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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人见秦越把拖拉机开回村了,都不由过去看,听说秦红军是特意借来明天去镇上的,当即就有人说也要去。

虽然采石场的工资还没发,但也快了,家里有劳力在采石场干活的人家,也都想趁这么方便的机会,坐拖拉机去镇上买点吃的用的。

有人笑道:“大队长,这车专给知青坐啊?咱们乡亲们能不能跟他们沾沾光?”

“你这话说的,大队长还能不向着咱?”

秦红军挥挥手:“去去去,少给我来这一套。明天谁要去镇上,就在大队门口等着,一家只许去一个,七点就走,过时不候!”

秦红军把看热闹的给赶走了,对秦越说道:“你明天早上早点来,拉满人就走,这车装不了多少人。”

“哎。”

秦越答应完,秦红军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听你妈说你年后要去部队了?”

秦越抿唇:“也不一定。”

“好好,我懂。到时候要真走,来家里吃顿饭。”

秦红军还以为秦越是托人进部队,不好明说,也没多问。

秦越应了一声,就回了家去,告诉江迎雪明天早点起来。

第二天,秦越在车上拉了十来个人,一块“笃笃笃笃”地“笃”了一路黑烟,半个钟头之后到了镇上。

虽然条件看起来有些艰苦,但比起步行走一个多钟头去镇上,这简直不要太方便。

秦越放好了拖拉机,给了供销社门口看大门的一分钱让他帮忙看会车,就跟着江迎雪进了供销社。

果然不出他所料,江迎雪进了供销社这也买那也买,光毛线就要了十斤,不知道她要干什么,是打算织个麻袋把自个儿套进去吗?

秦越这么一想,脑子里不由浮现出那个可爱的画面,忍不住就笑了出来。

“秦大哥,你笑什么呢?”江迎雪见秦越杵在那儿傻乎乎的,出声唤他回神。

秦越道:“没什么。你挑好了吗?”

“挑好了。”

江迎雪买了两斤黑色的粗毛线,还有一斤半浅灰色的细毛线,这是打算给秦越织毛衣的,都买的是真材实料的羊毛线,她舍得花钱,当然要给秦越穿最好的。

另外她还买了黑色和深灰的线,想给江洪昌织一个毛衣和围巾,又买了四扎藕荷色的线,和一扎鹅黄色的,她异想天开,想给杜娟织一件两色的开衫马甲,拿那个鹅黄色织两个小兜拼上去。

金霞她也没忘,挑了五扎苍绿色的线,正好也能织一个马甲。

江迎雪付了账,秦越就把身后的框拿下来,这些花花绿绿的毛线就占了框的一半。

江迎雪照例又买了点新鲜的肉菜回去,买了雪花膏,还有两块香胰子,分别是桂花味和玉兰味,这个沙田村供销社没卖的,那个小破供销社里只有洗衣服的肥皂。

毛巾她也买了两条新的,江迎雪过完年就想把旧毛巾给换了,新毛巾一块儿擦脸一块儿洗澡,擦脸的以后擦手,擦手的换成擦脚的,擦脚的以后当抹布。

与其年前置办年货的时候买,不如趁现在人没那么多先预备上。

等把秦越身后满满一筐装满,两人就出去了,此时村里人已经全部在拖拉机边上集合好,东西都码在车上了。

“不好意思,耽误大家时间了。”江迎雪也不知道大家等了她多久。

“没事儿,我们也刚出来。”孟红梅道。

张秋凤哈哈大笑:“你可真机灵,知道自己磨蹭,牢牢抓着驾驶员不放手,我们想不等你也不行啊!”

她话落,其他的婶子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小江不抓着他还能抓着谁呀。”

“我看是秦越这小子非粘在人家身后吧。”

面对众人调侃,江迎雪红了脸。

秦越只觉得好笑,道:“行了,都赶紧上车吧,现在回去还不耽误回家做晌午饭!”

他趁大家都转过头上车的时候,摸了一把江迎雪的辫子,盈盈笑着,惹得江迎雪给了他一捶。

大家买的东西都不多,因此回去跟来时一样,也没有多挤,不过有很多人跟江迎雪的想法差不多,把有些经放的物件提前就买了,就不用等过年来人挤人抢了。

大家有说有笑地回了村,江迎雪也迫不及待地把毛线拿给了金霞。

“婶儿,我还想给我妈织个马甲,你也得教我!这藕荷色我给我妈织,这个苍绿色的你给我示范,照着你的尺码织就行。”

杜娟是标准的纤细身材,金霞比她要壮实多了,一听江迎雪说要按照她的尺码织,金霞就知道江迎雪这是变着法地送给她。

话也不多说了,江迎雪这么贴心,她除了领情,能做到的就是让人家孩子在自个儿家里住的舒坦一点。

“行,你想学什么我都教你。”

两人在炕上琢磨毛线的事儿,秦越也没兴趣听,他去厨房烧火,把菜切好炒了,顺手在锅上拍了两个菜饼子,端上桌喊两人吃饭,他下午还了拖拉机就打算继续去推石头。

江迎雪一下午跟金霞学着起了一圈边,已经织了手指长的一段了,虽然她用的粗毛线还没金霞用细毛线织的快,但她第一次能织得像模像样,江迎雪已经很满意了。

再加上金霞在一边儿老夸她手巧,江迎雪觉得自己棒极了。

晚上秦越偷偷摸进她房间的时候,江迎雪还在点灯琢磨呢。

“怎么还点着灯?都几点了?”

秦越本来想等江迎雪灭了灯再过来的,否则又让他妈抓到得挨骂。

但是江迎雪房间的灯一直亮着,秦越都在怀疑这小丫头是不是算好了今天他要来找她,就故意的呢。

他说完,江迎雪就把灯给熄了:“这样行了吧。”

眼前陡然一黑,江迎雪有些没适应,嘴唇上就一片温热。

“唔......”今儿秦越怎么了,这么直接?

秦越用指腹抚摸着江迎雪的脖子轻轻安抚,他现在的心快软成一滩水了。

他当然是看见了江迎雪手里正在织的毛线,那么粗的一圈,显然是给他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