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7章 生日宴会完1
“啊!”
“杀人了,开枪杀人了!”
“让我出去,我要出去!”
开枪的一瞬间,人群乱了起来,凌乱的脚步声、害怕的尖叫声……
江得海和曲之无一人上前,生怕曲婉宁再次开枪,纷纷后退。
一切的一切都仿佛离江昭远去了。
胸口中弹,惯冲力之下,江昭踉跄两步,颓然倒地。
被亲生母亲开枪射杀,这种死法,他一定是明天报纸的头版头条——这是他当下唯一的想法。
好累……
江昭缓缓闭上眼睛。
半晌后,他再次睁开眼,忽觉哪里不对。
他怎么还没死?
江昭抬起手胡乱在身上摸了摸,胸口中弹的地方没有血,只有一股焦糊味道。
他坐起身,不顾被他“死而复生”吓到尖叫的众人,匆匆查看身体情况。
这才发现他以为“中弹”的胸口,根本没有子弹,摸起来虽然胀痛,但并没有流血。
怎么回事?
江昭茫然抬起头。
见他没死,曲之反应过来,一拳头捣向江得海,正中他眼眶:“你个畜生东西,虎毒尚且还不食子!”
江得海今天心情大起大落。
先是被告知老婆给他戴了十几年绿帽子,在之后是情人拿枪大闹宴会……
他丢人丢大了,正在恼怒之际,曲之送上门来,当下面子、理智全都被他甩飞了。
江得海厌恶道:“他根本不是我儿子,一个野种!”
野种二字一抛出来,震得整个大厅都安静了。
曼曼看向莲心,“我糊涂了,江昭不是江得海收养的战场遗孤吗?怎么成野种了?”
莲心对推理小说偶有涉猎,最近正沉迷于英版的《福尔摩斯探案集》。
她模仿着偶像经典动作,双手指尖相触,缓缓道:“排除所有不可能的,剩下的一个即便再不可思议,那也是真相。”
曼曼:“……”
莲心推理道:“江昭根本不是什么战场遗孤,他根本就是江得海的私生子,他亲生母亲就是曲婉宁!江得海为了自己名声,又碍于曲家当家的权势,不得不以战场遗孤的名义收养江昭。”
曼曼听懂了,但还有一点不明白。
“听你这么说江昭就是江得海儿子,那为什么还叫他野种?”
莲心冷冷道:“只有一个可能,江得海为了不让曲婉宁怀孕,用了些手段。但没想到曲婉宁还是怀孕了,他自然会怀疑这个孩子到底是不是他儿子!”
曼曼听明白了,离他们不远仍坐在地上的江昭也听明白了。
他踉跄站起身,茫然问道:“所以我到底是谁的孩子?”
江得海已经破罐子破摔了,面对江昭的问题,他直接道:“当年为了不让曲婉宁怀孕,我找医生做了结扎手术。”
“所以,你根本不可能是我儿子。”
在知道曲婉宁手上的枪根本打不死人后,他不再演戏,厌恶道:“谁知道是这个贱人又爬上了那个野男人的床。”
“你放屁!”曲之大怒,又或许是出于刚才护住宋小琴将外甥撞出去的心虚,他为姐姐叫屈道:“江昭就是你的儿子,我姐姐当时只有一个男人!”
江得海嘴角下撇,“就我知道的,你父亲的警卫员、政治部的部长、军工厂的主任……”
“你姐姐睡了半个军区的男人,呵。”
最后一声冷笑,江得海俨然是唾弃至极。
曲之为姐姐争辩,全然没想到这是江得海为他挖的陷阱,争辩道:“但我姐姐和你在一起的那段时间,真的只有你一个男人。”
江得海一笑,“你看你也知道,你姐姐就是个人尽可夫的贱货。”
两人争执时,曲婉宁一直愣愣看着江得海,那目光无比陌生,仿佛是第一次看清他一样。
曲婉宁仰起头,忽然笑了。
这就是她爱了一辈子的男人,她好像第一次看清他。
英俊的皮囊下,爬满蛆虫,肮脏至极。
嫌恶心的不止曲婉宁一个人,还有江昭。
他怒吼道:“够了!”
江得海和曲之被吓了一跳,同时转头看向江昭。
“我崇拜敬仰的父亲一直当我是野种,而我的亲生母亲是个人尽可夫的贱货,以至于我长这么大,连自己亲爹是谁都不知道。”
江昭笑得无比凄凉。
曲之到底是心疼这个外甥的。
“大外甥,你别听他胡说,你就是江……”
“闭嘴!”江昭忍无可忍冲曲之吼道:“你也给我闭嘴!”
曲之被吼的一愣。
“你又比他好到哪里去?”江昭目光无比冷漠:“亲外甥的媳妇睡起来是不是很爽?”
宋小琴脸色一白,被众人目光盯着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曲之试图为自己解释道:“你听我说,这真的是个误会,我当初就是喝醉了。”
“误会,喝醉,呵。”
江昭原本只是怀疑,听他承认,无力摇摇头,没了追究下去的力气,转身一步步走向曲婉宁。
曲婉宁愣在原地,眼睁睁看着江昭一步步靠近,最后“砰”的跪在她面前。
她有些不知所措,拿枪的手一松,枪掉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江昭腰背挺直,仰着头看着曲婉宁,恳求道:“求您告诉我,我到底是谁的孩子。”
曲婉宁年少荒唐,曲老爷子就她一个女儿,将她当作掌上明珠一般疼宠,要星星给星星,要月亮便摘月亮。
这才养出她这副随心所欲,滥情随心的浪荡性子。
即便心悦于江得海,却也忍不住偷腥。
在怀孕前,她只和两个人上过床,如果不是江得海的,那就只能是那个人的。
但可笑的是,她也不知道那人是谁。
当时她生江得海的气,一气之下离开京市,回了她母亲的老家。
母亲的老家沿海,海边风景极美,她是在海边认识了那个男人。
男人浪荡多情,看人的目光仿佛放电的钩子,仔细看和江得海还有几分相像,她当时喝醉了酒,稀里糊涂就……
这件事,任何人都不知道。
第二天她醒来时,男人已经走了。
她回京后不久查出有孕,她一心一意喜欢着江得海,自然希望这孩子是江得海的,根本没有想起一夜风流的男人。
万万没想到,江得海竟然给自己做了结扎手术。
被自己儿子看着,曲婉宁第一次后悔年轻时的放荡。
她也是第一次感到羞愧。
在江昭目光注视下,曲婉宁低下头,低声道:“我也不知道他是谁,只知道姓李,我和他是在海边认识的,也只有那一次。”
得到这么一个没头没尾的答案,江昭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
原来,他真的是个野种。
江昭颓然坐在地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此时此刻,大厅的场景格外滑稽。
江得海等人还有众宾客死死缩在角落处,像是收到惊吓抱团的小鸡崽子。
江昭坐在空荡荡的大厅,满脸都是茫然。
曲婉宁发现开枪打中的是江昭后,暗恼之下,丢了枪跪在地上,低着头痛哭不止。
场上唯二神色如常的人便是叶柔和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