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伊琳将“战斗”和“土地”直接挂钩以后,成为骑士,就是整个西梵尼亚所有底层人逆天改命的唯一出路了。
因为这一套制度,它不看你的出身,只看你的能力。
或者说,只看你有没有那个运气。
只要你可以在战场上杀敌,成功了,回来了就直接改变了自己的阶层。
这就是一种高风险,高回报的投资。
就看你敢不敢赌,敢不敢把自己的命作为筹码,押到赌桌上。
赢了,自此以后全家腾飞。
输了,那就去战争之神阿瑞斯那里报到。
而本来就一无所有的人,最不怕这么去赌。
整个西梵尼亚,这种“啥也没有的人”,几乎遍地都是。
于是……
伊琳的变种骑士制在西梵尼亚内推行得极为顺利。
瞬间就受到了所有底层人的欢迎。
他们开始迫切地想要听见打仗的消息。
迫切地渴望战斗。
迫切地想要成为一名光荣的骑士侍从。
这种强烈的动力,比东边的维斯托尼亚要明显得多。
但伊琳也没法立刻就开始动兵。
西梵尼亚这边太穷了。
生产力过于落后。
而她又偏偏不会治国理政。
因此对面前的麻烦一个头两个大。
完成全国范围内的军事改革,她只用了一个月。
但要完成政治上的整顿,她要花的就远不止一个月时间了……
首先要清点西梵尼亚的疆域。
然后重新分配国内大族的土地占有。
接着,要清查,国内的资源够不够她这么折腾。
打仗是有消耗的。
这一点伊琳很清楚。
但这些消耗该怎么筹集起来……她不清楚。
以前她根本不需要考虑这么多。
直接打打打就完事了。
这些都是国王才该去操心的事情。
但现在国王就是她……
她自己不理清楚,是没有人能帮她理清的。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残羽护卫队里面,似乎有人的技能和治国有那么一点点关联。
“别西卜·巴勒特,以后你来给我管账吧。你这家伙脑子那么好用,肯定没问题。”
“陛下,我是管后勤的……”
“哎呀,反正都一样,这活就交给你了!”
“……”
伊琳简单粗暴地将几个关键岗位的人选全都确定了。
这些都是从各个大族中抽选出来的,担任西梵尼亚王国中枢的大臣。
当然,也可以看做是王室的家臣。
反正也没有太多的区别。
管理的地方也并非全国。
只有赛恩斯直接控制的大片区域而已。
伊琳其实恨不得将这些地全都分了算了。
但想了想,又感觉不妥。
她还得多留一些地,用来作为军功的赏赐。
虽然军功封爵的地也可以使用其他大贵族的。
但他们的骑士终究不是伊琳自己的。
伊琳自己身边是有一圈直系骑士的。
这些人都需要安顿。
见伊琳满脸的烦闷,大臣道:“其实陛下您也不用太过忧心。”
“缺钱又缺粮,如何能不忧心?”
“钱和粮敌人会帮我们准备妥当的。只要我们出征,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你说的好像也有点道理。”
伊琳一扫之前的郁闷心情,开始盘算起劫掠的可能性。
至于要往那边劫掠……那就只能挥刀向维斯托尼亚咯。
之前她已经邀请过自己的父亲了。
只是斯塔文没有答应。
既然如此,两人便早晚会在战场上兵戎相见。
……
“你的学习能力还是有点太差了,但你的天赋弥补了这一点。很多东西你不需要学,需要你学的,你又要花很久。”
诺斯巴罗的王宫内。
法拉在教了维多利亚一段时间后,给出了自己的评价。
怎么说呢。
有时候天才的确令人羡慕嫉妒恨。
“需要学的东西本来就要花很久吧……说到底……”
不还是你的能力太强了导致的?
维多利亚没有将后面的话说出声来。
只是一脸苦闷。
她所预料的苦日子确实和她想象中的大差不差。
唯一让她没有想到的是,法拉教得还挺详细的。
似乎很有经验的感觉。
在中场休息的时候。
维多利亚若无其事地试探问道:“加戈公爵,你应该不是第一次教别人吧?总感觉,你好像很擅长教导别人。”
“确实有点经验。”法拉一只手拿着一本书,一只手撑着下巴,顺口回道。
那本书的书封上面什么内容都没有。
这句回应之后,书房里便彻底安静了下来,只剩下法拉翻书的声音。
维多利亚有点受不了这种静默的气氛,主动开口道:“那些大臣的来历,似乎全都很不一般。”
“嗯。”
“你是从什么地方找来的?”
“诺斯巴罗全国各地。”
“……?那些地方不是都脱离了诺斯巴罗了吗?”
现在诺斯巴罗名义上的统治区,仅仅只有一个雷尔沃。
哦,对了,还有遥远东边的加戈领。
所有人都知道,护王公法拉·加戈,乃是王室的第一忠臣。
“正因为脱离了,所以才要安抚。”
“原来如此……”
维多利亚一点就通。
但旋即,她又提起另一件事:“可是那些家伙……每次议政的时候,都在明着暗着贬损我。”
说是“贬损”,但其实用“谩骂”来形容更合适一些。
那些大臣背后代表的都是各地大贵族。
在王室如此示好之后,各地大贵族们倒也没有坚决地和王室断掉所有往来。
而且,他们也需要和王室依旧保持着联系——主要还是需要盯着法拉,免得哪一天法拉又动兵戈,搞什么远征,他们到时候连消息都收不到。
所以也就顺水推舟了。
这些大臣站在谁的立场上,自然要为谁说话。
他们站在各地大公国的立场上,当然要贬损王室,将维多利亚的所有决定都给驳斥贬损得一文不值,这样才能体现出大公们脱离王室,背叛诺斯巴罗的正义性。
因此在法拉将这些辅助政事处理的大臣找来后,维多利亚每次去和这些人议事,都会被不带脏字的一通谩骂。
从她将好好的诺斯巴罗搞得四分五裂,骂到她对政务处理一窍不通。
更有甚者,将雷尔沃平叛战争的正义性都驳斥了,说维多利亚这是在蹂躏雷尔沃的无辜子民,根本不配为王,等等等等吧。
总之,这些肚子里有点墨水的人,喷起人来,能给人气死。
偏偏维多利亚又没法一个个喷回去,而且她一张嘴也喷不过七八张嘴。
这遭遇,搞得她心情郁闷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