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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争吵,谢筠做儿子的被夹在中间,他无奈宽慰自己母亲:“阿母别气。”

王氏心中充满了愤怒,当听到儿子声音时,她转过头看着懂事的儿子,心中的阴霾稍微消散了一些,叹道:“还是我的阿奴好。”

王氏拧过身,完全没去看谢太傅的表情,兀自她对儿子道:“阿奴,要是碰到了自己喜欢的女孩子,就要真心实意地对待人家,千万不要学你父亲那般。”

“孩儿明白。”谢筠应是。

王氏接着又道:“那位洛女郎挺不错的,阿母甚是喜欢,你定要好生待人家。”

“自然。”谢筠点头应道。

阿沁可是他两辈子倾慕的女子,他们俩好不容易才走到一起,他自然会好好珍惜这个机会。

每当王氏教导儿子一句话,谢太傅的脸色就更绿一分。

王氏这分明就是在公开打他的脸,即使已过了这么多年,王氏仍记得当年谢承母子的事,谢太傅想要挽回妻子的心,在王氏冷嘲热讽时,他也只能装作聋哑人一样一言不发。

王氏有意无意扫了眼身边缄口不言的中年男子,语重心长对儿子道:“喜欢一个人就该一心一意对人好,若你管不住自己要纳妾,那媳妇得多难过,将心比心,你也不愿阿沁多看别的郎君一眼吧?”

听了阿母这话,勾起谢筠梦里的回忆,梦里阿沁与二皇子之间的纠缠,阿沁与他有了孩子,最后又被谋害致死……

顿时,疼痛如潮水似再次侵袭全身,谢筠只一瞬,便觉浑身寒凉。

这一次,阿沁只能是他的!

“不行,那女郎身份太低微。”一直默不作声摩挲着茶盏的谢太傅出言打断。

“你闭嘴!”

王氏豁然回头,柳眉倒竖,冷睨了眼旁边的中年男子,“再卑微好歹也是个士族,总比那些庶族白衣好吧?且她才学礼教不见得比勋贵女郎差。”

“……你简直强词夺理!”谢太傅气急。

“行了,阿耶阿母,你们莫要吵了,孩儿做事有分寸。”谢筠心里叹气,又来打圆场。

“分寸?”谢太傅登时换上幽冷面容,眉心死拧,不满道,“有分寸你还听你阿母的?你能否为家族考虑考虑?就她那身份,进我谢氏做妾都是抬举了。”

“谢瑜!你说什么?!你说我儿不为家族考虑?”王氏陡然拔高声音。

家仆们不敢听主人吵架,纷纷退避到角落处,屏息凝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王氏美目圆睁,胸口起伏不定,它愤愤道:“大郎若不为家族考虑,这些年东奔西走,满世界跑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壮大谢氏的产业!”

“如今倒好,你一句话便否定了他这些年的作为,你还是他父亲吗?”

美人就是美人,即便发怒也别有一番风情,谢太傅本就对她尚有真情,面对王氏的怒火,谢太傅气势又瞬间弱下去,忙道:“卿卿,只一时口误,为夫不是那个意思,大郎自然是为家族做了许多事的。”

王氏一拍案几,案上的陶瓷彩釉茶具随之一震,“你闭嘴,既不喜欢我儿,你去找你喜欢的女人,找你喜欢的孩子去!少来打搅我们母子!”

说着王氏猛地向门外一指,“你现在就给我滚!”

谢太傅好脾气的低声哄妻子,“卿卿,别闹,为夫一时说错了话,大郎才是我最看重的孩子,正因如此,我这做父亲的,才希望他能娶个门当户对的女郎……”

“你少来,大郎为谢氏做得已经够多了,好不容易有个喜欢的女郎,你还强要棒打鸳鸯,你可听闻‘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王氏的嘴巴就像没有停歇一般,滔滔不绝地数落着,说到最后她眼眶微涩,“且不论,大郎还是你亲子呢!”

王氏和谢太傅再次陷入了无休无止的争吵之中,谢筠只觉得头痛欲裂,他抬起手想要端起茶盏喝一口茶,缓解一下内心的烦躁,然而,他最终还是将茶杯烦躁地放了下来。

似乎从他幼年时期开始,父母就是这般相处的,他已听得厌烦疲倦了,但这两个人似乎永远都不会厌倦争吵。

好在他十来岁时,开始接管家族庶务后,母亲便平和了许多,似是看开了,不再与父亲争斗,只是对其置之不理,今日怎么又开始了?

实际上,当阿耶与阿母分开时,他们都是温和有礼的人,母亲雍容娴雅,父亲高尚通脱。

然,一旦二人相聚到一处,便会将多年来所受的礼教全然抛诸脑后,如同寻常百姓家般吵得天翻地覆。

大多数情况下,都是由王氏在不停地指责,而谢太傅则因心虚,只能低声下气地求饶。

不了解内情的,还当认为王氏真的是一个悍妇,而谢太傅遭受了极大的委屈似的。

但两人毕竟是自己的亲生父母,谢筠身为人子,受到孝道约束,只能在其中尽力调和。

年少时长此以往,他几乎已经变得麻木不仁了,好不容易停歇几年,如今又要开始了吗?

以后,他绝对不能和阿沁也变成这样,无论遇到何事,他都必须以阿沁为重。

父母亲如此失态,好在阿沁已经去偏房休息了,家中仆人也不敢与外人道,若不然传出去,建康多少人为之震惊。

当今世道极为看重名声,若谢氏郎主夫妻如此失态大吵,对谢氏名誉也不好。

其实母亲许久没如此与父亲争执了,今日怎么突然……

谢筠沉眉,此时,王氏与谢太傅终于吵完,谢筠赶紧给二人上茶润润喉。

夫妻二人饮下儿子奉的茶,王氏重重放下盏杯,冷傲扭过头去,再也不去瞧谢太傅,而谢太傅还在那里追着人道:“卿卿,为夫错了,为夫都听卿卿的,只要卿卿愿意原谅为夫。”

谢筠:“……”

这话他都听了二十来年了。

都说儿子很难对母亲感同身受,但谢筠却不一样,他自幼在母亲膝下细心教养,知晓母亲对父亲的心结所在。

本来就是父亲违背誓言在先,母亲曾经那么爱重父亲,知晓郎君背叛自己,自是难过。

尤其是谢筠现在有了阿沁,更是明白爱人之间容不得背叛。

见父母火势小了,谢太傅隐隐有妥协之意,谢筠心情稍霁,抿了一口茶方道:“阿耶,如今朝堂局势不稳,我们王谢两族要暂避锋芒,您与阿母已是两族联姻,我们又再与另一个大士族联姻,这不是惹来官家猜忌吗?”

他放下茶盏,望向谢太傅,“何况,这话还是您自己说的。”

谢太傅之前察觉官家想对付世家,于是与王氏商量一番,先不让新一辈的子弟入仕,借此暗中想官家表态,待官家除了独揽大权的庾氏,局势平稳再入仕也不迟,反正谢筠王矍的身份摆在这里,完全不必担忧不得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