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钰给冯通倒了杯水:“还有其他消息吗?”
冯通这次压低了声音:“我打听到,有许多人已经在暗地里招兵买马了。”
宁钰叹了口气,看来离乱世不远了:“朝廷不是出了个鹰将军吗?就没有派他处理那些蠢蠢欲动的吗?”
冯通喝了口水,继续道:“没有,我年后继续去打听,不过,好像有变故,等我打听好再告诉你。”
宁钰点了点头:“那辛苦你了。“
宁钰说完,又去屋里给冯通拿了二十两银子:“你拿着,出门在外得用。”
冯通摆了摆手:“不用,我都是打着替人做事的名义打听的,做完事我还有工钱拿,我娘和弟弟他们已经好了,我也能存下钱了。”
宁钰还是把钱塞到他手里:“你拿着吧,出门在外有钱才方便。”
冯通接了过来,不过却有其他打算。
冯通赶着回家,宁钰也没留,将家里做的风干肉和烟熏肉给他拿了些,都是宁钰上山弄的猎物做的。
虽然不想去老房子那边,但今天却是得去走一趟的,估计刘氏也不会待见自家去,等把钱给刘氏,估计就能回来,到时和张见望家一起守岁。
只是到了老房子那边,情况却和宁钰设想的不一样,张二娘提了一块肉,刘氏接了,还留了宁钰三人吃年夜饭。
宁钰和张二娘皆是一头问号,不仅如此,张二娘想着既然要吃饭,她还是去厨房帮一下忙,李桂花和马翠莲却推说不用。
母女俩这下更觉得不对了,总觉得这饭怕是鸿门宴。
“娘,我们一起去村长那里,我把明年的钱给你。”张二娘见无事,对着刘氏说道。
刘氏配合的很,也不和去年一样破口大骂了:“好,走吧。”
宁海和宁江也拉着宁远说话,宁大进他们也没有什么奇怪的表情,大概只有宁杏和宁梅正常些了,依旧和以前一样,不对,也不一样,沉默了许多。
宁钰没事,就回了趟家,让张见望他们不用等自己家了,宁钰在张见望家待了会儿,等差不多吃饭的时间,才去了老房子那边。
吃饭时,刘氏也没有像以前那样分饭,宁海他们三兄弟喝酒,宁钰看着宁远的样子,大概是他们对他好了些,他还有些感动的样子。
李桂花往张二娘碗里夹了一块肉:“弟妹,吃菜,宁钰也别客气。”
张二娘有些发愣,总觉得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张二娘还没来得及反应,马翠莲也夹了一块肉给张二娘:“二嫂,别愣着呀,快吃。”
张二娘干笑两声:“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刘氏也温和的说道:“行了,都吃吧。”
这话一出,宁钰只觉得自己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宁钰看着喝酒喝的高兴的男人们,和女人们这边其乐融融的氛围,要是外人现在来看,怕只会觉得这是多么和睦的一家人。
回去的路上,宁远喝的有些多,路都走不太稳,母女俩则心里满是狐疑。
“阿钰,你觉得今日的情况对吗?”
宁钰摇了摇头:“不对,他们怕是有什么图谋。”
宁远虽喝多了,但还是接口道:“能有什么图谋?都是一家人,今日这样才是正常的。”
母女俩对视一眼,懒得理他。
回到家,时辰还早,宁远去睡了,母女俩去张见望那边一起守夜。
大家一起坐着,难免说些其他的,关元香关心道:“姐,过完年宁钰也十五了,她的事你怎么打算的?”
张见望是男子,没有插嘴,不过也有些好奇。
宁钰有些尴尬,不想说这个问题,她们也是,干嘛不背着自己说。
“阿南,走,我们去放烟火。”
张南跳的老高,烟火在家里放了几日了,他早就等不及:“好,放烟火喽。”
宁钰拉着张南出门,张二娘摇了摇头:“你们也看到了,阿钰的样子,哪像是有什么想法的样子。”
“那也不能不管啊,等年纪大了,可就不好找了。”关元香忧心道。
“嗯,我知道,以后问问她什么想法?”
宁钰拉着张南出门,去叫了杨心宛一起放,小孩子最喜欢了。
宁钰点燃烟火时,杨家人和张二娘他们都一起出来,看着大家脸上的笑容,宁钰希望,来年也能美满幸福。
正月初十,宁钰一家再次去了老房子,却是因为宁杏和宁梅嫁人。
李桂花和马翠莲只提前一日来说的,大概是因为舍不下张二娘的添妆吧。
母女俩是震惊的,哪有成亲提前一日说的,还是两姐妹一起,李桂花和马翠莲还没有什么喜色。
就算嫁女儿舍不得,也不至于这样,问清楚后,母女俩只一阵唏嘘。
老房子日子不好过,那次他们还被抢后,只每月靠着领的那点粮过活,日子就更难了,有了杨家二房的打样,刘氏也动了心思。
也想把姐妹俩卖了讨好处,好巧不巧,和杨家二房找的是同一家,就是县令小舅子。
前段时间王香茹提的老房子那边在给姐妹俩说亲,就是刘氏在找人托关系,人家也要派人来看,本来刘氏心思还不定,被抢后,刘氏才下了心。
母女俩和李桂花她们在屋里陪着两姐妹,她们没有嫁衣,就是穿了身好些的衣裳。
昨日才知道,张二娘也没法给宁杏两姐妹置办,就一人给了一两银子,让她们当体己钱。
而宁钰,别人姐妹成亲,还能绣个帕子送,她却是不行,反正她们也不待见自己,相信自己不送,她们也没有意见。
屋里的气氛不太好,除了刘氏,大家脸上都没有喜色,宁钰总觉得,宁杏她们看自己的神色里,带着恨意。
李桂花终是忍不住哭出声:“阿梅,你和阿杏到时互相帮衬,娘没用。”
马翠莲也跟着哭,她就一个女儿,本以为可以给她找个老实本分的人,却落得现在这样:“阿杏,你好好照顾自己。”
姐妹俩皆低下头,默默流泪,虽然她们不待见自己,但宁钰还是觉得她们可怜,去做妾,哪里会好呢?
“哭,哭什么哭?这大好的日子,她们是去享福的,是去福窝,我托了多少关系给她们争取的,还不知足。”刘氏见她们哭,骂道。
几人敢怒不敢言,怪只怪,她们的户籍捏在刘氏手里,只能任人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