暹罗湾的一个高档会员制的高尔夫球场。
今天的骄阳很好。
周承野戴着黑色墨镜,翘着腿,随意的靠在座椅上抽着烟。
措恩朝他走了过来,“老板,阿努查到了。”
周承野懒懒的嗯了一声,宽松的衬衫,草草扣着两粒。
领口大松,露出精致的锁骨,覆着新鲜的欢爱痕迹。
浑身上下透着餍足的慵懒感。
一看就是欲仙欲死了一晚。
措恩就搞不懂,那个女人是不是本领很厉害。
要不然老板这副样子,总给人很爽的感觉。
“周先生。”阿努查进了场。
周承野摆了摆手,示意措恩可以退下了。
他站起身来,托了一下墨镜,拿了根球棍,去到发球区。
凝神挥杆,白色的球随着一道完美的抛物线,精准落洞。
“阿努查司令考虑得怎样了?”他连个眼神也没有给他,直言道。
“我不喜欢绕弯子,行就行,不行就是不行,浪费这么点时间没用。”
阿努查深知招惹到了一尊送都送不走的大佛。
自认倒霉。
“合资的事,周先生准备资金吧。”
周承野轻挑眉尾,看向阿努查。
黑色的墨镜看不出他的表情,但是薄唇扬起。
可以看到他现在心情甚好。
周承野顺手扔了根球杆给他。
“阿努查司令早答应不就没有这么多事了。”
“何至于把关系弄得这么僵,你说是不是。”
“我可是诚意十足的和司令做朋友。”
阿努查扯了扯嘴角,他半点没看出来。
这位周老板,就是个阴晴不定的魔鬼。
先是抛出十分诱人的橄榄枝,然后再提出自己的条件。
目的达不成,就直接翻脸无情,威胁逼迫。
无所不用其极,没有丝毫回旋的余地。
阿努查拿着球杆,站在他身边,“周先生,我的人什么时候放了?”
“放心。”周承野目视前方,再次挥杆一击。
“合同签订下来,一手交股份,一手交人。”
“可以。”阿努查说,“但是周先生必须保证他们毫发无损。”
“嗯。”周承野很好说话,“看司令配合的怎么样。”
阿努查瞬间眸光一变,“周先生什么意思。”
周承野笑了笑,一字一句道,“我要控股。”
“周先生!”阿努查顿时恼了,“那天谈的时候可没有这个附加条件。”
“是没有。”周承野无所谓的耸耸肩,“谁让你浪费我时间呢。”
“你若是当场答应,不就没有这个附加条件了。”
阿努查怒视着他。
周承野不以为意,“主动权,永远是在我的手上,你只有答应或者不答应的份。”
谈判,从来只有他主导的份。
何时会让别人压他一头。
“周先生,做生意讲诚信,你就不怕你这样逼人绝路,会遭反噬吗?”
“你要知道,你现在脚下的这片土地,归属溙国。”
周承野不耐烦的揉了揉耳根。
真是聒噪。
就一个小小的附加要求都满足不了。
他顶了顶腮,“既然这么难办的话,这个位置,你就别坐了。”
“放心,我会找人顶替你的位置。你的家人,也很快会跟你团聚。”
阿努查大惊失色,“周先生,你什么意思?”
呵…什么意思。
周承野抬手就是一棍,狠狠抡在他的后颈。
阿努查顿时倒地,目光发直。
球棍被暴力打断,顶端崩飞了。
周承野直接从太阳穴插进,将人死死钉在草坪里。
他拍了拍手,居高临下的蔑视着他,“浪费老子的时间。”
“不知道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么。”
“礼尚往来,送你们一家团聚吧,别说我没有同情心。”
他偏头叫了一声措恩。
措恩进来了,看着被钉在球场的阿努查,顿时心里咯噔了一下。
不是谈的好好的吗,怎么不到三分钟就把人弄死了。
“处理一下。万象那几个人也不用留了。”
周承野挽着染上血迹的袖口。
措恩咽了咽口水,“好的。”
老板是个疯子。谁招惹上了,谁就倒霉。
周承野头也不回的朝外面走去。
接下来,该送昂山上路了。
****************************
那人一早又不知道去哪里了。
颜欢一个人待在北揽的别墅里。
脑子突然想起那通未接电话。
她差点搞忘记了,于是赶紧拿出手机。
看着那个陌生号码。
思虑了一下,还是拨通了过去。
那边响铃了一会儿,传来一道男声,“你好,哪位?”
颜欢愣了愣,“不是你给我打电话吗?你问我哪位?”
那边沉默了一两秒,好像在回忆着某件事。
“哦哦,你是颜小姐,对吗?”
颜欢回道,“是啊,你是谁?你找我干嘛?”
她倒了杯水。
“哦,是这样的,这里有一份转赠协议,你在哪里?我给你送过去。”
颜欢捏着水杯,拧了拧眉,转赠协议?谁转赠啊。
“我现在不在国内啊,我在溙国。”
那边问道,“那你什么时候回国,我去找你。”
颜欢仰头喝了一口水。
“我算是移民了,以后不回国了,转赠协议?谁转给我的?赠的是什么?”
“周如骞先生,赠的是遗产。”
颜欢手下一松,杯子“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她的心跳都静止了。
时隔那么久,再次听到有人提他的名字。
这种感觉就像那个人还活在世上,这个世界并没有将他遗忘。
颜欢顿时泪糊了眼睛。
“他…什么时候立的遗嘱?”
“今年的5月份。”
那就是他病情恶化的那阵子…
她没日没夜的在医院陪着他的那段日子。
颜欢顿时难过得快要窒息了。
她不知道他居然偷偷拟定了遗嘱。
电话里还在说着,“颜小姐,你抽空回国一趟吧…”
“这个号码一直有效,回来了就联系我…”
“……………”
颜欢早就已经陷入了崩溃,她蹲在地上,失声痛哭着。
电话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挂断了。
为什么当她准备走出来的时候,又再次听到关于他的事。
“阿骞…”颜欢再次沉浸在无尽的悲伤之中,眼泪如断线的珠子。
“你为什么都走了还要牵挂着我…”
“你让我怎么走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