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主事,喊道:
“老孙,等等,捎个脚!”
车夫听到喊声,拉住缰绳,跳下车架。回头一看,笑着开着玩笑:
“哟,王哥这是要跟我一起出门?”
“有个本家兄弟想去寻人,听说人往你们那边去了,就想去看一下,你给捎上一段路……”
“我这车坐不下人。”
王晋来赶紧上前,走近几步:
“孙大哥,我们每个人给两份车钱,麻烦您带上我们俩吧。”
“有‘官凭路引’吗?”
“当然有。”王晋来从包裹里摸出“官凭路引”拿在手里,问:
“您究竟让不让搭车,不让我们兄弟搭车,我们就去找别人,不好浪费时间。”
“那说好,不能进车厢,只能在车架上忍着,你们到了,或者我先到了,都算到了目的地,都得给钱。”
“好。”
“那每人10个钱。”
王主事愤愤不平:
“老孙,没想到你顺路带个人,还想要高价……”
王晋来则笑了笑,安抚王主事:
“王哥,找人要紧。”
然后回头冲孙车夫开口道:
“走吧,我先付一半车资,下车再付你另一半,快快走吧,听说我兄长已经走了两天了,我只怕晚了寻不到人。”
王晋来边说边与王进东坐到车架上,与王管主事挥手告别。
姓孙的车夫挥动马鞭,马车刚刚延迟了出发,现在加速跑上了官道。
不多时城外向各个方向去的马车,都纷纷出发。
又过了一会儿王平安跑出城门,沿着官道往南而去,这一路,看不到一个人影,王平安一夜未歇,夜里,在星月下,随意地吃了几口干粮,垫了垫肚子,继续追赶着王晋来二人。
可他越走越觉得奇怪,他与王晋来前后脚出的永兴巷,怎么追了这么久,也没看到两个小子的人影。
不会是错过了吧?或者他们还没出发,一直到天光微明,才看到前方十里驿站,决定进去打听一下。
王平安使了点钱,总算打听出来了,听说,天还没亮的时候,有辆往南去的车,只是加了草料,人喝了些水,歇了歇,马车就出发了。
王平安想了想,也准备搭车出发,听说往南去的只有那一辆官府的马车,王平安耗费了不少口舌,最后总算搭上了顺路的马车……
这两拨人在路上自不必说,有多少辛苦,只说5天后,王晋来和王进东二人总算赶到了浔南县城。
进城后二人按小姐的嘱托,谨慎行事,前后脚进了县城里客流最大的同福客栈。
住进地字号双人间后,二人洗去了一路风尘,约好分头打探消息。
于是二人各自出门,为去文家村做准备。
第二天一早,二人分别结账去城门口,等着城门开放。城门缓缓开启二人相隔不足10米,在官道上挑着担子一前一后向文家村而去。
一个时辰后,两人在官道上找到了一个树荫休息,只见官道对个有个少年,穿着粗布短衣,背着筐子,站在树荫下喝水,王晋来想,应该向本地人问一下路,于是从担子里拿了两个果子走过去,问道:
“小哥,问个路。”
陈三郎只见两个货郎,身边放着两个装满杂货的担子,不知何事向自己走来立刻警觉起来。
自从帮助赌坊打跑了劫匪,陈三郎连街角灯都不敢再看了。现在每隔一日,顶着月亮从家出发,用两个时辰走到县城,以抄书的名义,去文墨坊读书,直到关店才结账回家。
路上再顶着月亮,走上两个时辰才能到家。每次在路上,自己都非常小心,生怕劫匪会生出报复之心。
现在陈三郎身上经常备有武器,今天自己带了一把匕首,这是大掌事苏醒后送给他的谢礼,听说是军中缴获的战利品。
陈三郎端详着向自己走来的少年,他面貌温和,身材修长,脸上没有凶相。
王晋来一看少年浑身绷紧的样子,好像下一秒要开战,赶紧向后退了半步,自报家门:
“在下陈清阳,那是我的兄弟陈冀来,我们听说家兄走失后,往文家村方向去了,特意去寻人,想打听一下文家村怎么走?”
看着对方警觉的样子,躬身施了一礼,恳切的道:
“请您帮帮忙吧!”
陈三郎一听是寻人,而且对方也姓陈,有种同道中人的感觉。便问了一句:
“你找什么人?”
王晋来脑袋里一直记着小姐说,避免反查回来,让其追踪到王家。
谨慎的答道:
“噢,是我兄长。”
陈三郎神情缓和下来,点了点头,回想了一下,在县城里看过的舆图,指向官道边的一条岔路:
“你们得从那条道下去,文家村在浔阳府管辖的最边上,村子在山里,路不是太远,大概有20里左右,全是山路,你们恐怕得快些赶路,否则夜里……”
想了想,好心地提醒他道:
“一是怕有野兽,二是怕有劫匪。你们担着担子,很容易成为劫匪的目标,我劝你们在岔路前歇歇,明早再走。白天赶路应该比晚上更安全些!”
王晋来听了连连道谢,转身刚要往回走,就听身后的陈三郎喊道:
“我叫陈三郎有个妹妹走丢了,他姓王,你们帮忙打听一下,我在此谢过了,若有消息请到县城的文墨坊留个信,我在此先谢过了。”
王晋来转过身来,满口应下,看着对个的陈三郎,向他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书生礼,两人客气地作别,各自退回到树荫下。
王晋来不问陈三郎找的妹妹为什么姓王,因为自己姓王,假冒姓陈,去上文家村找人不更奇怪吗?
王晋来回来与王进东合计了一番,俩人看路上穿粗布短褂子的少年,喝过水后,头也不回地快速往县城去了。
俩人决定,再找个人问问后再做计较。结果这一等就等到了午时,也没人去文家村,最后总算有个拉脚车夫确认了,陈三郎指的方向,是去往文家村最近的路。
车夫上下打量着两人,摇了摇头,说了一句:
“这一路可不太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