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推测来讲,这个洞是用来给尸蟞行动的。
但现在找不到路,也只能进去试试,好在,季然能够控制尸蟞群。
进去也算是有恃无恐。
这洞口特别窄,只能容纳一个人通过,季然身量绝对不算矮,勉强能够顺利通过。
但前面的无邪等人,就够呛了。
尤其是胖子。
胖子喘的不行,整个空间里面就只剩下了他的喘息声。
季然走在最后,她想着有人在前面替她趟雷,心里的警惕放松下来。
就在此时,她脚下一空。
季然背后升起一股子凉意。
人在这种时候,总是急于找一个支撑,她手臂乱挥的时候擦到了墙壁,擦出一大道血痕来。
这地方估计是个陷阱,季然能够感觉到自己身体被铁棍戳穿。
腿好像撞到了什么东西,现在一阵阵的疼。
但最严重的,还是肚子上,这里被铁棍戳出了一个大洞,一直在冒血。
疼啊……
死是死不了的,但是特别疼,季然额头不断冒出汗水。
躺在地上没缓多久,季然就撑着地,硬生生将自己从那铁棍上拔了下来。
她人还没起来,下一秒,一把刀就狠辣地朝着她的脖颈插了过来。
季然就地往旁边一滚,躲过了这一刀。
手电筒掉在地上,被暗中袭来的那人踢坏了。
现在整片空间都陷入了黑暗。
这种时候,最适合黑瞎子。
可惜他不在。
季然死不了,但也不想白白挨上几刀。
看不见,那就放弃视觉的干扰。
季然直接闭上了眼睛,屏息观察起身边的动静来。
侧身一躲,季然撑着墙壁飞起一脚。
很明显,是个女的,踹到胸了。
肚子还在冒血,现在疼得有些麻木了,季然动作反而利索了不少。
翻身一扭,离开原先那个位置,墙面火花迸溅。
下手是真的狠,恨不得活剐了她。
没必要再试下去了,今天他们只有一个人能够离开这里。
无数根银针从她手里飞了出去。
视线太黑暗,没法瞄准,那就用数量取胜。
季然听见黑暗之中传来了一声闷哼,很快就锁定了那人的位置。
手中丝线一使劲,绊住了那人的动作,下一秒季然就抽枪朝着那边打了好几枪。
她的枪法不赖,不可能一枪都打不中。
季然没打算放过她,自然也不会留手,她直接掏出了哨子。
这一次哨音不再成曲调,变得迅疾短促,听着无来由就让人心慌。
没错,季然现在就是要召唤尸蟞群,将袭击她这个人彻底弄死。
除了死遁,她还从来都没有受过这么严重的伤。
伤害了她,必然是要付出代价的。
黑暗中虫子爬动的声音越来越大,莫名压抑起来。
重新打起了一根冷光棒,季然终于看清了地上那个人。
原来是苏夏。
真是冤家路窄……
她已经扶着墙站起来了,身上有三个窟窿。
本来应该还有许多丝线连着的银针,但应该是她趁机拔了。
但拔了也没用,有毒的。
她要用也只会用那种能够钩肉的针,要么就是用有毒的。
双重保险,就是为了确保人能够死透。
“之前还想着找机会弄你,现在你自个送上门来了……”
季然现在虽然占据了一定的优势,但她一点都没有放松警惕。
任务者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果然,季然还没冲着她靠近几步,这人手里就挥洒出了一大把彩色的粉末。
没有窒息感,只是无法避免地接触到了那粉尘。
季然顿时感觉到天旋地转,恍惚之间,她似乎回到了很早以前。
首先是上辈子死之前的那栋别墅。
这是她上辈子赚到第一桶金安顿自己的地方,这里的装修风格完全按照她自己的喜好,装成了粉色的holloKitty主题。
不是她品味不行,而是小时候没有得到的东西,长大了总想补偿回来。
她生在重男轻女的农村,父亲早亡,母亲带着她改嫁了一个瘸子。
那个瘸子的家庭条件在农村还算好一些,母亲嫁给他的条件之一,就是给木子一搞到学籍,并且花钱供她上学。
瘸子一直想要个儿子,但他身体不行,已经打跑了一任老婆。
母亲在嫁给他以前,当然就已经知晓了这一切。
她会选择妥协,是为了自己唯一的孩子。
稍一不顺便是非打即骂,木子一眼睁睁看着母亲遭受那瘸子的折磨。
她太小了,胳膊太细,没有力量反抗。
这个村子的人都是一丘之貉,没有人能够帮助她们母子。
从八岁想到了十三岁,看着奄奄一息的母亲,季然决定复仇。
十四岁以前能够轻判,所以在十三岁的时候,在瘸子日益猥琐的眼神之下,木子一主动爬上了瘸子的床。
在瘸子放松警惕以后,她举起了平常会放在枕边的矿灯,直接冲着他的脑袋砸了下去。
全身上下被脱得只剩下内衣内裤,矿灯砸得一下比一下狠,直到血肉模糊再也看不清楚瘸子的脸。
此时的木子一,脸上也沾满了血迹,但她眼中没有丝毫惧怕。
已经生出白发的母亲滑坐在门边,她拼命捂住自己的嘴,控制着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大火把那屋子烧干净了,带血的衣服也全数被烧干净。
本想伪装成意外被火烧死的。
但现场痕迹太重,尸检结果也明显显示,在遭遇火灾前,瘸子就已经死了。
瞒不住,母亲替她顶罪了。
因为母亲有遭受到长期打骂虐待的痕迹和体检证据,算是遇到了一个负责任的律师。
刑罚不重,六年就能出来。
其实,那时候进行证据收集和现场检验的时候,专业的刑侦人员当然会怀疑到季然身上。
但已经有人认罪了,作案动机,证据这些也算是充分。
此案了结。
去探视了母亲,木子一就是承诺了等他出来以后会用自己的力量让她过上幸福的生活。
保护她,母亲已经尽了全力,现在轮到她用自己的羽翼保护她了。
十三岁辍学,什么能做的活儿她都干过。
当过写手,画手,也经过饭店帮厨,做过美容美发,一切以她的学历能够做的工作,她都试过。
最后十六岁进了夜场。
很难以想象吗?
从她决定杀人的那刻起,人生的火车就已经一去不复返,永远没办法回头了。
……
(本章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