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稚带着工人们正在地里忙活,大司农的官员也跟在后面记录农作物的生长情况。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呼喊声:“小稚!”
沈稚抬起头来,只见柳庄头带着一女子走了过来。
众人好奇地抬起头来看向两人,顿时发出一阵惊呼声。
“嗬,一模一样!”
“原来和义乡君是双生子啊!”
“真是稀奇!”
沈稚听到声音,转头看向沈蓁,不由得露出惊讶之色。
她连忙迎上去问道:“姐姐,你怎么来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她心里清楚,如果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沈蓁绝不会这样急匆匆地跑来。
沈蓁满脸焦急地说道:“照相馆出事了。”
沈稚见沈蓁如此着急,心知必定发生了大事,于是让其他人继续干活,自己则与沈蓁走到一旁。
沈蓁压低声音,把早上照相馆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沈稚听了脸色大变,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如此嚣张,无故打人砸店。
沈稚和众人打了个招呼就匆匆离去。
而人群中的柯艋却紧皱眉头,原来那天的人是她啊,难怪……
沈稚匆匆来到照相馆,照相馆还是一片狼藉,石管事特意让人不收拾的,他已经派人报官了。
詹玉容已经被送回了宿舍,赵大夫也已经给她上了药,包了扎,此刻已经昏昏入睡了。其他员工有些也受了轻伤,此刻也已经处理过了。
没多久,有官差过来,官差和沈稚已经很熟了。他们过来勘查了现场,又找店员了解了情况,周边的商铺也有不少目击证人,也一一走访,确实也有些线索。
沈稚带着两个衙役把打砸中损失的东西一一估了价。沈稚报价,官差记录,听得官差眉毛直跳,乖乖,一套梨花木圆桌居然要五十两银子。一套琉璃盏一百两银子,这玩意确实贵,但谁家会把琉璃盏放大厅里,供顾客喝水用。一套水晶相框一百五十两,看这情形被砸的怎么也有个六七套。还有多宝阁上的水晶摆件三百两,损坏的最少有三件。林林总总算下来,差不多也有个三千五百两,沈稚又提出还有员工受伤的医药费,误工费以及照相馆停业的损失,林林总总所有加起来必须赔五千两,一文都不能少。官差咂舌,这顾家怕是要大放血了。
沈稚找来清风,让她查明那对母女的情况。清风办事效率极高,没半个时辰就回来了。那位夫人只是顾尚书的一个外室,名叫谢姜,女儿顾清莲十五岁,比那顾四小姐顾清荷大上两个月,因为是见不得光的外室所出,所以在顾家并无排行。
这次谢姜母女落脚的地方并不是上次安置顾清荷的顾老太爷家,而是另一个旁支顾三爷家里。顾三爷经营着一家赌坊,在此地颇有些威望。
这边,官差也上了顾三爷家的门。碰巧这顾三爷也在家,听得管家禀报,顾三爷蹙眉,这官差上门,总归是没好事的。不过他还是让管家将官差带了进来,这生意场上变幻莫测,能不得罪就不得罪人,白道黑道能交好就交好。
官差进门和顾三爷打了个招呼,便开始讲述起回忆照相馆里上午发生的事情来。他详细描述了当时的场景和双方的打斗过程,最后还附上了一份赔偿清单。
顾三爷接过赔偿单,快速浏览了一下上面的数字,不禁失笑起来。他心中暗自感叹:义乡君果然不同凡响啊!
他抬起头,微笑着对官差说:“既然如此,那这钱自然应该赔。不过不是我赔,相信义乡君也更乐意看到始作俑者亲自赔偿。麻烦官差小哥转告义乡君,我一定会让罪魁祸首一文不少地赔偿给她的。”
官差听后,满意地点点头,表示一定会转达顾三爷的意思。随后,他们离开了顾家。
顾三爷站在门口,望着官差离去的背影,心中暗暗想着:这义乡君倒也有趣,不知她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呢?
而沈稚这边得知消息后很快就将损失东西全部换新,就像从来没发生过那次打砸一样。
顾三爷思忖片刻,叫管家去请了自家夫人汪氏过来。顾尚书的外室借住在顾府,顾三爷不便跟女眷打交道,只能委托夫人办理。
没多久汪氏便过来了,道:“三爷这是有什么事情吗?”
顾三爷一向对自家夫人敬重,夫人不光温柔体贴,谋略也不输男子。
“确实有件事需要夫人帮忙。”顾三爷将谢姜母女在照相馆闹事的经过告诉了汪氏,言明此照相馆是皇上亲封的义乡君的产业,并表示希望由汪氏出面解决此事。
汪氏听闻,眼中闪过一丝精明,“我明白了,三爷放心,这事交给我办。”
第二天,汪氏便去了谢姜的暂住的赏莲苑。谢姜已经从下人口中得知官差上门的事,一晚上都提心吊胆地。本以为汪氏是来兴师问罪的,却不想汪氏竟和声细语地与她聊了起来。
“谢妹妹,你我都是女人,我也知道你一个人带着清莲不容易。但这事儿确实是你们不对在先,如今人家要赔偿也是理所应当。况且不看僧面看佛面,那照相馆可是前段时间皇上亲封的义乡君所开,听说皇上对她颇为看重。”
谢姜听了,心中一凛,顿时慌乱起来,她是千求万求顾尚书才答应她回家给娘家祭祖的。顾尚书平时特别爱惜羽毛,为人低调,要是让他知道自己仗着他的事作威作福,连累他的仕途,他一定会饶不了自己的。作为他的枕边人,她太清楚他的为人了,表面上一身正气,实际上是个披着羊皮的狼。谢姜慌乱的表情没有逃过汪氏的眼睛。
谢姜小声道:“我也自知做错了,只是我的月例银子也不过十两,哪里拿的出五千两赔偿啊。”
汪氏笑了笑,安慰道,“我自然知道。这样吧,妹妹若信得过我,我倒是可以替妹妹出个主意。”
谢姜此刻如同抓到了救命稻草,连忙应道,“信的,信得,还请姐姐赐教。”
汪氏凑近谢姜耳边低语了几句,谢姜听后,脸上的愁容渐渐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