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耀长手一伸，将李海源手上的手机拿了过来。
越看，眉头皱得越深。
一道抓痕而已，竟然会引起这么大的讨论。
他有这么大的影响力？
还是大家都太无聊了。
暗恋对象？又是怎么回事？
宁耀往下翻，看到了一张截图。
是昨晚有人眼疾手快，在爆料人删除那条回复前截下来的那栋直播楼里的有关暗恋对象的文字。
此时正全网飘着呢。
当时宁耀准备给姜语笑告白时，除了他们几个外，确实还有一些游泳队的朋友。
看来是有人将这件事告诉了别人。
正这时，一个队友急匆匆地拿着手机从旁边房间走了出来。
他看见宁耀和李海源后，脸瞬间涨红了。
“宁哥，抱歉啊。”他说，“是我不小心和我朋友说了这件事……我没想到她会在网上乱说。”
游泳队的队友都很敬重宁耀。
闹这么大，宁耀如果要追究，肯定能知道是谁。
还不如他主动来道歉。
宁耀对此没什么想法。
他确实暗恋姜语笑，也确实在告白时人牵着男朋友来了。
虽然听起来很丢人，但他并不害怕承认。
只是……
宁耀皱着眉问，“你有没有跟你朋友说，我暗恋对象是谁？”
队友连连摆手，“没有没有，宁哥，我没说。”
“嗯，以后管住你的嘴。”
“知道知道，宁哥，真的很抱歉。”
只要姜语笑没有暴露到公众之下，无论宁耀自己被怎么编排，他都无所谓。
清者自清，他又不是混娱乐圈的，不需要跟公众澄清什么。
不过，巨帅无比？
就谢明煦？
宁耀剜了一眼队友，随后继续往下翻。
队友都快哭了，完了，宁哥刚刚的眼神太吓人了。
他欲哭无泪地看向李海源。
李海源冲他摇头叹气，叫他多嘴！
广场和热评里，主要话题已经从和宁耀有关的八卦和谣言演变成了饭圈文化是否侵蚀了体育圈。
宁耀大概看了几眼，将手机还给了李海源。
“这热搜真的太夸张了，有病一样！”李海源忿忿不平地说。
他们昨天刚拿了金牌诶，很多人对运动员的关注竟然不在成绩上，而在私生活上！
更过分的是，有些人因为一个抓痕，已经开始造谣宁耀私生活不检点了。
“宁哥，要不要找人压一下热搜？”李海源问。
宁耀微微颔首。
队友说：“待会儿还有采访，那些记者应该不会问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吧？”
“记者应该不会这么没分寸吧。”李海源说：“为了以防万一，可以提前跟他们打声招呼，不要乱问问题。”
队友说：“对，提前跟他们打好招呼，我去我去。”
说完，队友就心虚地一溜烟跑走了。
李海源觑着宁耀的脸色，问：“宁哥，还好吧？”
宁耀今年参加三场比赛，过几天还有一场，他合理怀疑背后有人故意在这个节点搞宁耀心态。
“没事。”
“那就好那就好。”李海源松了口气，“诶，宁哥，你说，姜学妹，她会看到热搜吗？”
李海源在前天他们集体训练的时候就看到宁耀身上的抓痕了。
所以他早就知道这抓痕是宁耀教姜语笑游泳时，姜语笑不小心抓到的。
前天他还在恭喜宁耀和姜学妹之间取得进展，今天就这样上热搜了。
宁耀微怔。
他也不知道。
姜语笑会看到热搜吗？
抓痕倒无所谓。
只是暗恋对象那个热搜……
如果她看到了，她会有什么反应？
惊讶？愣住？无措？
或许，开心？
她现在已经没有男朋友了，他可以正大光明追求她。
只是，无论如何，他想对姜语笑亲口告白，而非让姜语笑通过这样的方式得知自己的心意。
宁耀攥紧了拳，脸色跟调色盘一样变幻着。
李海源见状连忙说：“哈哈，降热搜降热搜，应该看不见的，看不见的……”
越说李海源声音越小，想也知道不可能，降热搜只是往下降，又不可能完全消失。
姜语笑还是有几率会看见这条热搜的。
宁耀舔了舔虎牙。
这样的话……
宁耀下定了决心。
他对李海源说，“叫他回来，不用去找记者了。”
“啊？谁？”
李海源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宁耀指的谁。
“哦，行，我去叫他。”
*
香榭丽舍大道。
在大多数街道都密集且狭窄的F国，这里宽敞又绵长。
道路尽头，凯旋门屹立着，雄伟而壮观。
姜语笑正和关子琪逛着街。
“笑笑，看前面。”关子琪说。
“嗯？”
姜语笑抬头，顺着关子琪指着的方向看过去。
巨大的“clore”标志出现在眼前。
F国最大的clore旗舰店坐落于此，占据了整整一栋楼。
大楼外季节性悬挂的装饰时尚又浪漫，毫无疑问，这栋楼是这条街的标志性建筑之一。
“好漂亮。”姜语笑感叹道，“我知道这个品牌，衣服都很漂亮，也很好穿。”
“谢谢笑笑啦。”关子琪眨了两下眼睛。
“诶？谢我什么？”
“谢谢你对我家品牌的喜欢呀。”
“你家的？”
“对啊，天睿哥没跟你说过？”
“还真没。”
傅天睿给她定制了很多clore的衣服首饰，但确实没跟她说过，这是关子琪家的产业。
“哈哈哈，不重要，走吧走吧，外面热，我们进去逛逛。”
关子琪挽着姜语笑走了进去。
二人漫无目的地在clore里逛着。
这时，姜语笑的手机响了。
“喂，宁神。”
“喂，姜语笑。”
“怎么了宁神？”
“姜语笑，你现在在干什么？”
“现在吗？我现在和朋友在逛街。”
电话那头，宁耀顿了顿，继续说：“你……你看到国内的热搜了吗？”
“热搜？我没注意诶，发生什么了吗？”
都出国玩了，姜语笑没打开过国内的社媒。
“没事。”宁耀说，“你那儿现在能看到电视吗？”
“诶？电视？”
手机那头，嘈杂的声音传来。
好像有人在催促宁耀上台。
宁耀不得不匆忙地留下一句“打开电视”，就将通话挂断。
姜语笑满头雾水。
她看向关子琪，问：“Sandra，这里有电视吗？”
关子琪挑眉，“电视？”
她朝工作人员招了招手，叽里呱啦说了几句话。
工作人员将店内墙上悬挂着的巨大液晶显示屏打开。
经过一番调试后，宁耀的俊脸出现在电视上。
他穿着正装，不同于游泳比赛后的短暂采访，现在是正式的直播采访。
电视打开时，采访已经进行了一段时间。
姜语笑不知道记者问了什么问题，她只听到宁耀在说话，神情有些严肃。
“希望大家不要过多关注我的私生活，我本可以不用回应这些莫须有的谣言和猜测的。”
“但事到如今，我想说的是，我确实暗恋一个女孩，但她没有男朋友。”
全场哗然。
宁耀竟然在记者采访中公开承认他有暗恋对象！
宁耀，那个宁耀，他竟然暗恋别人！
李海源震惊地看向宁耀。
宁哥什么情况？！
“因为昨天的这场风波，她应该无可避免地会看到热搜。”
“但我不希望，她是通过别人口中，得知我喜欢她这件事。”
“所以……”
宁耀看向镜头，露出一个紧张又明亮的笑容。
“收到我送的粉色小海豚的那个女孩，我喜欢你，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