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只上了年纪的,皮肤皱皱的,骨瘦如柴的手。安月顺着手的方向往上看,发现手的主人是一个瘦弱的老妇人。
安月看见老妇人抓着这个小胖老虎不撒手。以为她要买这个面人,她就松开手对老妇人说:“老奶奶,你喜欢这个面人是吗?那你就先拿吧。”
但是她发现这个老妇人表情淡漠,目光呆滞,没有理会她的话。拿了那个小胖虎后口中念念有词,隐约听到她说:“阿宝,乖,奶奶,给你买个胖老虎。”
但是她没有掏钱直接就转身步履蹒跚的想离开。捏面人的匠人喊那个老妇人说:“这位老夫人,请你付钱先,我们做手工的也只是挣一口饭吃。”
但是那个老妇人好像没有听见一样,手脚哆哆嗦嗦的一直往前走。
安月看到就掏了两个铜板给匠人说:“这钱我付吧。”
她发现这个老妇人不大对劲,快步上前陪着老妇人一起往前走。一边走一边问:“奶奶,你家住哪里?我送你回家好吗。”
但是这个老妇人完全没有理会她,只是一边走一边喃喃自语,也不知道说什么。
安月看她不理会自己,本来想转身离开的。谁知道老妇人脚下被东西绊了一下,看样子就要倒在地上。安月连忙搀扶着她,把她带到路边的一块石凳坐下:“奶奶,你身体怎么样,感觉如何?”
那个老妇人用呆滞的目光看着她,摇摇头。她用手揪了揪自己的头发,仿佛想不起来什么东西一样。
这时安月闻到一股骚味。她看了看妇人的裤子,发现她裤子都湿了。安月皱了皱眉,她四处张望,想看看有没有老妇人的亲戚或者是随从,但没有找到。
她正不知所措的时候,刚好有两个巡逻的官差经过。
安月连忙喊住两位官差:“两位差大哥,现在这里有一个老人家找不到回家的路了。请问这个老人家怎么办?”
两位官差打量了一下安月,又看看旁边的老妇人。
只见这个老妇人穿的是绫罗绸缎。看上去是大户人家的夫人,但不知为何身旁没有随从。他对安月说:要不你先跟我们回衙门看看最近有没有报走失人口的案件?“
安月也想不出其他办法,只好点头答应,然后扶着老妇跟着两个官差回到了附近的衙门。
这时衙门里面有好几个人围着一个官差在说事情,看到安月他们进衙门。本来也没有理会,但是一看到安月扶着的那个老妇人,其中一个姑娘很兴奋的说:“奶奶,奶奶找到了。”
其他几人一听,连忙看向这边,发现老太太之后,一轰而围住了她,一个劲的问,有的喊“奶奶”,有的喊“娘亲”。
安月松了一口气,终于找到家人了。她把夫老妇人交给他们之后就要离开。
那个姑娘喊住安月说:“是你带走我奶奶的吗?你这是有何用意?你为什么要带走我奶奶?”
安月一听,呆了呆,怎么做好事反而被诬陷了?是遇到碰瓷了吗?
她正要张口解释,一个中年男人喝止了这个姑娘:“柔儿闭嘴,不得无礼。”
姑娘被呵斥后,嘴巴撅了起来。走到一边不出声,满脸不高兴。
只见这个中年男人上前又抱了抱拳行礼道:“请问这位姑娘,是你把我娘亲带过来衙门这里的吧?我们非常感谢你!”
安月把遇到老夫人的大致经过说了一下,这个中年男人又向安月行礼:“非常感谢姑娘的相助,不然我们都不知道在哪里找回我娘亲了。”
安月本不想多事了,但看到这个男人非常有礼。她就提醒这个男人:“这位官人,老夫人看上去是不是遇到了什么病痛?我看她情况不大好。”
这个男人自我介绍说姓刘:“这是我娘亲。一月之前她房间因为紧闭门窗,在房中烧炭。被发现的时候已经昏迷了。后来经过大夫的抢救。本来是已经恢复得差不多的了,但是半个月之前,她开始经常语言错乱。
我们也请了大夫给她看过,估计是上次烧炭的后遗症,今天本来是想带她出来游玩一下的,谁知道我女儿和她去看杂耍的时候。太过忘形,老太太自己走开了都不知道。后来我们全家人一起去找,也没找到。
才来官府报案,幸好有姑娘相助,不然的话后果都不堪设想。请姑娘随我们回家,让我们给姑娘奉上一些心意。”
安月摆摆手说:“区区小事不做挂齿。是这样的话。我懂一点医术,要不我给老夫人诊诊脉?”
男人一听马上点头:“好,姑娘既然懂医术的话,请帮我娘亲诊一下。”
老妇人的儿子叫刘仁基。他把安月和老夫人接回了家中。安月为老夫人诊断过之后诊断为:体虚,余毒未尽,留滞经络,浊邪上犯神明,下损元阳。要为其解毒通络,醒神固肾。
安月为其取穴哑门,曲池,足三里针灸,停针后还给老夫人点穴推拿。
她和刘仁基说明了情况后她说:“老夫人的情况还算好。”
第二天安月为老夫人施针之后,情况已经渐渐好转,食量也增多了。再一次治疗之后。老夫人的神志渐渐清晰,已经没有胡言乱语,行为也正常了。但二便失禁的情况还是存在。
安月为其取穴关元,三阴交针灸,治疗五次之后已经痊愈。
为老夫人治疗的期间,她发现老夫人的孙女,那个叫柔儿的姑娘对自己有着非常之大的敌意,那个眼神一点都不信任她。
而且她发现这个刘府的环境,自己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而且感觉很强烈。
这天安月给老夫人施了最后一次针之后,宣告老夫人已经痊愈。老夫人非常高兴,热情的招呼安月到花园里面走一下。+安月也正合心意,跟随老夫人一起向花园的方向走去。
她隐隐觉得前面应该有一条小桥通向花园的一座湖心亭的。随着老夫人徐徐向前,她的心跳越来越快,她要印证自己的感觉。没走多远,果然看见了一条小桥,通向湖心的一个小岛。
她的心跳越来越急促,她感觉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但是又一点头绪也没有。
湖心小岛上只是有一座六角亭,连接着一条曲曲折折的水上回廊通向对岸。安月就是莫名的觉得熟悉。
她试探着和老夫人聊天,故作不经意的问:“老夫人,这里景色非常优美。看来这座宅院建成的时间都不短了。”
老夫人微笑的摆摆手说:“其实说短也不短,说长也不长,只是三年有余。”
安月的心砰砰砰的一阵狂跳,三年多!
她不动声色的说:“难道老夫人以前不是住在这里的?”
老夫人说:“我们是三年多以前才从外地调迁进京。所以这座宅院我们只是住了三年多。如果不是我儿子升迁的话,我们现在还在温州。”
安月又顺藤摸瓜的说:“哦,原来是这样。那请问你家老爷现在是什么官职?”
老夫人微微一笑:“也不高,只是礼部侍郎。”
安月的脑袋里面炸了一个响雷:“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居然那么巧到了云近说的当年参加宴会的那一个府邸。
安月夸奖了几句之后,对老夫人说:“老夫人,你现在身体虽然痊愈了,但是就怕后续又有什么变故,最好还是再加强一下治疗会安稳一些。”
老夫人一听,欣然接受:“我也正有此意,本来也想请安姑娘为我多治疗几次的。”
安月答应道:“行,那我明天就再来府上为夫人治疗。”
告辞后她直接就去了质子府找云近,想打听一下这个刘府是不是与他说的那个礼部侍郎府是同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