百利而无一害。
既能趁此拔掉深渊教会这个毒瘤,又能阻止深渊的入侵,这些都是他必做之事。
美坎修特提供的情报,等于完全白嫖来的。
以至于他完全没有拒绝的理由。
但季夏总觉得美坎修特的计划远没这么简单,她的目的或许远远不止于此。
若是她真只是为了阻止狄摩高根的计划,提前给这个位面的生灵提供情报的话,随便派个魅魔就能办成。
根本没必要冒着被狄摩高根发现的风险,亲自降临蓝星位面。
怎么想,美坎修特这次的做法都是风险与回报不成正比。
能从众多原初魅魔中脱颖而出,登上剃刀王座,成为魅魔女王,美坎修特的城府必然极深。
有着如此城府,却做出风险与回报不成正比的事情,无论怎么看都有猫腻。
季夏又偏偏看不出问题所在。
“成交。”想不出索性不想,季夏从不内耗。
总之,目前来看,美坎修特的提议确实不错。
听到这两个字,美坎修特露一抹极难察觉的笑容,就好像某个计划得逞一样。
“成交~”
......
另一边,四长老周身的黑暗气息愈发浓郁,接着如同一股黑色洪流朝加菲尔德席卷而去。
洪流中杂着些许尖锐的哭嚎声,像是无数亡灵哀嚎。
加菲尔德不敢小觑,法杖轻点地面,熊熊烈火在他前方燃起,汇聚成一道巨大的火墙。
火墙释放着炽热的高温,将黑色洪流阻挡在外。
接着,他抬起法杖,低声诵念咒语,燃烧的火墙迅速分离出数条火蛇,吐着长长的火舌,朝着四长老飞速袭去。
四长老却不闪不避,任由火蛇扑向自己,就在火蛇即将触碰到四长老的身体时,突然被萦绕在他周身的黑暗气息吞噬,化为乌有。
而他本人则借着加菲尔德施法的间隙,身形如鬼魅般出现在对方面前,干枯的双手化作黑色利爪,带着死亡的气息抓向加菲尔德。
加菲尔德侧身躲避,却仍被利爪划破长袍,深可见骨的血痕在他的手臂上显现。
吃痛之下,他的眼神愈发阴冷:“炎爆!”
赤色的火球迅速凝聚,接着越变越大,最终形成一个直径超过十米的超大火球,朝着退至远处的四长老呼啸而去。
火球蕴含着极其恐怖的能量,所过之处,空气都被高温灼烧得荡起一阵涟漪。
四长老侧身躲开的一瞬间,火球发生爆炸,烈焰瞬间将其吞噬,过了好一会儿,火焰消散,灰头土脸的四长老吐出一口黑色的液体。
双方你来我往,战斗愈发激烈,周围的建筑都因双方力量的碰撞而被摧毁,四周变得空旷无比。
一番激斗之后,加菲尔德气喘吁吁,紫色的法师长袍早就破烂不堪,身上遍布伤痕。
或许是受到黑暗力量的影响,才这么一小会,伤口已经流脓发黑,隐隐有中毒的症状。
四长老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的身体被加菲尔德的火焰魔法击中多处。
浑身的毛发早已被焚烧殆尽,就连一块完好的皮肤都找不到,到处都是被灼烧的痕迹。
萦绕在周身的黑暗气息也变得稀薄了许多,唯一没变的,就是他眼神中的癫狂之色,似乎不把加菲尔德弄死不罢休。
加菲尔德看着眼前这个不顾一切的家伙,心中暗自咒骂。
“真是个神经病,大家同为传奇强者,本应享受无尽的权力与财富,”
“即便寿命将近,也有诸多方法可延续生命,享受千年荣华富贵轻而易举,这家伙却偏要在此以命相搏,简直不可理喻!”
就在两人还打算继续交锋之际,突然看到几道身影缓缓朝这边走来。
“季理事长!”看清来人之后,加菲尔德顿时欣喜无比。
他虽然只是在资料上,见过这个被誉为华夏穿越者联盟第一人的江南行省理事长,但留下的印象很深,所以一眼就认出对方。
尤其是此刻,他和四长老都油尽灯枯,就算加菲尔德见到重新活过来的亲爹,恐怕都没见到季夏这么激动。
“快,季理事长,他是深渊教会的四长老,我们一起出手,将他解决!”
此时四长老却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怪笑,他转头看向季夏,眼中满是不屑与张狂。
“季夏!你别管闲事,等我先解决掉这个不知死活,居然敢亵渎深渊的家伙,再来好好收拾你。”
“你以为你是半神就了不起?在深渊眼里,你也不过是只大一点的蝼蚁罢了,混乱迟早降临这里!”
面对四长老的嘲讽,季夏并没有任何表情变化。
他耸了耸肩,露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示意两人继续,就当他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