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牢位于小楼下方十几米的地底，是一个人工开凿的巨大空间。
与陈凡想象中的阴暗潮湿恰恰相反，这里的环境很干净，而且光线十足。
顶部每隔几米就安装了一个大功率的射灯，将整个监牢照得没有任何死角。
四周墙壁采用了金属材质打造，这就使得光线在其中不断折射。
十分晃眼。
章海带着陈凡穿过走廊，最终在一处监控室停了下来，并没有往深处走。
监控室里的几名看守见到章海，当即起身。
章海笑着跟他们打了声招呼，然后掏出一盒烟开始给几人散烟。
看守们点头哈腰地接下，随后几人抽着烟聊了两句。
能看出来，章海的人缘不差。
“坐呗，还要我请你啊？”
章海跟几名看守聊完了后，走到陈凡旁边坐了下来。
陈凡有些意外，“咱们不去牢里了？”
“害，去那干嘛啊。”
章海抽出一根烟递到陈凡面前，“来一根？”
陈凡点点头，跟章海借了个火将烟点燃，随后抽了起来。
“这烟不错啊。”
他吐出一口烟圈，“在哪买的？”
章海笑了笑，“确实是好东西，内部专供，你在外面根本买不着。”
说着，他自嘲一句：“我们这些人天天出生入死，自然要抽点好的，要不那天死了就太亏了。”
陈凡一怔，知道章海是在开玩笑，不由摇头轻笑起来。
这人心态还挺好的，
他嘬了一口烟后开口问道：“现在这是怎么个事，不关我了？”
章海靠在椅背上，满脸不在乎地说道：
“走个形式而已，别当真。”
“等过个十几分钟，估计部长就会派人叫你上去了。”
陈凡挑了挑眉，“你怎么知道你们部长一定会放了我？”
“要是他听了叶天明的话，非要关我怎么办？”
章海笑着摆了摆手，“不可能，我们部长又不是个傻子。”
“叶天明是什么人他还不知道？”
他吸了口烟后继续说道：“有那个小姑娘给你作证，今晚这件事不会有什么问题。”
“不过出了这大门，你要自己小心叶天明。”
“他这个人心眼小，既然被他记恨上了，应该是不会轻易放过你。”
陈凡一脸不在乎地说道：“让他来就好了，看他还有什么花样。”
听到这话，章海有些意外地看了陈凡一眼。
他沉默片刻后说道：“虽然你的实力远胜于他，但他毕竟出自叶家。”
“不好惹的。”
说完，章海似乎很有感慨地抬头看向天花板，重重地吐出了一团烟雾。
“有时候实力强并不是个好事，有太多的无奈在等着你。”
陈凡有些意外地看向章海。
这个刚才还很油腻的中年人，怎么突然间开始讲起哲理来了？
应该是个有故事的人。
陈凡沉默片刻后说道：“之所以有这些无奈，大概率是实力不够强！”
“只要实力强到一定程度，这世界上就不会存在这些无奈。”
章海愣了愣，随后摇头轻笑两声。
“呵，年轻就是好啊。”
“至少有拼劲。”
“不像我，每次出完公差回来出了撸串喝酒外就想躺着。”
陈凡瞥了眼章海隆起的小肚腩吐槽道：“你再吃下去，以后就只能躺着了。”
“害，躺就躺呗。”
章海一脸无所谓，“人生大事不过吃喝二字，真到那时候我也认了。”
这心态好得让陈凡都有些咂舌。
两人对视一眼，都不由笑了起来。
就在这时，有人走了过来，在章海耳边低语几句。
章海将燃尽的香烟屁股丢在地上，用脚踩了踩，随后站起身来。
“走吧，部长要见你。”
陈凡点点头，学着章海的样子，将燃尽的烟头丢在地上踩灭。
几人一路向上，很快就到了监牢的出口。
谢瑶正等在这里。
“你上去吧，我就不陪着你了。”
章海挥了挥手，随后转身便离开了此处。
陈凡看着章海离去的背影，心里感慨良多，没想到夜游司里还有这号人。
挺有意思。
......
陈凡在谢瑶的带领下，很快来到了三楼一间会议室的门口。
两人刚要进去，正好跟出来的叶天明碰到了一起。
此时的叶天明脸色很难看，见到是陈凡后根本没给好脸色，直接冷哼一声后拂袖离开。
见叶天明如此不开心，陈凡就很开心。
“陈凡，进来吧。”
谢瑶喊了一声，陈凡便跟着走了进去。
会议室不大，只坐了两个人。
除了楚灵云之外，还有一个看起来五十多岁，国字脸的中年人。
光是坐在那，陈凡就觉得这人强得要命。
“陈凡，我给你介绍一下。”
楚灵云起身介绍道，“这位就是夜游司华东大区江北分部的部长，王楚先。”
“王部长，你好。”
陈凡不卑不亢地伸手打了个招呼。
王楚先笑着点了点头，“今天这件事我已经有所了解，是叶天明做得有些过了。”
“我已经对他进行了批评教育，还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闻言，陈凡皱了皱眉。
就这？
不过他也不想把事情搞大，所以便点了点头。
“既然事情已经清楚了，如果没事的话，那我就先回了。”
“不急，有个东西你先看一下。”
王楚先朝旁边的楚灵云点了点头，后者起身在旁边的电脑上操作了一番。
很快，一旁的大屏幕上便出现了视频画面。
视频的画质很糊，而且抖动厉害。
能看出拍摄者应该是处在深山之中，正在进行隐蔽拍摄。
随着镜头拉近，不远处出现了一群人。
这些人穿着黑袍，看不清身形样貌，正围着一个大鼎站成了一圈。
那大鼎造型古朴，足有一人多高。
其上似乎还雕刻着什么东西，但因为距离太远再加上光线昏暗，根本看不清。
穿着黑袍的众人仰着头伸出双手，口里还在大声呼喊着。
不过他们口中说的并不是龙国通行语言，非常晦涩难懂，根本听不明白他们说了什么。
但陈凡却看了出来，这些人应该正在搞祭祀活动。
至于祭祀什么，那就不得而知了。
又过了几分钟，穿着黑袍的人当中忽然走出来十几个人来到大鼎身前。
只见他们口中又大喊了几句，随后直接将黑袍扯了下来。
黑袍之下，竟是没穿任何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