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知道他们是六大家的人,竟然也敢——
他们就是大乾派来的那几个!!
几人先后明白过来,
“就是陛下也不敢对我六大家如何,你就不怕耽误了陛下的大事?”
“对,我们来这里就是谈生意,你们可万不要被南夷人挑拨!”
“若是伤了我们,你们也落不到好处,怕是陛下会杀了你们,以平息六大家的怒气。”
“对对,快放了我们,我们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我们六大家言而有信。”
“……”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
冯王陈胡四个人对视。
不愧是六大家派出来和南夷说话的人物,这话说的没毛病,就是他们几个都险些松口。
“刚才你们不是还说是大乾的使者吗?怎么转眼就成了六大家的使者了?”王文远嗤声,“什么时候六大家就是大乾了?”
“哦哦,六大家意图颠覆大乾,人证物证俱在。”胡锦文低呼。
陈风华点头,旁边死的那些高手就是物证,他们就是人证。
那几个人惊愕愤声。
“你们,你们凭空诬陷。”
“信口雌黄。”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
胡锦文冷笑,就会说这些,不行啊~
一旁默不作声的冯暮修陡然上前,抬起手中的刀直接插入一人的胸膛。
那人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
刚才说的还好好的,怎么突然下手……
倒地身亡。
旁边的几人登时噤声,脸色发白。
显而易见,他们是真动手。
王陈胡三个也惊了。
三郎真动手。
“你们也说了,意图颠覆大乾,人证物证俱在。”冯暮修道。
王文远咬牙,也扬起手里的刀狠狠的砍下去。
鲜血溅到了王文远的身上。
陈风华紧随其后,一刀砍下去,脑袋直接掉下来。
胡锦文吓了一个哆嗦,但也没犹豫,白着脸咬牙也学着陈风华一刀砍下去。
这里是在南夷,他们突然闯进来杀灭了整个六大家队伍,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惊动南夷——
“砰”
胡锦文刀下的人倒地。
“呕——”
四周一片呕声。
胡锦文在呕,陈风华王文远也在呕,冯暮修也忍不住呕。
他们几个砍人都没有胡锦文砍的凶。
只把人家脑袋砍下来半截,半截挂在脖子上,血流刺啦,砍过的刀刃上还带着血肉条屑。
饶是旁边面色不改色的镇国公府精锐也忍不住看了眼胡锦文。
看着不像是动手的样子,这动起手来,可以啊~
……
两刻钟后,院子的大门四周都是南夷兵。
监国手持一方锦帕,捂着鼻子皱着眉进到院内。
横七竖八的尸首,而屋中的几个尸首也是熟悉。
白日里才见到的。
其中一个死的极惨。
砍头砍半截。
流血流遍地。
啧啧,那几个小郎君,竟然还有如此胆子。
*******
冯云听到这个消息已经是数日之后,接着信息看了好几遍才确认不是眼花而是真真的。
这很有些像是班超出使西域时“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事故,昔日三十六人以少胜多在鄯善国灭了匈奴使者,今日四小郎君领不过十三精兵在南夷灭了意图连外的六大家一行。
有功,当赏。
冯云当即写下懿旨,各封九品。
不是她任意妄为,而是在她的册封大典上,胡侍郎实在是忍不住说了句:“下官四十有九,不孝子却是下官的老来子。”
当时冯云不得不心虚。
她忘了,连三郎都忘了,更别说是旁人。
但当时她很是正色回道:“胡侍郎福泽深厚,令郎定会无恙。”
现在他们几个立了功,总算能面对胡侍郎了。
冯云略微沉吟,又写下了一封书信,是给南夷监国的,大略是和大乾皇室一起做生意的机会,就看南夷监国想不想了。
懿旨书信先后送出。
书信什么时候送到无关紧要,懿旨送到时,他们几个也该回来了,那时父亲和大兄也回京了,那时该是双喜临门。
“陛下回宫。”
门外刘喜声至。
面带喜色的季子墨进了来,第一句就是:“成了。”
冯云笑了。
二品大员不是那么好收拾的,先剪其羽翼还是擒贼擒王,总有先后。
此战虽然一开始这位高尚书有推诿之意,可真打起来的时候没有丁点儿耽搁,找不出毛病,只能从其他处着手。
言官弹劾高尚书治家不严,正巧了刚安上的箱子里第一天就有百姓状告高尚书的管家夺人土地妻女之事,同时高尚书手下的得力干将下属羽翼多多少少也被针对。
有些是皇帝和五郎安排,有些则是看着风向不对主动跳出来。
毕竟身在高位,哪里又没有不对付的官员?
今日朝堂上高尚书自请闭门思过,皇帝令大理寺查处,必要给高尚书一个清正之名。
只是什么时候给,就不知道了。
毕竟后面皇帝只需要轻轻拨弄一下就可以,就看下面的众臣如何反应了。
或对头逼迫。
或六大家出手。
或他自己硬扛着。
看似皇帝高高在上,可并非所有的事情都在皇帝的掌握之中,何况新皇登基还没多久。
但,初战告捷。
“我这里也有个好消息。”冯云把收到的南夷的传书给了季子墨看,还说了自己的懿旨。
南夷也有大乾的探子,可即便是同时知道了消息,但论起传讯还是不如镇国公府的唤鸽之术。
季子墨看着连连点头:“三郎不愧是镇国公府的儿郎,勇敢果决不逊于云儿呢。”
“懿旨也正是时候,今儿个下朝时胡侍郎还特意找了我,这些时日胡侍郎老了不少,还有那位大理寺卿,虽然只字未提,我也看得出来,人家也是想儿子了,果然老天垂怜。”
闻言,冯云也默默松了口气。
好在快回来了,不然几位老人家一起找她要儿子可怎么弄~
*******
镇国公府。
日头晒在身上,暖暖的。
镇国公靠在软椅上,似睡非睡。
耳边的鸟语,鼻端的花香,朦朦胧胧,像是触手可及,又好似隔着浓浓的纱帐。
某种熟悉的感觉再次靠近。
就像是上次。
“祖父,祖父……”
神思恍惚间,好似听到了远处的声音。
啊,那小丫头。