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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位于同一区域,却无法接触、无法交流。

周维德站在梦维德(梦境周维德)面前打招呼,却没有得到任何反馈。

这种感觉就像看电视一样,无论电视剧中的恶毒配角有多么令人讨厌,电视外的观众都不能真的给他一巴掌。

梦维德丢完垃圾转身走向单元门,他从周维德的身躯穿行而过,没有感觉到任何异常。

周维德认为梦维德或许是破局的关键,所以反身跟随。

但令他尴尬的事马上就来了,梦维德坐上电梯扬长而去。

无法接触建筑的他,只能在一个个墙壁中来回穿行,目送电梯箱携带一个个居民向上攀爬。

周维德感觉他需要一个飞行工具,确保自己抵达十九楼,进入自己曾经居住的房子。

因此,他直接动用了‘愿魔’的力量,在无数赤红丝线的拥护下,升入空中。

赤红的丝线来回交织,填充了1902室的地板、沙发、桌椅,为周维德提供了落脚之处。

从远处看,赤红丝线犹如一只细长的手臂,向着天空方向伸展,并在19楼处张开了诡异的绵密手掌。

忙于玩游戏的梦维德,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房间发生了什么,一直拖到十二点才不甘心的躺下睡觉。

当电子钟表的数字跳到零点一分之时,周维德终于确定空间破碎不会发生了。

这个梦境空间像极了一个平行世界,地星是灾难的世界线,它是稳定的世界线。

如果空间破碎没有发生,周维德又该过什么样的人生。

在这方面,梦维德给出了明确的答案。

等到零点四十分的时候,理智的手臂终于战胜了任性的大脑,将手机扣到床头柜上,强制大脑休息。

但经常失眠的朋友都知道,大脑这东西越是在疲惫的时候,越喜欢开趴体。

梦维德转转反侧良久,不断对大脑暗示,大哥明天还要上班工作,您就早点歇了吧。

经过艰难的自我催眠后,梦维德终于孕育出了一丝睡意,但同时也孕育出了一股尿意。

“啊,我真是个二货,明天一定要早点睡。”

从卫生间返回的梦维德又一次清醒了,他闭上眼睛继续和大脑做对抗,并祈祷自己拥有一秒入睡的超能力。

等到一点二十分左右的时候,梦维德翻腾的身躯终于平静下来,他进入了期待已久的睡眠。

周维德坐在赤红丝线编织的彼岸花台上上,默默的看着这一切。

有那么一瞬间,他突然感觉曾经的自己很可怜。

白天咖啡续命持续忙碌,夜晚抓住自由时间报复性娱乐,深夜后悔放纵、辗转难眠。

这样的生活不是一天,而是很多很多天,他看似为自己活着,却时刻与自己对抗。

“曾经的我啊,做个美梦吧。

我也想看看随波逐流的未来,会有一个平平安安吗。”

前往王都的路程很长,四千生命骑士有能力护卫指挥官的安全。

因此,周维德不缺时间,他有的是时间探索,也有的是时间静观其变。

赤红的彼岸花台上伸向窗外,周维德斜躺其上,注视着曾经的天空。

他打算观察梦维德一段时间,看看六月一号之后的生活是相对的未来,还是毫无逻辑的幻梦。

他不知道,与他一窗之隔的梦维德已经熟睡,并且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维德是个正常人,他做过许多奇奇怪怪的梦,但今天的梦实在太特别了,让他一时间有些分不清虚实。

他梦到无数细微的水流声,合成一股诡异的低沉呢喃,在他的周围不断盘旋。

那种感觉就像上百只蚊子挥动翅膀一样,既令人心烦,又令人恐惧。

复杂的心情击碎了他的睡意,使他不得不睁开双眼,查看声音的来源。

处于迷糊状态的他四处打量一周后,没有任何发现,但诡异的呢喃依然将他牢牢包围。

不得已之下,他准备穿上拖鞋,检查一下卫生间的淋浴花洒。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脚下的触感不像是坚硬的地板,更像是厚厚的棉被。

他摩挲着墙壁打开灯一看,瞬间汗毛炸裂、冷汗如浆,迷糊的精神到清醒的过度,均化成了一个音符。

“啊······”

惊恐的梦维德看到地板消失,房间的地面上布满了诡异的红色丝线。

更令人恐怖的是,那些丝线竟然还是活的,它们来回蠕动,不时渗出赤红的鲜血。

木床的床腿好像压痛了赤红丝线,它们不时抖动流转,使木床像是水池中的气垫床一样晃动。

梦维德颤颤巍巍的挪动身躯,强迫自己不去看恐怖的地板。

但他忘记了自己脚上穿着拖鞋,等他回过神来才发现,床单上被他踩出了许多血脚印。

并且,拖鞋粘附的血液已经渗透多孔鞋底,染红他的脚掌。

他疯狂吼叫着将拖鞋拽下扔到了地上,蒙上被子急促的喘息。

“假的,都是假的,世界上没有诡、没有···”

梦维德想要逃避,但诡异的呢喃声不断响起,六月天的温度加上他激动过度的身躯,使被子下的空间成为了蒸笼。

他宁愿将自己闷死,也不愿直面被子外的恐怖世界,但他又怕诡异丝线爬上床后,自己发现不了。

因此,躲在被子中的他不时掀开一个被角,即透透风、又观察有没有赤红丝线出现。

这样的状态他持续了很久,直至汗水浸湿了整件睡衣和怀中的枕头,他才感觉呼吸困难、疲惫恶心。

梦维德担心自己中暑昏迷,成为任人宰割的肥肉,不得已之下缓缓扯下了被褥。

他颤颤巍巍的拿过手机,准备打电话报警,却发现没有一点信号。

“淦,为什么会这样···”

梦维德抛下手机,跳到临床的飘窗上,准备拉开窗户向外呼救。

但拉开窗帘的一瞬间,他就后悔了。

他看到窗外漂浮着一朵诡异的赤红之花,花的中心有一个模糊的血红人影。

仿佛他的注视引起了血人的注意,在他看向血人的时候,血人也面向了他。

这次梦维德连惊叫都没有发出来,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在意识彻底消失前,他感觉到了一种彻底的释放,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在离他远去。

梦境之外的周维德,早就发现了梦维德的异常。

他听到梦维德规律的呼吸突然急促,然后又急转直下的平复,最后沉入了深度睡眠状态。

“做噩梦了吗,心真大啊,刚做完噩梦就能睡得这么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