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回到南辞半月,依旧住在自己府上。
沈峰多次劝他回宫无果,只得默默启禀圣上沈砚小人犯难,在外多年毫不思家。
圣上说,你这些年在南辞,也没见你有多念家。
沈峰说,不一样,我有我的事业,我这是事业心你懂不懂?
圣上说,滚犊子。
南辞雨季已过,檀香缭绕,某天正午,沈砚从府中溜出,一身轻功踏燕,不到半炷香的时间便来到程府。
府内家丁抬眼一看,若无其事的又去忙手头的事情。
沈公子三天两头便来一趟,他们早已习以为常。
沈砚大步来到程芯竹的房门前,礼貌的叩了三下门。
“何事?”
屋内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
“小竹子,快开门。”
“吱呀。”
木门被人推开,只见程芯竹一身淡绿长裙,长发束在脑后,她望见来人,有些疑惑的说道:“你怎么来了?”
“实在太想你了,过来看看你。”
沈砚露出一脸微笑。
“巧舌如簧。”
程芯竹转身离去,却并未关门。
沈砚笑嘻嘻的跟在她后面,进门后外面忽然刮起一阵大风,将门合并。
程芯竹坐回桌前,问道:“你今天……又带了什么新奇物件?”
这些时日沈砚每次来都会给她带一件东西,时而花束,时而胭脂。
沈砚微微一笑,不知从哪摸出一只小木盒,煞有其事的将它摆放在桌前。
“这是……?”
“既然好奇,不如打开看看。”
那是一只大约巴掌大的木盒,盒身雕刻着一只凤凰,其口中衔着一只极小的物件,程芯竹好奇的拿在手中,看了一圈,问:“怎么开?”
“点一下凤凰的眼睛。”
“咔!咔咔咔咔咔咔!”
程芯竹照做后,盒子内部忽然传来一阵响声,像是激活了某种机关,紧接着,这只盒子摇身一变成了一只精巧的凤凰,立在程芯竹手中。
“这……”
程芯竹被吓了一大跳。
“奇巧术,跟我师父学的,怎么样?”
沈砚凑过来,摁了一下凤凰头上的一个小按钮,又是一阵响声后,凤凰的口中竟然多了一枚圆环。
“这又是何物?”
沈砚小心翼翼的将圆环拿起,耐心解释道:“我昨夜做了个梦。”
“何梦?”
“我梦到千年后,人们的婚姻里会出现一对圆环,一枚男方戴,另一枚女方戴。”
程芯竹皱起眉头。
这是什么意思?
“我也不太懂,但是在梦里我记得他们将这物件称为爱情的见证物,所以我醒来便开始做。”
程芯竹看向沈砚,发现他表情十分认真,好像确有其事一样。
没有撒谎的痕迹。
程芯竹微微动唇:“怎么戴?”
“来,把你的手给我。”
程芯竹听话的伸出右手。
沈砚一脸凝重的将圆环戴到她的无名指,而后轻轻一推,戒指到底。
大小正好合适。
程芯竹不由得张大嘴巴。
“怎会正好?”
“这枚圆环可以自由调节大小,”沈砚伸出手比划了一下,“原理就不和你讲了,你只需要记住不用担心自己变瘦或长胖,它会永远合适。”
程芯竹有些懵懂的点了点头,她低头去看那枚圆环,上面镶着一颗亮闪闪的小石头,这让她不得不再次佩服奇巧术的伟大。
“喜欢吗?”
沈砚望向她。
“嗯。”
程芯竹轻轻抚摸着圆环,她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你只是梦见它,就给我做了?”
沈砚微微一笑:“是啊,我不想让你输给千年后的你。”
“可你难道不知道,能戴上戒指的只有皇……”
“嘘。”
沈砚伸出一根手指抵在她嘴唇,程芯竹眉头轻挑,下一秒便听见他说。
“这是婚戒,是我们的见证物,它没有别的含义,只是代表我对你的欢喜,和余生想和你在一起的决心。”
……
……
“新娘到!!!!!”
锣鼓升天,鞭炮齐响,今天的南辞望眼看去哪里都带着一抹红。
大婚之日。
沈砚和程芯竹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或许是一直在期盼这天,沈砚刚出场就因为太激动摔了一跤,险些将脸摔破相。
机智的沈峰赶紧说道:“摔得好,这一摔摔的是过去,这一摔再站起来后走向的是未来,这一摔……总之,就是摔得好!!”
沈砚小声嘟囔:“最后一句才是你想说的吧?”
这次大婚许多官员全部到场,当然,压轴出场的是当今圣上。
他或许有些感动,当沈峰说出“从今往后夫妻同心”时,这位中年人已经在低头擦眼泪了。
一旁的侍卫连忙递上巾帕,圣上一把手推了回去,说:“他娘的,今天老子要哭个够,谁也别拦我!”
凯旋而归的大将军,井市中摸爬滚打长大的幺崽,迎娶心爱之人的沈砚。
虽然沈峰的主持有些欠揍,但不妨碍观众们满心羡慕的看着两人一起走在红毯。
按照规矩,要给双方长辈敬茶,沈砚毫不犹豫的将茶递到圣上面前,轻声说道:“喝吧您,没毒。”
“?”
圣上一脸不解的看向他。
沈砚一笑,道:“几年前,您也是这样逗我的。”
那时的沈砚还不知道自己是圣上遗失的小儿子,他只是作为一名孤儿被推到了圣上面前,懵懂的喝下那碗认亲酒。
而现在,沈砚以报还报。
敬完圣上,沈砚和程芯竹又转身走向程大明,虽说他满心不悦,但毕竟圣上就在眼前,不敢造次,只能硬着头皮把酒喝下。
沈砚又轻声说:“您喝的这碗茶里面有毒,我希望您老老实实的待到今晚,明天我定会给您解药。”
“???”
程大明满脸错愕:“你……你给我下毒了?”
“当然没有,我只是开个小玩笑。”沈砚笑起来,“谢谢您把程芯竹交给我,谢谢您的有心,教导。”
“客气了大将军……”
程大明此时只想找个机会远离这是非之地。
程芯竹默默地看着沈砚,好像他这些年的变化很大,但有一些她熟悉的地方依然存在。
比如喜欢损人,一脸贱样。
嗯,他还是那个他。
盛大婚礼圆满谢幕,夜里,沈砚拆走门前的守卫,以他现在的实力境界,整个南辞无人敢与他正面决斗。
这之后,他特意喝了几碗龙虎酒,转身奔向婚房。
一夜无眠。
……
天微微亮。
“沈砚,我要睡觉!”
“再等等,小竹子,你信我,真的真的最后一次!”
“我不听,我要睡觉!”
“小竹子,你信我,真的最后一次!”
“……行,我信你最后一次。”
一个时辰后。
“小竹子,你信……”
“我睡了,晚安。”
程芯竹把头一扭,心如死灰的磕上了眼睛。
沈砚不知所措的坐在她身前,半晌后,靠近她耳边轻声道:“小竹子,这真的是最后一次……”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